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動,楚漫現(xiàn)在的情況,有艾倫陪著他才是更好。
這么大的馬場,人會跑哪里去?
胡貴小心的望著我說:“陳先生跟安老大,也有交情?。俊?p> 我心說何止是交情,抬起腕表跟楚漫聯(lián)系,紅點顯示他和我的距離不過一百米遠。
我舍了兩人,抬腳就走,胡貴和李明良死纏爛打的攔在跟前,非要讓我跟他們?nèi)ヒ娝麄冎魅恕?p> 楚漫身上的追蹤器那個小紅點在腕表地圖上不停移動,我心急起來。
腿上那個樣子還亂跑,艾倫來了,正好帶你去醫(yī)院急救。
這個該死的什么老板,他要來見我做什么?
“讓開,我朋友不見了,等我把他安置妥當再跟你們?nèi)ァ!?p> “不是,陳貓先生……”
“你聽我說陳貓……”
胡貴嘴皮子厲害,跑在我身邊急急忙忙的就說:“我們也是給主人辦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讓我們怎么跟老板交差?”
我走的快了一些,不耐煩的吼他一句:“我說了,等我找到人?!?p> 轉(zhuǎn)過山道,前邊豁然開朗是一大片綠蔭草場,邊界線上裝修精美的房屋鱗次櫛比。
風在草場上揚過,趁著騎馬人歡快的步伐,山體立在高處,跟草坪有幾米的落差,眼界陡寬,連空氣都是清新怡人。
我們后面追過來幾個人,張妍的聲音傳過來說:“周江,你走那么快,你見到青哥了嗎?”
這時我的眼睛搜索一番,看見一伙人鬼鬼祟祟的往那片房屋走過去。
六七個人,走的很急的樣子,幾個人挨的近,擠成一團,距離遠了些看不真切。
我再看腕表,那個迅速移動的小紅點,再比對馬場的地形,拉出來近景,路線精確了些。
越看越覺著就是那些房屋的方向。
我略略一想,突然想明白了,哪里是挨的近了,分明就是背著個人。
該死!楚漫被這幾個人給背走了。
我一陣火大,就要撲下山坡去,胡貴不怕死的一把扯住我胳膊:“唉……唉……”
“先幫我救人,我就去見你們主人。”我壓著火氣沖他吼了一句。
張妍迅速跑到我身后,“周江……出了什么事?”
“楚漫被人綁走了?!?p> 張妍“啊”了一聲,呆在哪里,忽然間山腳下騷動起來,無數(shù)人紛紛往那邊跑,喊著:“快去看看,出事了。”
我一步從高處跳到草場上,才轉(zhuǎn)身對張妍說:“我要去救人,稍后腕表聯(lián)系?!?p> 胡貴和李明良連滾帶爬的竄下來,我已經(jīng)繞過了紛亂的人群,聽見周邊的人都說著:“怎么還會被人打了?”
“聽說幾個人打的,看看,都流血了……”
我腳下微微停了一下,在人縫中看見地上蜷著個男人,衣服上有血,十分狼狽的樣子。
張妍在后邊喊了我兩聲:“周江,周江。”
我沒有應(yīng)他,就這一分鐘時間,那幾個人背著楚漫已經(jīng)跑出了我的視線。
我不顧一切的往草場那面的房屋跑過去,手腕抬在眼前不時盯一眼紅點,我和紅點的距離漸漸縮短,那個紅點也停止不動。
便在這時一匹雪白的馬兒沖入我的視線,艾倫兜了頭攔在跟前。
他提韁看我,眼中滿是疑問,我心念一動,把腕表朝他一舉,喊出一聲“楚漫”。
艾倫一伸手,毫不遲疑的喊我:“上來!”
我一搭他手,他臂上力氣極大的往上邊一提,我一足在他腳掌上踮了一下,躍上他后面坐了。
“往哪邊?”
“幾個人,往屋子那片過去的?!?p> “你們……”
艾倫催動馬,不解的說,“……有同伴一起?”
“不確定,但是楚漫腿上傷了,自己應(yīng)該走不了?!?p> 我在后面也看不見他臉上表情,從海底進到山洞,再從山洞爬出來,身上都是泥污,艾倫一身雪白,我清晰的看見我身上的泥把他的衣服染花。
特別手上剛才抓他衣服,黑色的手掌印讓我自己都覺著難堪。
陽光反射白衣服十分的刺眼,我便自覺的稍稍離開他一點點。
艾倫頭也不回,語聲揶揄的說:“你要是不怕掉下去,盡管別抱緊我的腰,反正后面那兩小子會撿?!?p> 馬背上顛簸的厲害,我不得以雙手環(huán)過去,聽見他嗤笑了一聲。
想了想,我忍不住問他:“你怎么認得出是我?”
艾倫把左手抬起朝我示意了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原來又是腕表把我賣了。
原本我有好多疑問想要問他,但是楚漫身上的定位器在原地有好一會兒沒有移動過。
我猜測那東西被人發(fā)現(xiàn),結(jié)果還真是,我們兩人跑到一間白色的平房前,東西是從衣服內(nèi)襯上取下來,隨手丟在地面。
艾倫從腕表上跟手下聯(lián)系,楚漫剛被人帶走,肯定還在馬場里面。
我抱著一線希望推開這間白色房屋的門,空空蕩蕩的房間中央修成階梯式。
一個仿似四方型的舞臺,高出地面約五十厘米,四面都是階梯,屋頂轉(zhuǎn)動兩個地球燈,瑰麗彩光變幻打在舞臺上。
單是這個朦朧的氣氛,屋子里又空無一人,開門的光線照進來才覺著有些陽間的生氣。
艾倫進來后,偏還把門關(guān)了一扇去看門后,光線一暗便顯得陰森森的。
這時我的眼睛也適應(yīng)了黑暗,才看清艾倫在看的那里,原來是擺著一堆的樂器。
一面大鼓上面擱著兩個包紅綢布的鼓槌,葫蘆絲,鐃鈸,二胡,快板,還有一個手風琴。
再進去墻角一些,堆著一箱子戲服,花槍。
艾倫看清了這些東西,皺著眉頭說:“這像是個民間藝術(shù)團,但是這舞臺……”
他抬頭看著頂上的燈說,“倒像是個酒吧……對了,你進來的時候,這門沒上鎖???”
我一愣,這地方雖然是俱樂部,也不至于所有房間都對顧客開放。
表演娛樂項目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馬術(shù)俱樂部,而且還是上個世紀盛行的文化。
馬術(shù)俱樂部的高端奢侈與時俱進,根本摻雜不了文化底蘊豐厚的民俗格調(diào)。
這就好像是在酒吧里面唱黃梅戲一般格格不入。
“艾倫!你經(jīng)常來這種地方,解釋一下這些……”
艾倫歪著頭看我,他搖搖頭說:“也許負責人可以給你解釋?!?p> 他的話只說了一句,便望著門外沒有說下去,隨后胡貴和李明良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我眉頭大皺,李明良結(jié)結(jié)巴巴的指著我說:“陳先生……我們……我們主人……能幫你找……能找人?!?p> 隨后他們才看見艾倫就站在門背后。
其實他穿的是白色的衣服,十分顯眼,門關(guān)著一扇,他們一進門眼睛只顧著看見對面的我,就把艾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