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案情陷入僵局。
我問邱建:“你今天不是見遇難者家屬了,什么情況?”
邱建憋著個臭臉,沒好氣的說:“還能怎么樣,告訴他們沒有進(jìn)展,再等上兩天。”
我瞧他那個樣,估計被罵的夠慘,我便說:“明天我跟你去一個地方。”
他思索了一下,才問我:“你要去哪?”
“海洋館。”
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我們?nèi)グ崖肪€走一走,說不定能有什么收獲?!?p> 邱建又思索了一下,忽然說:“那要不,你不累的話,現(xiàn)在我?guī)闳?,正好我現(xiàn)在有時間。”
走出醫(yī)院大門,他說要去開車,我拉住他說,走路去。
他疑惑的看著我。
走了一段路,他實(shí)在憋不住問我:“這條路上能看出什么?”
馬索爾的街道上并不擁擠,說到街道兩邊的店鋪,還比不上東城繁華。
走過一排都是咖啡屋,然后是一個小型商場,邱建帶著我走進(jìn)去看看。
商場里面是中低端檔次的服裝,走到最末尾處,竟然是蔬菜售賣,還有海鮮城。
兩個魚老板看見邱建,紛紛遞煙打著招呼。
其中一個客氣的朝著我遞了一支煙,我便伸手接了。
這時我聽見另外一個低聲跟邱建在說,這兩天附近海域沒有看見有捕鯨船,馬索爾封海,漁船都歇息了,大家都在吃老底呢。
邱建吞云吐霧的說:“你們幾個我還不知道,跟外面有聯(lián)系的,說說那個丁老板,這回捕到哪些海貨了?”
魚販為難的說:“海上風(fēng)浪大,信號不怎么好,前天我跟丁老板聯(lián)系,他說這兩天捕不到好貨,正準(zhǔn)備往遠(yuǎn)處走走,打算去新盧洲轉(zhuǎn)一圈?!?p> 邱建“呸”了一口,直接就罵說:“做了虧心事,這是想跑路了?!?p> 他把腦袋往我這里呶了呶。
“看見沒有,這個就是受害者,被打了三槍,幾乎在海上喂了鯊魚,警方介入調(diào)查,他怕惹事把人扔出來,給警方從水里撈起來,活了一條命,光這個非法持槍罪都夠把他們一行六人全部斃了?!?p> 魚販同情的看著我說:“這個小哥,這么年輕,三槍還能活下來,福大命大?!?p> 我一尋思,姓邱的原來是在暗中調(diào)查那艘捕漁船,原先對他還有些偏見,今天反倒有些感激。
兩個人又扯了一通,岔開話題,就說到鯨魚上。
魚販為難的說:“我也想幫邱支隊(duì)你找,問題我認(rèn)識的幾個老莊客,他們也都不是干這行的,圍捕鯨魚犯法,大家都要吃飯,除了外圍的老丁敢鋌而走險,里面這些,沒人敢逾距呀!”
邱建說:“你幫我再跟他聯(lián)系,什么時候連上了什么時候通知我,這個老丁,我跟你透露一點(diǎn),他船上還拴著個肉票,你要能幫到警方,我給你申請獎勵,一萬元如何?”
魚販呵呵的笑,爽快的說:“莫說申請獎勵,這個是違法的事,我老海就豁出這條命也幫你把人釣上來?!?p> “這就好!”
邱建點(diǎn)點(diǎn)頭,一支煙抽完,魚販老海又識趣的再抽一支,邱建不客氣的把煙全部接過來往兜里揣。
老海哈哈大笑說:“邱支隊(duì)!稍后我給你弄幾條河豚嘗嘗鮮?!?p> 邱建拉著我往外面走,一邊揮手說:“你別把我毒死就行。”
出了商場我才說:“謝謝你幫我?!?p> 他也沒有轉(zhuǎn)頭看我,走出好一段路才說:“老丁的捕漁船不是馬索爾批準(zhǔn)的,他們也不是馬索爾人,對于這種跨境犯罪,我們馬索爾無權(quán)抓捕,我只能先找到他的犯罪證據(jù),向華夏政府申請,協(xié)同辦案。”
我一時沉默。
又走了一段路,大概是看我神情低落,他斜了我一眼,露出來笑說:“還不至于沒有辦法,這不還有個協(xié)同抓捕嗎?他要真圖錢,你拿錢上船去交易,這就是真正的綁架勒索,我們警方也有證據(jù)可以申報?!?p> 我轉(zhuǎn)頭去看他,有些不相信。
他又說:“全國的從警系統(tǒng)都是一體,缺的只是一個實(shí)證,我能把你從大海里面撈出來,就能保證幫你把人救出來,再把壞人繩之以法。”
“前邊就是海洋館了。”
他指著前面一大片綠蔭掩映的房屋。
“鯨魚吃人的事件總要有個了斷,給家屬一個說法,這個封控只是暫時,不會封很長時間,迫于受害人家屬的壓力,馬索爾警方只能暫時封海捕撈逃跑的鯨魚,如果實(shí)在找不到,那也只能結(jié)案,這種事不能引起民眾恐慌?!?p> “十天時間,是最后期限了?”
我看著海洋館問他,邱建答了我一個字:“是!”
海洋館外圍都是綠植,高大的楊樹把圍墻全部掩映。
走進(jìn)里面,因?yàn)榉怵^沒有游客,現(xiàn)在又是晚上,除了位于正中的主樓大廳,院落兩邊完全是綠化植物。
過多的綠色讓整個海洋館都顯得陰森。
特別天完全黑下來,兩邊的樹蔭下面仿佛躲著無數(shù)的妖魔鬼怪,晚秋的涼風(fēng)一吹,颯颯的樹葉聲更是緊羅密布的像極了山雨欲來的風(fēng)聲鶴唳。
我拖住邱建一條胳膊問他:“老邱!閉館了應(yīng)該還有人值夜班吧?”
邱建一愣,沉吟說:“應(yīng)該有,這么大的一個海洋館,怎么會沒有人值守?!?p> 我就指著右邊樹蔭深處對他說:“剛才我看見哪里站著個人,是不是保安?”
“哪里?”
邱建伸長了脖子,但是我看見的那個人已經(jīng)走進(jìn)樹蔭里面不見了。
“這個后面是干什么的?”
“唔!這個……”
邱建四周環(huán)視了一番才肯定的說:“要進(jìn)鯨魚館要從大廳里面穿過去,走這邊的話,應(yīng)該是工作人員的員工通道?!?p> 我跟著他走進(jìn)正中間那個接待大廳,一邊不經(jīng)意的問他:“值班的會不會是機(jī)器人?”
“不確定?!?p> 他模棱兩可。
大廳里面的燈光昏暗,有一個瘦瘦的青年伏在柜臺上,耳朵里邊還戴著藍(lán)牙耳機(jī)。
我們走進(jìn)去時,他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出來隨著歌聲哼著小調(diào)。
應(yīng)該是我們進(jìn)來的動靜不小,青年一下子直起身,眼睛就落在邱建身上,趕快的陪上笑臉說:“邱支隊(duì)!您這么晚怎么來了?”
邱建嘆了口氣說:“我們公職在身,那有你們年輕人瀟灑?!?p> 青年走出來,忙著拿杯子接水泡茶,邱建制止他,一口就說:“我?guī)е苄诌^來看看場地,你有事沒?要沒事不如帶著我們進(jìn)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