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掛掉電話,我第一次正視這個生長素。
菲拉里奇是第一個實驗者,他在假死后獲得重生,正常的生長了十年。
錢書洲和喬根是第三十年才接觸的這個東西,這中間有二十年的空白。
這段空白期還有沒人參與實驗已經(jīng)沒人知道,錢書洲和喬根開啟了第二段實驗,他們兩個人都成功的活了下來。
相當(dāng)于這個實驗,其實從菲拉里奇被發(fā)現(xiàn)活著那第一個十年就開始了。
二十年后錢書洲和喬根不幸被選中,在他們之后,就一直都是失敗的二十年,包括他們說的那個鄒兆龍也是失敗者。
當(dāng)所有藥劑只剩下最后一管時,他們選擇停止再找供體來實驗,然后我來了,這管藥劑被注射在我身上,我變成了最后一個試驗者。
這就是他們想盡一卻辦法要把我抓回去的原因,不管我的生命在原來百年的基礎(chǔ)上能延長多少年,甚至于無限延長,他們都會把我放在一個可控范圍內(nèi),隨時監(jiān)測。
除非有一日我也像菲拉里奇死去,我的身體再變成細(xì)胞粒,這種試驗也會永遠(yuǎn)的做下去。
我問小龍蝦:“菲拉里奇當(dāng)年是怎么死的?”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以為他不會答我,小龍蝦答了,他說:“自殺。”
“那他的身體分解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龍蝦再猶豫了一會兒,這么告訴我說:“尸解的過程中,他們提取了他的DNA保存在藥劑中,然后再把這種培養(yǎng)出來的DNA藥液注射到其他實驗者身上?!?p> “那就是說,我其實也是會死的,根本不是不死人是吧?”我諷刺的笑了。
花這么大心血弄出來的東西不能長生,那還真是可笑之極。
“雖然做不到長生,但是至少延緩了生物體的衰老速度,做到了返老還童?!?p> 小龍蝦又說,錢書洲和喬根都正常的活了二十年,四十年間被注射過的人身體機能旺盛,新陳代謝加快,走上了貌似長生的金光大道。
然后,所有實驗者表現(xiàn)出來的第一個癥狀,就是精神病。
喬根和錢書洲是,鄒兆龍是,我也是。
這個精神病無情的宣告了實驗失敗。
試問每一個人在擁有長生的同時,他還是一個瘋子,這種結(jié)果怎么會讓世人接受?
全人類又怎么可能為了一個看不見未來的“長生”,選擇把自己變成一個瘋子活著?
實驗室為這種看不見光的研究嘔心瀝血,到頭來卻是被所有人拒絕。
他們在得不到任何支援和救助的情況下,只能是盡力把參加過實驗的人關(guān)在一起。
這就是我之前住過的那個療養(yǎng)院,里面哪些人全部都是這四十年間的實驗者,除了錢書洲和我以及早就脫身出去的喬根,他們完全都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面瘋瘋癲癲,這一生都不可能再走出來一步。
錢書洲是自愿進(jìn)去的,他會不定期自己離開,再自己回去,說白了,他其實也是一個完全意義上的瘋子。
所以現(xiàn)在完全游離在外的只有我一個人。
“你能想辦法攔住楊絮嗎?”我問小龍蝦,“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不會一輩子呆在里面,如果他們要強迫,菲拉里奇能自殺,我也能?!?p> 小龍蝦說他盡量。
掛掉電話,車子已經(jīng)下了高架橋,一直追在后面的兩輛車超車上來,故意的占道把我堵在邊緣線上,其目的是讓我行駛不了靠邊停車。
我開的是跑車,車子不論外殼功能都一流的棒,怎么會甘心就這樣被他們給抓回去?
瞅準(zhǔn)一個急彎路面,我一腳油門踩到底,橫沖過去,跑車的提速真是一下就來的爽,車子一個左轉(zhuǎn)三十度角斜沖把邊上的小車拱走一側(cè),車尾橫漂間甩出去,跑車愣是從兩車的縫隙間擠進(jìn)去。
車速太快,前邊的車還占在右車道,我從左方急彎處漂移已經(jīng)搶先繞過了灣道,方向盤再打正,車子呼一下飛出去老遠(yuǎn),直接把兩輛車都甩開了至少二十米距離。
我開了三百馬力捷足飆車,一分鐘時間兩公里路,跑車的性能堪稱世界第一,后面兩車甩得無影無蹤。
我都忍不住恣意的吹出來口哨,第一次這么放縱自我,太爽了。
后面的路我減了速,沒有回家,故意往西區(qū)郊外繞出去兜一圈。
小龍蝦的電話打過來兩次,現(xiàn)在我才忙得接起,他問明白我的位置,說是過來接我。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剛出了西區(qū),便看見從我后面超過來一輛蘭博,坐在后面的男人戴著頂鴨舌帽,一個黑色的大口罩,因為車速相當(dāng),我們兩輛車有兩分鐘的并排平行時間,我怎么看這個人就是鄒兆龍。
他還把頭往我這邊轉(zhuǎn)過來看了我一眼,隨后他加速上前去了,我心里一動。
今天約我見面的會不會真的是他?
也許他真的有了什么線索要跟我說,所以才一直跟著我。
于是我便尾隨在后,一直開到一片空曠地面,他停下車,我也停車后,才看見我后邊還跟著一輛寶馬一起停下,應(yīng)該是跟鄒兆龍一起的保鏢。
這個地方是拆遷區(qū),東城規(guī)劃的商業(yè)中心剛剛開始動工,這塊地皮的老板就是東城鄒家。
幾十臺挖掘機分散停放,尚未平整的地面上都是拆下來的磚坯和碎水泥渣,各種房屋廢料。
時近黃昏,還有兩輛吊車把最后幾段墻面磚坯裝進(jìn)卡車?yán)撸诰驒C四處平土忙活。
工地上灰塵太大,我捂住口鼻從車上下來,正準(zhǔn)備走過去,忽然寶馬車車門一開,第一個下來的人就是楊絮。
她一張口就說:“楚漫,跟我們回去?!?p>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被鄒兆龍賣了,這孫子故意給我傳信,故意現(xiàn)身把我引過來,其實就是給楊絮送人頭。
女人早做了準(zhǔn)備,手里面抱著一支步槍指在我身上,哪怕我想返回車上也要先考慮我能不能快過子彈?
寶馬上面再陸續(xù)下來四個壯漢,有恃無恐的空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