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翠戈爾與多米諾
“不喜歡小凱蒂嗎？沒關(guān)系，待會我們走過去，還能帶你認識小查理，小可可，小麗麗……??！小帕蒂，你也來啦！”
沒有理會沉浸于逗掃地機器人的吉恩，克萊恩悄悄向旁邊移動。
其實克萊恩很早就感受到了那個叫小凱蒂的機器人。靈性直覺告訴他，雖然小凱蒂一直在來回拖地，但是有一束目光從這個小小的機器人中投射出來，間接性地落在克萊恩自己身上。
……這個機器人里，其實有裝攝像頭吧……
坐在攝像頭后面的人，是要觀察我對這個通緝令的反應嗎？
……會是那個斯科特嗎？
沉思漫步之間，克萊恩感受到腳底的異物，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塊鐵質(zhì)的金屬塊。
小鐵塊的形狀有些怪異?？巳R恩抬頭，發(fā)現(xiàn)頭頂正好有一個形狀相同的洞。這塊連接著各種機械結(jié)構(gòu)的部件不知道到底控制著什么，應該是這教堂中的某個設(shè)施。
也許是不小心掉下來了吧……
克萊恩隨手將小鐵塊恢復原位。
當小鐵塊剛剛墜入洞口，克萊恩的靈性直覺突然小小地預警了一下。然而小鐵塊在巨大的磁力下，立刻穩(wěn)穩(wěn)地卡在洞里。
緊接著，貼著墻壁而構(gòu)建的一整套機械結(jié)構(gòu)突然動了起來。
觀看這種古典機械的運作簡直是一種享受，你可以在教堂大廳里看到各個部件依照自己的規(guī)律依次運作，就像是克萊恩投入的不是一個小鐵塊，而是一陣充滿生命力的微風，于是春天所到之處，金屬的花朵依次盛開。
齒輪咬合齒輪，杠桿推動杠桿，這些體量巨大又繁復精密的結(jié)構(gòu)如同被喚醒的古獸，以壯美而有力的姿態(tài)全速奔跑起來。無人能敵，無人能擋。
人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零件快速傳遞運動，不知道該對這些結(jié)構(gòu)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阻止這怪異的龐然大物繼續(xù)運行，最后只能看著異動從一個小鐵塊一直傳遞到大廳講臺，一個噴頭因此從天花板上突然鉆出，周期性地向主教站立的區(qū)域噴灑水霧。
正在臺上布道的溫瑟拉斯·卡丹頭也不抬，憑借著優(yōu)異的靈性直覺，在水霧噴下之前就往旁邊一站，優(yōu)雅地避開這些源源不斷的麻煩。
“贊美蒸汽！”
克萊恩只是在贊嘆這個巨型裝置的美妙與壯觀，但是直接脫口而出的贊美不太符合自己蘇醒前的性格。
這個迷惑的裝置讓程序員有些不知所措，他試圖去關(guān)閉這個大型機械，但即使程序員眼疾手快地大力摳出小鐵塊，這個巨大的整蠱裝置依然停不下來。一些蒸汽教會的人從教堂各個地方鉆出來，拎著大包小包，垮起個批臉，投入到關(guān)閉機械的戰(zhàn)斗中。
“又是誰往‘多米諾’的洞里塞小球了！”
“好玩嗎？這是我們教堂‘引以為傲’的‘多米諾水霧’，這套裝置據(jù)說是當年曼施坦因夫婦親自為圣希爾蘭教堂設(shè)計的?，F(xiàn)在我們會在一些演出中使用?！?p> 說著吉恩拿起最初掉在地上的怪形狀小鐵塊，在克萊恩眼前細細展示。
“剛剛你放進去的那個小鐵塊，是裝置最初的鑰匙，據(jù)說它叫做‘翠戈爾’，也是曼施坦因夫婦取的名字?！?p> “這套裝置最大的特點是，只要你往這個不起眼的、看不出到底屬于哪套機械的洞里，塞入一個小鐵塊，它就會以你絕對想不到的方式，各個機組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運作起來，在講臺上源源不斷地噴濺水霧，而且?guī)缀鯚o法阻止，挖出小鐵塊也沒有用，只能看著它運作，然后想方設(shè)法找到突破口去打斷這些機械的工作流程?！?p> “每一次開啟，這各個機組就會以不同的形式運行，隨機組成不同的工作情況，每一次關(guān)閉都是一個富有挑戰(zhàn)性與成就感的工作?！?p> 吉恩把這個名叫“翠戈爾”的小鐵塊再次放入程序員手中。
