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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水長岸傾百世

8.兩位“活閻王”

沂水長岸傾百世 麟奇 3362 2023-01-16 21:38:08

  王石突然暴起,全然不顧君臣之禮等級尊卑,從地上“嚯”地站了起來,梗著脖子為自己辯解道:“陛下!這全是他人有心污蔑臣!臣絕對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何辯解?”帝王看向他的眼神十分薄涼,甚至是帶著不屑,和方才溫潤如玉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些東西絕對是人偽造的!”他此刻就像一只發(fā)瘋的猛獸,余光瞥到一旁悠哉喝酒的宮傾郡,便用手指著她道,“是她!是這個女人做的!”

  被用手指著的宮傾郡依舊保持著云淡風(fēng)輕的姿態(tài):她可沒有偽造……

  不過是把東西偷出來罷了。

  皇帝一拍龍椅的扶手,語氣中帶著怒意:“爾膽敢對長公主不敬!”

  其實也不怪他不敬,誰讓宮傾郡這長公主才當(dāng)了沒一炷香的時間,這宴席上還是有很多人對她心存質(zhì)疑和芥蒂。

  更何況,這位文弱帝王從來都是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很少有人真正敬畏他,他們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選隊站罷了……

  不過,被這位向來溫柔的帝王吼了一嗓子,王石卻慢慢冷靜下來……雖然有這些物證,但他大可以一口咬定是有人偷了他的印章偽造的,沒有人證那他……

  此時,皇帝卻忽然揚聲道:“把人帶上來!”

  人?什么人?

  眾人皆好奇地回首望去……

  只見一名長相清秀的男人被壓解著雙手帶上來……

  眾人不解,現(xiàn)在正是好戲高潮,帶一名男子上來作甚?

  難道接下來還有別的戲份上演?

  而不同于眾人的疑惑,王石一見到他,幾乎目裂欲眥??!

  此人是一直從旁協(xié)助他做假賬的心腹??!

  不行??!

  不能讓他說出真相!

  不然一切都完了?。?p>  官員擅自收稅,這事要是板上釘釘了,就算于家勢力再怎么手眼遮天也沒辦法保住自己?。?p>  那一刻,他眼底涌起濃烈的殺意……

  側(cè)退一步,他手上蓄力……即刻出手!

  一直坐于左側(cè)看戲的宮傾郡和云非幕同在那一瞬察覺到王石的殺意,在他有所動作的間刻,二人同時利落出手!

  宮傾郡翻出座位,雙手發(fā)力,只聽“咯嘣”一聲,她將王石的右臂卸了下來!

  云非幕則是直接對上他的那一掌,將人打的往后跌去,一屁股跌坐在地……

  王石還未看清二人的身影,便感受到右臂傳來一股巨大的掌力與之相對,接著滔天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痛得他驚叫出聲!

  “啊??!啊啊?。 彼е约旱挠冶墼诘厣戏瓭L呼號,“我的手!??!”

  宮傾郡再次出手,點了王石幾個穴道,立馬讓他噤聲……

  她抬首,恰巧和云非幕對上視線,二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許的驚訝……

  宮傾郡暗暗腹誹道:昨夜二人短暫的交手試探不出云沂功力幾何。方才那掌,內(nèi)力深厚,順延王石的右臂傳了些許到她手上,震的她虎口發(fā)麻。

  至于王石……不出所料的話,右臂內(nèi)的骨頭應(yīng)是全碎完了……

  云非幕內(nèi)心也不住訝異:她出手如此狠辣迅速,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留……

  二人彼此頷首,朝上首的帝王行禮,獲得允許后便各自回到位置上。

  在滿席驚詫的目光下,二人像沒事人一般,一個喝酒,一個保持沉默,只剩仍在地上打滾的王石和那位因為距離過近所受震撼最大而呆在原地的男人……

  皇帝看著下面身穿官服疼的不行的王石,什么也沒說,眼里全是冷漠和怒意,對著被帶上來的男人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p>  那男人害怕的不行,“撲通”一聲跪下,余光掃視王石一眼,聲音顫抖地說:“小、小人是王大人的身邊人,是專門……專門幫王大人做假賬的?!?p>  “王大人在奉省欺壓百姓,擅自收取賦稅,貪污軍餉……這些小人全都有記錄,至于平日里的明賬,那都是假的……”

  王石瞪著雙眼,掙扎著還要靠近那男子,嚇得那男子連連躲閃,聲音也染上哭腔:“王、王大人!你就放過小人吧!小人……小人也是不得已??!”

  坐于上首的帝王開口,聲音薄涼至極:“人證物證具在。來人,將二人帶下去!”

  一列侍衛(wèi)出現(xiàn),架著二人往外走,二人一個低眉垂首,一個受了傷仍然掙扎不已……

  皇帝淡淡開口道:“諸位愛卿,如何處置王石,可有何建議?”

