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席間之人莫不驚了,這蜀漢少年最多只有十七八歲,沒想到卻有如此才華。
當務(wù)之急是如何緩解尷尬,于是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了郡守游楚。
郡守游楚又把目光投向了少府楊阜。
少府楊阜搖搖頭,又把目光投向了天水縣令閻溫。
一直這樣冷場總不是辦法,天水縣令閻溫受了指示,于是便親自提起酒壺,來到?jīng)_偉面前,陪著笑臉為他倒?jié)M此杯。
“沖掌柜文采斐然,敢問拜師于哪位大儒!”
閻溫笑著問道。
“在下讀過幾年蜀地私塾,私塾小兒也多會作詩頌詞,要不再作幾首,以助酒興!”
沖偉故作繼續(xù),心想自然有人阻攔。
果不其然,郡守游楚已經(jīng)站起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沖偉入席,然后笑著對堂里堂外的人說到。
“人言蜀地多才俊,今日一聞,果然了得,讓我們一起為沖掌柜敬一杯!”
在郡守游楚的帶頭下,眾人這才緩過神來,紛紛喝起了酒。
而且因為沖偉這跨時代的作詩,早已驚艷眾人,今晚文魁無可厚非。
如果再以詩歌助興,難免要自尋恥辱,于是詩詞節(jié)目到此為止,席間之人就像淡忘了一樣,不再多提。
沖偉看在眼里,腦里罵了一句,一群鼠輩。
有時候?qū)τ谀切┙铏C看好事的人,你一旦用行動打了他們的臉,他們往往會選擇性遺忘,這點你不得不佩服這些臉皮厚的人。
沖偉嘴上拉著笑容,內(nèi)心里卻把這幾個魏國士大夫罵了個狗血淋頭,光耀祖宗了。
就在這時,郡守游楚又拍了拍手,等他掌聲落下,便有仆人搬來一個大壺放在了內(nèi)堂中間。
此壺用金銀裝飾雕鏤,奢侈豪華,高有兩尺,長脖大肚,又稱為高壺。
飲酒、投壺、賦詩被士大夫看作是宴會的三大樂事。
看這樣子,郡守游楚準備在‘投壺禮’上搬回一籌了。
說到投壺,是三國時代酒宴上面一種最受歡迎的活動,就相當于現(xiàn)代吃完飯去唱KTV,或者打麻將,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酒宴環(huán)節(jié)。
魏國士大夫更是熱衷于此,甚至還有三國名家邯鄲淳專門寫了篇《投壺賦》來稱頌此風。
“投壺以十步為準,現(xiàn)在看那壺卻有十五步遠!”
這時小桃看出了端倪,輕聲提醒著沖偉。
沖偉看在眼里,心想既然郡守如此拖大,肯定是有備而來,本然這投壺就是魏國人士的強項。
沒一會功夫,仆人就把羽箭分到了各位賓客手上。
沖偉看著這些羽箭,比尋常的弓箭要短了三分之一,上面用布包著頭,按照規(guī)則,只有這布包入壺,才算得分,每人一共分得五箭,看來便是有五次機會。
少府楊阜還定下了懲罰標準,就是五投三中以下者罰酒一壇。
于是那些賓客一個個躍躍欲試,因為加長了投壺距離,可能不大適應(yīng),那些人五進其三者寥寥無幾,但是也都爽快,甘愿受罰,一壇子酒都咕咚咕咚灌下肚去。
沖偉看著這些人真是又菜又愛玩,也許這就是熱門游戲的魅力所在。
不過拋開國家立場來看,這三國之人酒品是無話可說,在現(xiàn)代喝酒的時候,沖偉發(fā)現(xiàn)老有人酒沒下去多少,卻一個勁地往廁所跑,甚至還有人,酒一共喝個半斤,面前濕巾獨占三兩,一點都不正氣。
反之在這里喝酒,那些受罰之人剛灌下一壇子酒,卻仍然正襟危坐,風度不改,談笑風生之中,這點沖偉還是比較佩服的。
“衛(wèi)掌柜五投五中!”
隨著仆人的一聲高喊,全場立刻騷動起來。
“魏國的衛(wèi)家,是不是四大商族那個衛(wèi)家!”
“此人好眼力!”
“真乃神投!”
在場賓客無不稱贊。
“衛(wèi)掌柜全中,按照慣例,那便全場賓客加罰一壇!”
底下那些賓客此時都傻了眼,剛才自罰一壇,現(xiàn)在再加罰一壇,這喝下去就要被抬走了。
雖然這酒度數(shù)低,可那也是酒阿,賓客們又都不敢忤逆郡守,一個個只能干巴巴地看著,內(nèi)心期望這只是郡守大人的一句玩笑話。
忽然從坐席之間冒出一個聲音。
“我還沒投,怎能斷定衛(wèi)掌柜勝出呢!”
說話的正是沖偉,主要這酒實在不對自己胃口,如果你換做八二年的拉菲,你看我不把你個郡守喝到去討飯不成。
這時,衛(wèi)袞發(fā)現(xiàn)是沖偉出言挑戰(zhàn),也沒說話,只是微笑地側(cè)過身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時沖偉抓起五根羽箭,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正當與衛(wèi)袞擦身而過時。
忽然衛(wèi)袞一個不經(jīng)意的眼神,被沖偉瞄在眼里,那是一種虎狼之視,與衛(wèi)袞親善友好的人設(shè)大相徑庭。
可當沖偉朝他望去時,衛(wèi)袞又依然以一副老好人的笑容回對了自己。
“哦?沖掌柜難道是文武全才?”
郡守游楚不敢置信地問道。
“在下以前在山林間打過鳥!”
沖偉回著話,其實鳥呢沒打過,以前在酒吧倒是和別人賭過飛鏢。
一開始彩頭小,都是五千一局,后來玩的大了,甚至幾十萬一局都玩過,所以私下里沒事也有練過,還好,在這方面他自認為是有點天賦的。
飛鏢和投壺是差不多類型的游戲,都是考驗眼力和手臂力量掌控的,一通百通。
“你居然把這風雅之局和你打鳥想比?”
“打鳥就會投壺了?吃豬也不見得會殺豬!”
賓客們眼下?lián)牧P酒的事情,沖偉投不投的中對于他們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等著沖偉趕緊投完,大家把酒罰完,該躺著走的躺著走,該扶著走的扶著走。
倒是天水縣令閻溫和少府楊阜兩個人有點鬧情緒,自然說話沒好氣。
“我若能勝出,郡守大人能否免去在座各位的處罰!”
沖偉正準備投擲,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問道。
“小子莫說大話,你這是要充當好人了嗎?”
少府楊阜憤憤地說道。
“欸!贏了就準你,輸了自當如何!”
郡守游楚打斷了楊阜的話,先前在作詩上面被沖偉搶了風頭,正愁沒地方發(fā)泄,誰知這小子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上等蜀錦十匹,獻給郡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