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薛究元一根筋,同薛大娘子鬧著非要求娶,薛大娘子眼瞧著拗不過他,只能答應。
初七一早,云慧枳便吩咐人套了車馬往玄云觀去了,柳俞凝看著云慧枳離開,便在蘅蕪苑門前等了起來。
薛大娘子帶著人備著禮也往公儀府去了,薛究元站在門口來回踱步,滿心期待。
薛府同公儀府離得不算遠,兩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敢問公儀家大娘子可在?我是薛家的,我家主母今日特來拜見?!币慌股锨皢栭T。
“哎呦,今日不趕巧了,我家主母去玄云觀燒香了,薛夫人不若改天再來罷!”門前小廝答到。
聞言,薛大娘子本想一走了之,可又想了想自家那個癡兒,只能無奈道:“無妨,我等著罷。”
薛大娘子由下人引著前往蘅蕪苑,柳俞凝看著遠處的來人,又看著后面女使們捧著的禮匣子,便猜到此人定是薛夫人,見近了,便急急地迎了上去。
薛大娘子看著迎面走來的婀娜婦人,很是疑惑。
柳俞凝走上前去盈盈地福了一禮,開口道:“今日我家主母上香去了,夫人來的不巧了。”
“你是?”薛大娘子問道。
“奴是家中小妻?!绷崮皖^道。
聞言,薛大娘子斜眼睨她一眼,便用帕子抵著鼻尖,臉色微變,嫌惡之情昭然若揭。
受的這般羞辱,柳俞凝面色發(fā)燙,心里恨得咬牙,但還是強忍著臉面,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薛夫人帶著這么些東西來是?”
薛大娘子身邊的婆子忍了忍開口道:“我家主母此次來是找公儀夫人的。”暗里示意柳俞凝沒有體統(tǒng)規(guī)矩。
“奴是四姑娘生母,在府里也是說的上話的,夫人不若去奴那里坐坐?!?p> “不勞煩了?!毖Υ竽镒訌埧诒憔芙^了。繼而看了看柳俞凝開口道:“我此次拜訪是前來提親的。”
見薛夫人搭話,柳俞凝心下暗喜了幾分。
“敢問夫人求娶我家哪位姑娘?”
“正是四姑娘。”薛大娘子也笑道。
“哎呦,薛大娘子您可來晚了。”柳俞凝故作嘆惋狀道。
“這話何意?”薛大娘子心下生疑。
“前些日子,我家主君把四姑娘許給承直郎家了,聘禮都是收了?!?p> “是,是嗎?”薛大娘子面子有些掛不住。
“正是呢,婚期都定下來?!绷崮f的繪聲繪色。
薛大娘子很是臊得慌,草草應付幾句便急著先走了。
“哎,薛大娘子!不再坐坐了?”柳俞凝略有挑釁道。
“不了,我去給老太太請個安便走了?!?p> 薛大娘子拉著臉道,說完,便帶著人出了門。
待回到馬車內(nèi),薛大娘子更是氣惱,女使也開口罵到:“什么東西!一個妾罷了,還敢擺夫人您的臉子!”
“一個妾都能出來待客,可見公儀家是何等門風,攤上這樣的人家,逃還來不及呢!再者說,你瞧著那小妻,打扮的妖里妖氣,言語里更是輕縱無禮,這樣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女兒?我豈能容這樣的人來毀我元兒?”薛大娘子想著剛才丟下的臉面,憤恨不已。
回了薛府,薛大娘子將公儀玟若定親的消息告知薛究元,薛究元如遭晴天霹靂。
“怎么可能呢?她怎會同別人定親?”
“她生母親口所說,還能有假?”薛大娘子無奈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毖吭袷Я嘶臧恪?p> 薛大娘子看著兒子這般模樣實在心疼:“元兒,母親再給你挑好的便是了,這公儀家不值當,你想開些?!?p> 晚間公儀玟若歡欣鼓舞的撕開信函,看到內(nèi)容立刻呆愣住了,片刻后便跑進柳俞凝屋里,撲進她懷里痛哭起來。
柳俞凝撫著公儀玟若的背安撫著,待哭的差不多了,公儀玟若緩緩抬起頭,梨花帶雨地啜泣道:“小妻,爹爹將我許給承直郎家,可是真的?”
聞言,柳俞凝一嘆:“承直郎家可比薛家有前途?!?p> “我不要!我只要究元各哥哥!”公儀玟若哭訴道。
“薛家哥兒有什么好的!再說,我同你爹爹哪個不是為著你好?再說了,定下承直郎家是你爹爹和主母多番商議的結果,你還能忤逆了去?”柳俞凝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桌子。
“爹爹和母親?”公儀玟若空眼神洞地看著地面,回念著柳俞凝這句話。
“母親明明知曉,為什么?為什么?”
柳俞凝見女兒傷心至此雖不忍,但還是咬著牙道:“你真是個笨丫頭,我怎么同你講的?我讓你早做打算,早做打算,你就是不聽我的,現(xiàn)在倒好,許了個六品!我看你以后怎么辦!早就和你說了過主母她不會管你,你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你怎么辦?”
公儀玟若心里甚是慌亂不安,只得伏在柳俞凝懷里緊緊地抓著自家小妻的衣衫哭求道:“小妻,我不要嫁!我不要嫁!”
柳俞凝握著公儀玟若的手安撫著,循循善誘:“好姑娘,我自不會讓你嫁過去,你父親那里由我去說和,但你也得多在那些貴哥兒跟前露露臉才是,你自己不為自己著急,那誰也幫不了你?。 ?p> 公儀玟若淚眼婆娑,心中悲戚無限,看著柳俞凝滿眼的憐愛與期許,終是點了點頭。
夜里,芳草帶了一個婆子,斂肩垂首,四下警惕,疾步回了院子。
芳草進門走到公儀衾淑身側,俯首在耳邊低語道:“姑娘,外面的來人回話了。”
“叫她進來。”公儀衾淑放下手中的書卷。
“你們先出去吧,外面的也不必守著了。”艽藎走至門外對女使們道。
待屏退他人后,艽藎將屋門關了起來。
那婆子給公儀衾淑請安過后便開口道:“姑娘,這些日子里奴婢們夜里都守著,頭幾次那蹄子只是同那男子私會交談,給些個東西,前日夜里,那男子一改往常方向,轉(zhuǎn)西處走了,我男人一直跟著,直看著他進了城西那間當鋪,隨后又往城郊的莊子里去了,我男人在外頭守了一夜,才看到莊戶主露頭,那人正是柳小妻身邊鄒婆子那口子。足足又跟了一日,見那男子三進三出小莊鄰,我男人進去打探了來,緣是去講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