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立秋,蟬鳴直達蒼穹,一種‘呼叫名字’的蟬鳴,一種‘杜鵑似的’一啼一啼,一種啼一聲‘直直往上沖’的叫聲。三種蟬鳴在深夜混合在一起,蒼穹無限,我微夢里醒來,對這窗外的鳴叫深深震撼。那大概是——寂靜的、混亂的、無人打擾的、看不懂的世界吧。在那一刻,我微微想象了一下窗外,或許漆黑,或許有月光,或許星光閃動——總之,人們是不在乎它們叫的多么響亮,都睡著了。它們比在白天叫的更加自在逍遙,暢快淋漓,似乎是在相互呼應,在天地之間,扭轉(zhuǎn)乾坤——這是另外一個世界。即使我與它們同天地,共呼吸,僅是一窗之外,“子不語,怪力亂神”。即使有那么一份神秘存在,也不屬于我,我只是人間的一個小女孩,在深夜做了一個淺淺的夢,偶然醒來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深夜是‘神知’最靈敏的時刻吧?我淺淺醒來,并無動靜,甚至只是眼皮半闔,側(cè)了一下身繼續(xù)睡了。況且它們似乎也不避諱,哪怕你出去看了一下,或者路過,那片神靈幽光在上空盤旋,在它們的叫聲努力的直達云霄。那又怎樣呢,它們微薄的力量在與天地較勁,神靈在它們的響亮聲出現(xiàn),總是抵達不了天空,這是最接近“神”的一個小東西吧!渴望,仰望,追求,哀怨,在深夜毫無保留的發(fā)泄出來,仿佛這是它們的修為,就那么一點精微,我感到了“神秘”的力量。
一個從泥土里爬出來,飛去樹上的小東西。棲息的地方便是‘根’。喝的是樹汁,似鳥似蚊,它的本體又仿佛是‘樹’。樹有多高它飛多高,依附于樹,看著蒼穹。這是一個“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有角有鉗有盔甲,在人間蛻化成‘羽’,有翼有足有喙。它還有須,所以它的‘喙’是叫做——針刺式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