阿文哭喪著臉說:“我有十個膽,也不敢在那地方喊少爺你玩撲克牌呀?”
小刀說:“漫仔你一晚上閉著眼,一句話不說,一動不動,我們還奇怪你跪得筆直也能睡得著,怎么天亮了是給鬼纏住了?”
阿文小心翼翼問我:“你看見老金從墳地上回來,會不會他也被人殺了,他跟你說什么了?”
“老金就說,我找了你們一晚上,原來你們是在這里?!蔽依侠蠈崒嵏嬖V他們。
阿文和小刀都驚恐的叫出來,小刀說著:“他找到我們了,怎么辦?”
“他要找我們報仇,八成是死的不甘心,不行不行!我去買點紙晚上出去燒一燒?!?p> 阿文說著趕快的跑去買紙,我問小刀,“我真的是一動不動的跪了一晚上?”
小刀肯定的答復(fù)我:“我和阿文走來走去,以為你是睡著了?!?p> 我起來摸摸膝蓋,腫得老高,腦子里面清清楚楚的一晚上場景,我還輸錢跟兩小弟打鬧,然后老金進來嚇得不輕,場景就變了……
怎么想我這一晚上都是見了鬼了。
我再問老金現(xiàn)在什么情況?小刀說昨晚他沒跟我們回來,沒人見過他。
我多了個心打電話給艾倫,問他是不是把老金殺了?
艾倫不客氣的說:“我殺個人需要向楚大少爺你先報備嗎?”
隔著電話我都能看見他眼睛翻在頭頂上的囂張樣。
想了下自找沒趣,我正要掛電話,他慢悠悠說了句:“我回東城了?!?p> 也不知為何,我就覺著酸酸的,問他:“你不回來了?”
艾倫過了一會,我以為他不會答我時,他說了句,“你什么時候來了東城,我請你吃飯,不來……就算了?!?p> 然后他就把電話掛掉了。
一上午我心情都不好,艾倫算是我在臺州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那天晚上遇險,我第一個想到就是給他打電話求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一種信任。
而事實上他也不求回報的真的趕過來救我。
下午我告訴武師公,我身體好得差不多可以上擂臺了,趕快打完這一場,我想回黎城去。
那邊至少還有我從小的許多玩伴和同學(xué),不至于一個人很孤獨。
……
第二場拳是老泰陪我去打的,路上他什么都沒有說。
這回來臺州諸事耽擱,將近一個月時間,老泰跟我在一塊的時間不多。
我基本上是跟阿文小刀同吃同睡,今天原以為他送我進場,是要囑咐我?guī)拙洹?p> 沒想到直到走進比賽廳老泰一言不發(fā)。
我第二次看見東方小貓的橫幅,上一次是榮生堂怕我怯場,故意用的激將法來逼我贏拳。
這一次,是仇盟會拉起來羞辱我,篤定了我會輸在安然手下。
我跟安然接觸過,這場拳根本沒有勝算。
我問老泰:“叔!今天這場我打輸了,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再上擂臺?”
老泰站住看我,他輕輕抱了我的頭,把額頭跟我的抵在一塊。
那聲音很輕很輕的說:“相信你自己,打贏三場拳的豪言壯語,怎么就怯場了呢?”
“可是他是安然呀,資深七年的職業(yè)拳手,99場拳,5平4負,9比1的勝率,我拿什么贏?”
“安然在賽前對你有過傷害行為,不管他是輸了還是打贏,榮生堂這邊已經(jīng)對臺州當局提起民事訴訟,追究他的刑事責任,他等著坐牢呢?!?p> 老泰拍拍我的肩膀再笑著說:“安然在賽前服用違禁藥品,我們跟警方聯(lián)手拍到他服藥的視頻,你只要撐過三個回合打成平手,警方會介入調(diào)查,幾條罪狀他跑不掉的,這場賽你是贏家?!?p> 我心里面有些不舒服,等于這場拳不是我用本事贏來的。
場外那些東方小貓的字樣全都變成了我楚漫的樣子,感覺我就真的是那只怯懦的小貓咪。
走上賽臺,我腦子里面還是亂成一團。
老泰拉著圍繩皺眉看我,安然的囂張氣焰似乎沒了,他冷冰冰坐在那邊。
我根本進入不了狀態(tài),一會兒想著警察進來把安然抓走,然后我就變成贏家。
一會兒又天馬行空,警察來直接把偷拍視頻放給安然看,他失態(tài)被現(xiàn)場所有人暴打,還是我揀了贏面。
諷刺的東方小貓,到最后我真的是那只東方小貓,用不光彩手段贏拳的中國人。
“漫仔!”
老泰大聲的喊著我。
我渾渾噩噩的轉(zhuǎn)過頭去,他在場外朝我招手,我像是找到了支柱半跪下身,把臉貼在繩子上。
我喊他:“叔!”伸手抓住繩子。
老泰的臉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我忘了告訴你,你母親昨天來臺州看你,就怕你分心,大家都瞞著你。”
我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
“老泰!你什么意思?”
每一次都用我母親來要挾我,開賽前告訴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是老泰也來要挾我嗎?
無邊的怒火燃起,我直接喊出“老泰”來。
他笑了一聲,眼睛里面泛動著一種異樣光彩,細細的再說了一句:
“之前我一直顧慮,不敢告訴你真相,就怕你承受不住,其實,那本書,你母親看不懂的,是我?guī)н^去,忘了拿回來?!?p> 我紛亂的大腦仿佛被潑下一盆涼水,我說:“叔!你是在騙我的吧?我信你。”
比賽進入倒計時,場外的歡呼淹埋了我的聲音,他一手按住了我的脖頸,在我耳邊語聲清脆的說:
“你父親有多久沒回來了,兩年了吧,你母親還年輕,渴很久了啊!”
一個驚雷在我腦中炸響,四周的喧嘩都黯去,只有他清晰明了的:“昨天晚上,她在我這里……”
開賽的鈴聲刺破耳膜,我瑟縮了一下,迎著他“猥瑣”的臉,一個平拳直接打出圍繩去,揍在他臉上。
四周“歐”了一聲短促沉寂后,我后面裁判尖厲的喊叫著,“你的對手在這邊,哦天哪!”
都忘了吹哨那種。
安然從后面一腳偷襲,我往側(cè)旁閃了下身,退開一步,安然跟著第二腳過來,我起腳先踢,雙方都不討好同時退開一步。
裁判使勁的吹著哨插進來,我們兩個人都罰了黃牌。
這場拳沒有什么懸念,連我自己都沒有打贏的信心,中場休息老泰沒有露面,是阿文替他。
才打完兩個回合,中場休息的鈴聲響起,我收手退后時,安然忽然撲過來把我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