  “按照我北和律法,私自征稅,應(yīng)當(dāng)株連九族;貪污軍餉,應(yīng)當(dāng)斬首示眾。”一位大臣起身說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點頭贊同。

  他們都知道,皇帝剛才那句,就是想讓他們這幫臣子表態(tài)……但無論是于家一派,還是心里有意愿想要巴結(jié)于家的都明白,王石落得這樣的下場,已經(jīng)無法挽救的局面。若是自己敢提出異議,看看坐在左下的那二位,保不準(zhǔn),下一個就是自己……

  悠閑喝酒的宮傾郡并不知道,自己和云非幕已經(jīng)成了諸位大臣眼中的兩尊活閻王,隨后還將在北和全境風(fēng)靡一時……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暫且按下不表……

  “既是這樣,那便即刻查抄王石九族,明日午時,將其斬首示眾。”皇帝依舊神色冷淡地說,“至于今日,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宴席就散了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恭敬行禮道。

  恭候皇帝離去后,大家都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離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今日宴上見聞傳播出去……

  云非幕起身尋找宮傾郡的身影,卻發(fā)現(xiàn)她早已不知所蹤,心里有些黯然,抬腳也要離去……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不用看也知道,是沈長風(fēng)那個不著調(diào)的……

  “誒!別走?。 鄙蜷L風(fēng)搭上云非幕的肩,笑嘻嘻地看著他,“沒想到啊,這小郡兒失蹤了八年,搖身一變變成了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女將軍!”

  云非幕應(yīng)道:“嗯?!?p>  沈長風(fēng)有些不滿了:“誒誒!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小郡兒回來你不開心?我記得你不是對人家……”

  “沈長風(fēng)!”云非幕斜了他一眼,聲音里帶上幾分警告的意味。

  “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沈長風(fēng)舉手做投降狀,“不過,小郡兒和當(dāng)年可是天差地別?。∥涔ψ兒昧?!人也長得愈發(fā)美了!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云非幕回頭,目光沉沉地盯著他,未執(zhí)一言……

  沈長風(fēng)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連忙道:“別急啊,我就是說說,我一直把小郡兒當(dāng)親妹妹看的!”

  云非幕不再看他,回過頭繼續(xù)往外走……

  見他不再看著自己,沈長風(fēng)松了口氣繼續(xù)道:“誒誒,我說你這性子可真是無趣。有什么事都一個人憋著,也不看看這八年把自己憋成個什么樣子?”

  “我說,要是她沒有回來,你就放任自己一輩子那樣???”

  二人落在百官的后面,并肩走在漫長的宮道上。不知何處的風(fēng)起,輕輕卷落樹上的黃葉,洋洋灑灑地在空中亂舞后回落塵土,遮蓋住八年來瘋狂滋長的綺念,遮蓋住沉重的愛意和執(zhí)著……

  云非幕的聲音很輕:“阿旭……”

  “嗯?”沈長風(fēng)有些訝異,因為他很少會用名來稱呼自己,“怎么?”

  “……我應(yīng)該怎么辦?”

  沈長風(fēng)側(cè)頭看向身側(cè)人。

  那張眉目如畫的臉上,少有地出現(xiàn)了消沉和無措,仿佛一層灰色的紗輕柔落在他身上……八年來,他偶爾會覺得這人明明就在自己身側(cè),卻像遠(yuǎn)在千里之外,讓人難以捉摸親近……

  八年的時光過去……那個明艷動人的女孩,那個青澀難言的少年,他們都永久地留在了八年前的夜晚……那個充盈著夢幻美好的夜晚,卻是埋葬了一份未曾出芽的愛意……

  皇宮,文崇殿內(nèi)。

  兩個眉眼七分相似的人靜坐于殿內(nèi),一串長久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回轉(zhuǎn)。

  男人受不了了,率先打破這份沉默:“皇姐。”

  “嗯?怎么?”宮傾郡正在好心情地品酒中,不得不說,還是皇城里的東西好??!這酒香,絕對是埋了五十年以上的陳釀!

  “今日清掃了王石這枚棋子,就相當(dāng)于給于家下了戰(zhàn)書。”男人緩緩地說。

  “嗯哼,然后?”

  “那日皇姐抓到的那幾個人……”

  “乖乖招了,人都好好活著呢……”宮傾郡腦中忽然閃過某個人的面孔……

  “那接下來……”

  “按照計劃進行?!?p>  “可是……”

  宮傾郡聞言瞥了他一眼,輕笑一聲說:“阿笙,你著急也沒用啊?!?p>  宮楚默面色有些為難道:“不是,皇姐……”

  “怎么?有什么不能和我說?”

  “也不是……”宮楚默面色有些糾結(jié)道,“皇姐,你和云將軍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過節(jié)?”

  宮傾郡心下一驚:難道我昨夜夜襲云沂的事已經(jīng)暴露了?!

  “沒有啊,我們今日第一次見,為何如此說?”

  宮楚默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今日我看云將軍的眼神時不時就飄忽到皇姐身上,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就皇姐那個性子,還以為她做了什么……

  “無事,只是見今日云將軍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對,還以為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宮傾郡有些心虛:呵呵,是沒發(fā)生什么……不過就是把玉令往人腦袋上砸,還趁著人家洗澡的時候偷襲,打了一架罷了……

  “云將軍是我親自授令的親信,忠心于我。如若你們二人之間有矛盾,那還真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p>  “對了,我給你的玉令……”

  宮傾郡完全沒聽進去宮楚默說的話,那些個詞句到她耳里就變成了一溜嘰嘰咕咕的聲音。

  她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暗戳戳地想著以后還是少在云沂面前出現(xiàn)好了……她干的那些事,就算云沂不知道,她也不好意思在人面前晃蕩啊……

  宮楚默見她一臉沉思的模樣,講的更歡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自家皇姐排除在外……

  而宮傾郡,在即將來到的未來,則會為自己今日沒有聽阿笙的話而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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