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zhǔn)備把徐麗曼抱回家里去,阿文打電話給我,讓我把人先帶走。
他沒有明說,我直覺這事不對勁,圍觀群眾這時圍上來了,我趕快詢問大家有車子的,幫忙送人去醫(yī)院。
一個熱心大哥給叫來出租,我送徐麗曼去醫(yī)院。
醫(yī)生檢查了一番,人沒有什么大礙,醒過來也只是哭,我怎么問她都不說話。
阿文一直到后半夜才打電話給我,把徐家發(fā)生的事給我說了。
原來我們離開后,酒店送菜的人來了。
那些壞人裝成送餐員,叫開了門進(jìn)來。
阿文當(dāng)時說的是不用付錢,但是這些壞人就用收費(fèi)為借口,討要這桌飯錢,阿文訂的席,怎么會便宜,光這一桌上萬元。
徐父徐母都傻了眼,徐華以為我們在玩他們一家,氣得不行。
徐父當(dāng)時說這桌菜不要了,退回去,他們也吃不起。
送菜的人怎么會善罷甘休,把菜擱屋里,就來個概不退貨。
徐華就出來爭辯,就這樣打起來,徐麗曼眼見不妙,這些送菜的人她都認(rèn)識,她就跳窗子逃跑。
那些人在屋子里搜不到人,聽見有人跳窗子,肯定追出去。
這一追追到天臺上來,徐麗曼就要挾再逼她,她就跳下去。
送菜的一共有四個人,領(lǐng)頭那個一臉和善的說,只要她把我約出來,就放過她們一家。
徐華趕快躲在后面先給我打了這個電話,再后來,就是徐麗曼跳樓。
阿文跑上樓時,那四人還在天臺上揍著徐華,他趕快沖上去,那幾人看見阿文,就放開了徐華跑了。
我讓阿文派兩個小弟,暗中在徐家門前蹲守,以備壞人再來傷害這一家人。
阿文說不光是徐麗曼,趙珊珊那邊他也派了兩個。
我再問徐華傷的如何?阿文說只是皮外傷,他把人先帶回家去,免得徐家三個老人擔(dān)心。
醫(yī)院里面我守著徐麗曼,夜深人靜,我腦子里面始終回想,徐麗曼跳下來,我去接她那個古怪的體驗(yàn)。
我楚漫二十三年平平常常的過了,從來沒有什么過人之處,上了大學(xué),也跟師傅學(xué)了拳,打過擂臺,搏過名。
如果說我最值得炫耀的,也不過就打贏了幾場而已,我來了東城,那些名都隨著時間流逝了,不再是我。
我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查清楚我父母親慘死的真相,給雙親報(bào)仇。
再迎娶霍玲,安安穩(wěn)穩(wěn)過這一生。
至于車禍,我腦子里面沒有什么印象,就好像睡了一覺,睡醒了就這樣了,腦子里面長瘤,時日不多。
金秀珠給我的記憶十分模糊,我甚至想不起來怎么會認(rèn)識這個人,我跟她有什么交集?
然后莫名其妙跑出來個鄒兆龍,一心要我女兒的骨髓。
因?yàn)檫@個鄒兆龍,大眼出事,趙珊珊說我拿了別人東西,徐麗曼要尋死。
我坐在凳子上看著躺在床上的徐麗曼,忽然腦子里面再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些畫面。
一艘游輪,深藍(lán)的大海,我像魚一樣在水里面游。
我腦海中看見鱷魚,不由自主的去撩起褲腿,然后我看見我腿上曾經(jīng)被鱷魚咬得血淋淋的傷口。
我嚇了一跳,再認(rèn)真看,腿上一個疤痕都沒有。
輸液室里面患者多,徐麗曼是躺在里間搶救室里面,鄰邊還有兩個患者。
因?yàn)樗菑母咛幩は聛砘杳?,所以才有這個待遇。
醫(yī)生過來的話,就說你女朋友這樣那樣,搞得我大窘。
阿文打過電話,我告訴他等天亮人醒了,我把人帶回去,讓他早點(diǎn)休息。
這晚我沒地方睡,坐在凳子上,趴在床邊上瞇了一下眼。
忽然有人拍我的臉,我睜眼一看是艾倫,他滿臉笑意的說:“你小子怎么睡在這里,不來陪我喝酒?”
我說:“我在醫(yī)院,喝什么酒?”
艾倫就笑的更深,說出去喝呀,這里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你不熏,我還熏得慌。
我就站起來,他伸手拉住我一只手,我覺著十分別扭。
他回頭沖我飛了一眼,說:“我?guī)闳タ磦€東西?!?p> 然后我看見他手里邊拿著一個圓圓的水晶球,我拿手捏一捏,軟軟的像是硅膠。
我問他:“這是什么東西?”
“記憶球啊!你忘了,我?guī)闼瓦^的?!?p> 我愣了愣,抬起頭來看他,他的頭發(fā)是金黃色的,臉龐稚嫩,友好的沖我露出一個笑。
他笑著說:“我是你的專職保姆,我來給你送餐,楚先生。”
我忽然會去拉開自己衣領(lǐng),看見我鎖骨下方那一道疤痕,我再伸手摸著自己脖子。
“艾倫,酒呢?”
“你喝呀!”
我背后有人對我說話,我轉(zhuǎn)過身去,艾倫站在我后面,手里抱著槍,槍管里面噴出來一簇火。
他說:“我送你一程?!?p> 我嚇了一跳,思緒就亂了。
眼前的場景浮到海底,一條鯊魚尖牙利齒的纏在漁網(wǎng)上,一個潛水員游過去解漁網(wǎng),我跟過去。
他驀然回頭,一把抓住我的衣領(lǐng)把我從水里邊提了出來,好笑的說著:“才五分鐘。”
我在水面上,看見一頭獅子,四足劃水飛快的朝著我游過來。
當(dāng)時我嚇得魂飛魄散,直接跳起來,耳邊是凳子翻倒的聲音。
我胸口的衣服確實(shí)被人抓著,我?guī)缀跏潜灸艿某竺媸箘乓粧?,徐麗曼尖叫一聲?p> 腦子里面那些驚恐畫面還在,我沉浸式的扯住她的手腕,幾乎把她從床上拖到地上。
房間里面的燈光不怎么亮,靜悄悄的,這里還是醫(yī)院。
放開我捏著她的手,徐麗曼也放開抓著我衣服的手,驚慌的縮到床的一角。
我的心臟還跳的厲害,全身上下汗毛倒豎,回不過魂來。
好一會,腦子里面那些畫面淡去,心跳也平復(fù)了許多,我干巴巴的說:“你醒了???”
徐麗曼小心翼翼的抬眼看我,欲言又止。
想了一下我問她:“你怎么,抓著我的衣服?”
她不抓我衣服,我還在噩夢里邊逃不出來。
但也因?yàn)樗チ宋乙路?,也把我直接嚇醒?p> “老板,你,你做噩夢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來回答她,便沒說話,徐麗曼自己說:“我喊了老板好多聲,你都不醒,我推你也推不醒,聽說做噩夢的人沒有人來叫醒,這個噩夢會很傷身,我就……”
“那沒事?!?p> 我對她露了個笑,“就是白天太疲憊,這里睡不好,所以才……”
看看窗子外面透進(jìn)來光亮,我便轉(zhuǎn)了個話題問她:“我兄弟能跟你聯(lián)系上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原本只是揣測大眼躲起來,這會聽見徐麗曼親口承認(rèn)人還活著,我都松了一口氣。
“等會出去,你帶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