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嚴神秘兮兮的湊在我耳朵上說:“霍懷當年跟泰叔提過要討你去跟著他,泰叔不肯,他們兩個好像就因為這事鬧翻了,我不知道你后來怎么又會跟了他?!?p> 吃驚之余,我謹慎問他:“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事?”
“我之前跟過泰叔,第一次去黎城就犯了事被抓進去,所以你不認識我?!毙靽揽嘈α寺暋?p> “你還知道些什么?”我再問他。
他猶豫了一下,“我說出來,怕你不信?”
我權(quán)衡一下,露了笑說:“你先說說是什么事?”
徐嚴于是告訴我:“就你跟泰叔來東城那次……”
我心頭咯噔一聲,那一回,是我和霍玲正式開始交往,東城三天,我們兩個如膠似漆的粘著。
“徐嚴你說?!蔽译[隱覺著不安。
他咬咬牙下定決心,才說了真話。
“就那次,霍懷暗中在你酒里面下藥要強制性留人,泰叔拿東城的產(chǎn)業(yè)做了交換,才順利把你帶走……”
我不怎么飲酒,那回幾杯就躺倒了,老泰直接用直升機把我拉回來的。
后來我還奇怪問他,怎么不在東城住上一晚,等我酒醒了再走,何必走這么急?
老泰當時說小孩生病,急著趕回來,也不能把我醉酒一個人丟在那邊,所以才用的直升機。
可是徐嚴說:“應(yīng)該你也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是聽兄弟們說的,這事封著口誰都不敢外傳,你那時拳頭多狠,大家都怕你知道了惹出事來?!?p> 我腦子里面亂了,又想起老泰的葬禮上見霍懷,一開始他望我的眼光滿是戒備,我喊他一聲叔他像是嚇著了一樣。
那一回,大眼和阿文都在,要求證這件事的真假,只要問他們兩個人。
徐嚴開了這個閘,后面的話就滔滔不絕。
“當時那情景,他隨便找個姑娘往你床上一塞,弄幾張照片,完事就說這是我閨女,要就留人,要就留命,你說你昏迷不醒的,怎么個強法?人家拿著照片就是理,聽說泰叔當時給那霍懷賠酒整整一瓶子高度白一口氣沒歇喝了,搭上了東城的所有產(chǎn)業(yè)才把你完整帶走的,說白了,他圖的你人嗎?他圖的錢?!?p> 我當年是暈著回來的,睜開眼睛就躺在臺州,老泰那時候是大長老,他在黎城還有哪些經(jīng)營我不清楚。
他留給我的遺產(chǎn)上,也只是他的半山豪宅和他名下的車子,包括私人存款這些現(xiàn)實之物,絲毫沒有牽扯到生意,經(jīng)營一類,幾乎都可以看作白花花的鈔票,價值數(shù)億。
我跟他這三年,他也從不讓我接觸他的生意,除了榮生堂是例外,他就一直把我剔在門外,說白了就是不讓我摻和進去,清清白白的做人把孩子養(yǎng)大。
現(xiàn)在我跟著霍懷,一抖就是這件事,表面上是打抱不平,實際上難道不是挑撥?
我認真看看這個猥瑣的小個子,手里面的文件袋就沉重起來。
“坐牢之前你一直都是在東城嗎?”我問他。
他不耐煩的說:“就去了一次黎城就出事,我老家在那邊,原本想去那邊的,誰知道沒這里好混?!?p> “你幫我留意一個右手腕上紋著這樣紋身的男人,三十多歲,脖子靠左肩上長著一顆黑痣,找到人我會給你錢?!?p> 我把右手衣袖解開給他看那個紋身,并付了這次資料的錢。
回來的路上我給大眼打電話,問起霍懷對我下藥一事。
一開始大眼還抵賴,不跟我說實話,我就把徐嚴今天跟我說的話都告訴他。
大眼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漫仔!事情都過去幾年了,你也快要做霍老板的女婿,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銷了吧?!?p> “叔在東城都有些什么產(chǎn)業(yè)?”我問他。
大眼立刻又閉嘴否認:“就當時的一些小買賣,走走私貨,那霍懷看著有利,就起了個壞心,又加上你跟霍玲黏得緊,他想要把你搶過去,結(jié)果弄巧成拙,跟泰叔反而翻了臉,其實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你就別追究了?。俊?p> 掛了電話,我再打給阿文,就一直占線,只好暫時把這事壓在心里。
折回來我急于去看那監(jiān)控,路上追尾那混血兒竟然在俱樂部門口等著我,我把車鑰匙丟給他讓他自己開去修。
混血兒跑過來攔我跟前,嘻嘻哈哈說:“哥親你一口,這還修上了,你不陪我一起去,雙修嘛!”
我咀嚼了一下這句話的猥褻意味,回敬他笑說:“你要沒地兒洗干凈的話,我有會員給你開個綠色通道,里里外外保證洗個通透,外帶殺菌消毒除蟲保養(yǎng),全方位服務(wù)。”
他眨眨眼睛:“這么好!你是準備上了?”
“你難道不下?”我反問。
“那我是應(yīng)該去好好洗洗。”他好奇的問,“哪家店?”
“太平洋?!?p> “……”
“你跟人說話就是這么不著邊的嗎?”他問。
“你不是要雙休,那么大一池水還洗不干凈你的嘴,那當我沒說。”
他摸摸嘴,說:“我嘴臭嗎?”
我忍無可忍一腳踢過去,他靈巧的一個閃身,笑說:“腿不錯?!?p> 懶得跟他糾纏,我轉(zhuǎn)身要進俱樂部,幾個學(xué)員正好過來,跟我打著招呼。
其中一個說:“楚教練!你今天過來了,聽說你打這場拳只用了五分鐘,我們可都想跟你學(xué)拳,要不趁今天你給我們露兩手?”
我含笑答他們說:“只要是會員,你們愿意學(xué)不怕苦的,我可以教你們幾招?!?p> 幾個人喜滋滋的圍過來,說著:“教練,你剛才踢那個腿,是不是要這樣踢……”
“進去里面練呀,這大街上……”
我推著他們走,眼前人影一晃,混血兒手臂大張往前面攔住。
“雙修的,還不趕快去?”我眉頭大皺。
“我怎么聽見有人大言不慚的,說什么打拳,五分鐘一場,唉你這吹牛也該找個地好好去吹,你是故意在我跟前說給我聽的吧?”
我本來已經(jīng)擠開的笑再次繃緊,不等我發(fā)火,一個學(xué)員就替我出頭,呵斥那小子說:“知道我們楚教練什么來頭?也有你大呼小叫的?”
我心里面暖洋洋的,然后就聽見那學(xué)員下一句說:“這可是霍二爺招贅的準女婿,霍爾巴俱樂部總負責人楚漫楚教練……”
混血兒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我感覺面頰發(fā)燙,笑容再繃不住。
不用轉(zhuǎn)頭看這幾個人,也知道他們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我也不好發(fā)作出來。
當時的氣氛何等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