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燃,我想喝酸梅湯?!?p> 時妍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疲憊,下了晚自習一路回來都蔫蔫的。
她家沒人,兩個人又一起回了應燃家吃飯。她一進門就栽在了沙發(fā)上,鞋也沒換。
“行,”應燃嘆了口氣,“祖宗?!?p> 然后把校服脫下,扔在了她身上。轉身進了廚房。
時妍把應燃的校服往上拉了拉,洗衣服的味道瞬間充滿了鼻腔。
應燃系上圍裙,給時妍煮了酸梅湯后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飯。
“燃燃,洗衣機里的衣服洗好了記得晾上”
應燃看到白嘉玉給他發(fā)的微信,騰出手回了一句“好”
“小騙子,你去把洗衣機里的衣服晾一下?!?p> 時妍起身,“好?!?p> 洗衣機里就應燃的兩件T恤和外套,很快就晾完了。
時妍走到廚房,應燃正在剝蝦。
不知道為什么,她走上前,走背后慢慢抱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了他背上。
時妍明顯感覺到應燃身體一僵。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抱你?!?p> 時妍其實很會撒嬌,可能是跟許常溪學的。但在除了小朋友以外的陌生人面前一直保持著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吃什么啊?!睍r妍輕聲問他。
“蝦滑湯,番茄牛腩?!?p> 應燃回答。
“嗯。”時妍閉上眼,繼續(xù)賴在他身上?!八路孟惆?,一會兒順袋洗衣液走?!彼?。
“祖宗,你這樣我怎么做飯啊?!?p> 應燃哭笑不得。
“行吧?!睍r妍放開了他,轉頭去燜米飯了。
飯做好后,時妍也向許常溪學習,先拍了照片。
她收到了好幾個好友申請,都是學妹的。一一通過后,她和尉遲輕舟聊起了天。
“舟舟你也喜歡宅安嗎?”
時妍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尉遲輕舟給她一個大驚喜。
宅安:“我就是啊,學姐你也看我寫的文嗎?”
“我去!”
“怎么了?”
時妍把手機舉到他面前,“輕舟竟然是宅安!那個很有名的小說作者宅安!”
應燃盛了碗湯放到她面前,看了看手機屏上的內容。
“嗯,厲害?!?p> 門鈴這時響了。
“不對啊,我爸媽在出差不應該回來啊?!?p> 應燃其實透過貓眼看了一眼,門外的居然是應涵。
“你怎么來了?”
應涵進了門,周身陰沉的很,“跟我爸媽又吵架了?!?p> “你又怎么惹他們生氣了?”
應燃一句無意的話,瞬間把應涵點著了。
“什么叫我惹他們?!他們就不會犯錯嗎?”應涵氣得渾身顫抖,眼淚也不受控制的留,“他們一聲不響把我朋友送我的禮物拿去送人也怪我嘍?!憑什么他們永遠做什么都是對的?!從來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想過!把自己說的至上至善,只會拿大道理來堵我的嘴!”
應燃懵了。
瘋狂給時妍使眼色求助。
時妍走的應涵身邊把她樓進懷里,“怎么了?你們?yōu)槭裁闯臣???p> 應涵哭著說了全過程。
“溯羨走之前送我的陶瓷娃娃,之前他們下屬帶孩子來家里送資料看見了很喜歡。當,當時我爸就想讓我送她,因為那個孩子有先天性心臟病。我不肯,因為那是溯羨親手做的,最后給了那個小朋友一條手鏈。我6歲的生日禮物那條紫鉆的。”說到這兒應涵控制不住的抽噎,話都說不了。時妍不停的用手給她順背。
“然,然,然后。他們說,他們說那個孩子最近又犯病了,可,可能快不行了。就,就,就沒問我,直接把那個娃娃送她了。還,還...”應涵是真崩潰了,“還說我自私冷血!我!他們要是跟我說我肯定同意,可他們根本沒問我!”
周溯羨是應涵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但四年級父母離婚就去了美國,就再也沒回來。
門鈴聲又響了,這次是應明庭和蘇琳林。
“叔叔?!?p> 應燃開了門,應明庭臉色黑的嚇人。
“一猜你就是來打擾你哥了!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能不能懂點事兒?!”
“我怎么不懂事了?!明明是你們的錯!”
應燃和時妍都有些驚訝。
畢竟應涵平時在她爸媽面前膽小的像個鵪鶉,只要他們兩個聲調一拔高,應涵就什么都不敢說了。
“你!”
應明庭手指直指著她,“你怎么這么自私?!小妹妹都快走了!一個娃娃你都不能讓出來嗎?!我怎么生了你這么自私的孩子?!”
應涵也爆發(fā)了。
“什么叫我自私!那是我的東西你們沒資格處理它!當初溯羨出國你們就為了補習班沒讓我送她,現在憑什么處理我的東西?!”
“應涵!”蘇琳林也坐不住了,“怎么跟你爸說話呢?!養(yǎng)你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就是讓你這么跟我們說話的?!”
“你們要我怎么跟你們說?!”應涵走到客廳,極致的憤怒與委屈下話也利索了。
“你們只會給我講大道理!根本不關心我怎么想的!從來沒有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問題!你們眼里自己永遠是對的!”
三個人吵的臉紅脖子粗,應燃和時妍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應明庭上前,揚起手打了應涵一巴掌。
這一巴掌重的,直接把應涵打到了地上。
“誒!叔叔!”
應燃忙上前拉應明庭,應明庭自己也愣了。
時妍跑過去抱住應涵,“涵涵!涵涵你怎么樣了?!”
應涵捂著被打的半邊臉,耳邊一陣嗡鳴,臉像是燒起來一般,火辣辣的疼。
蘇琳林也連忙上前,但應涵半天一個動作甚至一個表情都沒有。
“哥,”
良久,應涵楞楞出聲。
“在!哥在!怎么了?!”
“我聽不見了。”
......
“來來來閨女,”時欲似把時妍拉到一邊,“你跟爸說,這是怎么了?”
時妍把過程給時欲似敘述了一遍,她想知道,同為父親的時欲似的看法。
“涵涵平時在她爸媽面前那么膽小,她,她敢和你應叔叔頂嘴?”
時欲似有些不可思議。
“再溫順的貓也有炸毛的一天啊,何況應涵是活生生的人?!睍r妍憤憤不平,“而且本來就是應叔叔的錯?!?p> 時欲似嘆了口氣,沒來得及說什么,就有護士來叫他了。
他從兜里掏出一把糖給時妍,“乖。去那邊等著,爸爸有事?!闭f罷便急匆匆的走了。
時妍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糖,又看了看時欲似離開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他還是把我當小孩兒哄。
應燃閉著眼在椅子上坐著,眉宇間透著疲憊。應明庭和蘇琳林也在一旁沉默。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醫(yī)生出來了,應明策和蘇琳林急忙上前,應燃和時妍坐著原位沒有動。
“神經性耳聾,右耳聽力不可逆損傷?!?p> 他們兩個已經記不清醫(yī)生怎么說的了,只還記得這兩個關鍵詞。
他們兩個并沒有在醫(yī)院待多久,應崇毅和吳文婉到了就把他們趕回家睡覺了。
時妍聽時欲似說,應爺爺發(fā)了好大的火,差點在醫(yī)院動手。
應涵也什么都不說,就一個人在病床上流淚,小臉慘白,看的就讓人心碎。
可能她還是不知道,她到底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