“據(jù)說，曼施坦因夫婦希望通過這個裝置告訴世人，有些東西只要被觸發(fā)了，就再也無法阻止了，如同那倒下的多米諾骨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后一張牌倒下。”
一塊黑布與一副耳機出現(xiàn)在了吉恩手上。
“我的上司終于傳喚你了，莫雷蒂先生。抱歉讓你久等了，麻煩你帶上這些?！?p> “現(xiàn)在，跟我走吧?！?p> *****
看著本體克萊恩越走越遠，呆在圣希爾蘭教堂被特別關(guān)照的秘偶貓很符合貓設(shè)地打了個哈欠。
從本體傳來的感受來看，這塊黑布與這個耳機暫時影響了他的定位與感知能力，直到走到某個類似于電梯廳的地方才被取下這些非凡物品，然后繼續(xù)搭乘電梯一路向下。
這個電梯……可真是深啊……怎么還沒有到頭……
……咦？
忽然有一位女性修士把秘偶貓抱了起來，往告示牌的方向走去。
“達米恩隊長，達米恩隊長！你那里方便過來看一下嗎？這里有一只奇怪的貓！”
“好的，稍等一下，等我忙完這里。”
只見達米恩刷上漿糊，將一張張關(guān)于輪椅競速大獎賽的海報排在告示牌上，然后爬下椅子走到遠處觀望。
富裕的漿糊從刷子上滴下來，盡職盡責的掃地機器人小凱蒂便飛奔過去，快速還給達米恩一個潔凈地板。
“……蒸汽在上，抱歉小凱蒂，我不是故意的……對了，能幫我一個忙嗎？麻煩幫我去一下這里拿點東西，謝謝！”
說著達米恩低下頭，對著掃地機器人調(diào)整智能目鏡，只見機器人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文件傳輸中的標識，不一會就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勾號。
這些還算是在克萊恩的常識范圍內(nèi)，但接下來的發(fā)展有點超出了程序員的認知。
只見那圓滾滾的凱蒂突然裂成六大塊，又接著開始不停延申、扭轉(zhuǎn)、變形，直到變成了一只極具賽博朋克精神的機械貓，然后喵了一聲，撒開腳丫子敏捷地跑開了！
你們圣希爾蘭教堂里，連寵物都是變形金剛嗎?。?p> 你們不會真的在這種變形金剛貓貓嘴里面塞沖鋒槍吧！
很快達米恩忙完了手上的活，聽完機械之心女隊員的情況簡述后，立刻把秘偶貓抱過來上手摸了摸。
“……這個感覺，再加上這個情況，我懷疑這個貓已經(jīng)被變成了秘偶，而且秘偶主人的機械知識比較匱乏，摸起來身體里面一點也不像真的仿真機械貓……當然也可能是一個活尸貓，被塞進了一些奇怪的機械來配合非凡力量……總之，就先放在大門口吧。關(guān)起來，不要讓這只貓找機會偷溜進教堂偷情報……”
“話說，隊長，為什么上面突然要求安檢時連寵物都不能放過、尤其是要重點檢查貓？”
“據(jù)巡邏大地教堂的同事說，大地教會醫(yī)院的希內(nèi)杜院長住院期間，有一只非凡貓繞過重重安保溜進了他的病房，并且治好了他所有的傷勢……”
……到頭來我這是自己坑自己了……
希內(nèi)杜院長，有沒有一種可能，當晚我能偷偷溜進來，不是因為你們或蒸汽教會安保力量不夠，或者是我特別厲害，而是因為你們當時的領(lǐng)頭人是內(nèi)鬼？
喜提鐵窗淚的秘偶貓聽到達米恩與隊員間的小聲感嘆。
“……通宵為亞伯拉罕家族趕工程序，被神秘殺手夜襲，失去工作在家待業(yè)，已經(jīng)上線的程序陷入非凡事件，這時候別人送來一只貓安慰一下沒想到還是秘偶或者活尸……”
“……這個程序員，是不是有點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