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眼中精光一射,又瞇起了眼說:“難道你小子知道那個什么試驗品的下落?”
他沉吟了一下,又說:“這個消息我聽說過,喬根出的錢也挺多的,我們都不知道那個試驗品是什么東西,也沒有頭緒去找?!?p> “這個錢,實在是賺不了,還不如直接抓兩個人干脆?!?p> 我把藥瓶遞給老王,他滿臉驚詫的看著我問:“你把人送回去,他們就給你解藥了?”
“救了幾個人,這個不過是一種回報?!?p> 他驚喜的打開看了,聞了味道,手底下人提醒他:“王哥!會不會有假?”
老王一聲便說:“死馬當活馬醫(yī)了,這些野人弄的毒,沒有解藥,海上也沒個救援……”
他重重的嘆息一聲,吩咐手下:“給他們用試試。”
說著他也緊張的走過去,我跟著他們穿過人群,一共有四個弟兄中毒。
船上有勉強懂醫(yī)之人,把瓶子里面的藥丸拿一部分化成水分給幾人喝了,再配合一些草藥敷在中箭的傷口上。
過了一小會時間,草藥上面升騰起一股白氣,好像傷口里面著了火一樣。
等白氣冒了一會,把草藥拿開,傷口里面便流出來紅色的血,敷藥之人興奮的大叫著:“有用有用,全都解了?!?p> 躺著的人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痛苦的哀嚎掙扎。
老王起身離開,眼睛往我身上遞了一眼,我會意跟著他出去。
其他人都興奮的圍在里面,甲板上稍顯冷清,還散亂的落著些棍棒之類工具。
老王走到船邊扶住船舷,我也靠過去。
他沒有看我,聲音壓低說:“梁隊長跟我說過你的事,我知道,其實你就是喬根要找的那個試驗品?!?p> 原本我以為他要問我關(guān)于什么東西是試驗品這個問題,沒有想到他說出來這一句。
當時我都愣住了,他轉(zhuǎn)頭來看我,臉上露出來笑意。
“你不是楚漫,是陳貓吧?”
“梁隊長告訴我,你叫陳貓,你身體里面被人注射了實驗藥劑,喬根處心積慮要抓你,用你來做實驗。”
“為了混淆喬根,他找了一個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那個人叫做楚漫?!?p> “對外面他就讓你頂替楚漫的名字,老丁把楚漫抓了,我見到的那另一個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他要救人,用藥水給楚漫療傷,隨后又把人送回新番?!?p> 我打斷他問:“既然你都知道,那為什么還誤會是我放走的楚漫,讓我去賠酒?”
“我知道,但是船上的弟兄不知道,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p> 老王笑著說:“你賠了這個酒,他們就都相信陳貓被送走了,留下來的這個是楚漫?!?p> “你剛才想說的話,你想暴露自己身份,用陳貓的身份進實驗室是吧?”
“別說出來,我們都當你是楚漫,船上沒有陳貓?!?p> “王哥,你也是新番人嗎?”我忍不住問他。
老王目光灼灼的看著我,過了一下才說:“我有一個兒子曾經(jīng)是,他犧牲了,才二十五歲,跟你一樣年輕。”
我肅然起敬,低聲說:“對不起!”
他嗤的一聲笑,“沒有什么,領(lǐng)養(yǎng)的,原本想著給我養(yǎng)個老,長大了就去了新番,沒有兩年就折了,尸首都沒回來。”
我問老王:“他叫什么名字?”
老王就再笑一聲,“新番人沒名字的,死了就死了,死后無名,就像你小子,你也只能用楚漫的名,不能用陳貓?!?p> 我的心驀然亂了一拍。
我就是楚漫,我用楚漫的名沒問題,因為我本來就不是陳貓。
可是如果沒有陳貓這個名字,那我是不是連楚漫這個名字也不能用,還要用一個另外的假名,背上一輩子,等我死了,也只說是新番的那個假名死了,而不是楚漫死了。
想到這里,想著我的墓碑上光禿禿的,沒名沒姓,忽然間不由自主的一陣膽寒。
老王察覺我臉上的變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別想那么多,我會想辦法把你們送進去?!?p> 他轉(zhuǎn)身離開,走出了幾步又折回頭說:“陳貓在新番,你這個假陳貓,他喬根不會信你的,哈哈……”
他大笑了兩聲走了,我跟在他后面走回艙,心頭亂成一團。
如果讓我跟楚漫在生死上做一個選擇,那我的私心肯定支配我不遲疑的選我活,讓楚漫消失。
可是我活了,我到底算什么?我還是楚漫還是我已經(jīng)是陳貓?
船在第二日上午進的巴拿馬海防,因為我?guī)Щ亓私馑?,船上的人對我的敵意也消除了?p> 楊軍拿著筆記本過來登記我和小龍蝦的信息,他驚奇的說:“你才二十三歲?我弟弟也是二十三歲,跟你一樣大?!?p> 然后他又附在我耳朵邊說:“新盧洲的女人非常漂亮,等??苛宋?guī)闵习度ィ艺J得有一個小酒館,里面的人都是熟客。”
不等他給我介紹清楚,小六跑過來往他后腦上就是一巴掌。
楊軍怒吼著:“小六你干嘛打我?”
小六就再打一巴掌罵說:“我看你禍害大學生?!?p> 他們兩個人拉拉扯扯的走開,老崔在那邊歪著頭,沖我嗬嗬的怪笑著。
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他說有女人你就信了?他要把你賣了自己去玩,等著讓你替他付款傻小子?!?p> 我只有陪個笑,也說不了什么話。
新盧洲可是有我的媳婦霍玲,怎么算這個時間,我跟她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見了。
我們是新婚夫妻,不說天天黏在一起,結(jié)婚兩年分居兩年,見面的次數(shù)板著指頭都數(shù)得出來。
遠的不說,單單是我最近一次從植物人醒過來,到我上船兩個月時間,跟霍玲通了兩次電話,她聽見我蘇醒的消息也沒有趕回來看我。
不過我既然來了新盧洲,肯定要去看她。
貨輪??康姆浅m樌?,這艘船是老顧客,半年要跑一次南泰,每回都在新盧洲停靠兩天添補物資。
船上有幾個兄弟還有女伴在新盧洲,所以船一停穩(wěn),所有人都跑上岸去。
老崔拿胳膊擠擠我,問我跟不跟他一起下去玩?我趕快拒絕。
等他們所有人都走遠了,小龍蝦和老王才磨磨蹭蹭的下來。
小龍蝦看著我慎重的說:“你要去見霍玲,不過這個身份千萬別暴露了,我們懷疑華爾切跟喬根是一伙的,利用鯨魚搶人做的也是人體器官的買賣?!?p> 他跟著又說:“霍玲是跟在華爾切身邊,你探探她會不會知道點什么?”
我好笑的說:“還沒見著人,你先讓我當間諜,那可是我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