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朝堂新年新氣象,劉禪也不忘安排使者送書信給吳國,兩國邦交重在溝通嘛!
按照輩份算,劉禪其實和孫休是一輩的,畢竟劉備娶了孫權的妹妹。
劉禪的書信也只是照例重申了兩國邦交,以及共同對抗魏國的基本國策,順便送了些蜀錦,再附上了劉諶的詩詞。
兩國在文化方面的交流還是很有必要的。
此刻孫休卻與他的臣下一同暢聊起了蜀漢的國書。
在場的有大將軍丁奉,驃騎將軍張布,丞相濮陽興。
大鴻臚張儼,光祿勛孟宗,右將軍諸葛靚等也在列。
其中大將軍丁奉對于《聞雞起舞》特別贊譽。
“氣度萬千!”
丁奉雖然不識字,卻覺得劉諶有人主氣象,或者蜀漢也會像吳國一樣出現(xiàn)二宮之爭!
可孫休卻不太感冒,畢竟劉諶的詩詞與三國的語韻不對頭。
在這個時代引領風騷的永遠是中原的文學風氣,前有建安七子(孔融、陳琳、王粲、徐干、阮瑀、應玚、劉楨),后有竹林七賢(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阮咸)。
孫休可謂是神往久矣!
他想要成為的便是如曹丕、曹植一般的人物,兩人無論是文學還是治理國家,都頗有作為。
可惜偃武修文的孫休也未能處理吳國大族林立的問題。
主要是即位初年,便在丁奉的建議下將孫綝等一干宗室全部殺了!
這是好事,可年輕的孫休沒想到后續(xù)的問題。
殺了權臣是很爽,但是孫休沒有從部曲中提拔私人,或者安排親信去收服這些部曲,只是讓張布掌握宮內官署,那就斷了直接掌外兵的機會。
幾年下來也就表面的和平與興盛的文學值得稱道,于是便更加醉心文學了。
這時,連驃騎將軍張布、丞相濮陽興也稱贊起了劉諶
“不想漢國也能有北地王這般大氣的宗室!”
見到?jīng)]人和自己心意相合,孫休不由的想起了能和他談天論地的韋昭和盛沖。
遺憾的是,因為張布忌憚韋昭這樣的精明又意志堅定的人,便了插一手,到后來韋昭也未能得以入宮擔任侍講。
下了值,張布和濮陽興便聚到了一起。
兩人并非完全的庸才,但都是和孫休一樣有志向、卻脫離群眾的人。
曾經(jīng)就有一個叫嚴密的都尉,建議修建丹楊湖田,建筑浦里塘。
當時的孫休詔令百官相聚商議,都認為費工太多而湖田不能保證完成,只有濮陽興認為可以成功。
其實這也是善政,可問題是指揮不當就容易出問題。
果然濮陽興召集眾多兵士、百姓前去興修,工程所費人力財力不可勝數(shù),士卒死的死、逃的逃,還有的自殺,百姓因此十分怨恨濮陽興。
濮陽興因此失去了民心。
“如今前線似有異動,魏國應有動作!”
司馬昭詔令一下,唐咨便在前線做浮海大船,這些事情兩人還是能探查到情報的。
“無需擔憂,我吳國在大海上所向無敵,魏國也不是對手!”
張布的話說的沒毛病,這個時代吳國確實是水軍第一!
“且唐咨只造船,未練兵,更加無憂!”
提及魏國,張布卻突然問道
“如今陛下已無即位初的雄心了,不知我吳國未來國運如何???”
“驃騎將軍還請慎言!”
濮陽興這么一說,張布也只能悻悻。
不過,數(shù)日后,北地王的詩傳到了孫皓耳中,他大贊道
“北地王能有如此雄心,我亦不弱!”
“我乃吳太祖大皇帝之孫,亦有為我大吳北伐中原之心!”
孫皓不僅成了劉諶的粉絲,還禁止府中鋪張浪費,學起了劉諶處禮賢下士。
可惜孫皓做足了勁,關于他的名聲卻沒什么變化,歸根結底還是沒有能人輔佐??!
這讓他想起了古代賢王必定有名士輔佐,而作為有志的宗室,孫皓將目光看向了吳縣,他要為自己尋找一位幕中大臣!
孫皓不知道的是,他的賢名在不久后還是被張布聽到了,他倒是覺得與孫休相比,孫皓有志氣!
“烏程侯皓氣概不凡!”
吳國的領頭羊已經(jīng)歇了氣,魏國這邊卻一陣暗流涌動!
司馬順看著處于花天酒地的曹芳,心底涌出無限的悲哀。
‘齊王芳不如高貴鄉(xiāng)公遠矣!’
失望的司馬順回到了家中,此時的司馬孚和司馬通已經(jīng)將眾宗室對比了一遍。
算來算去,也就梁王曹悌和魯陽王曹邕距離洛陽近,一個在雍州,一個在荊州!
兩人都是曹彰血裔,曹丕后嗣,選哪個都有依據(jù),于是司馬通便建議。
“兄長,兩邊都可,不如兩邊同時下注!”
司馬孚也是這個想法,于是提議道
“可由我之子司馬翼與雅達之子司馬順分別輔佐!”
兩人算是司馬氏中忠心魏國的后代!
“善!我馬上向子上(司馬昭)提議,遷兄長之子為京兆太守!”
京兆這地方時而屬于司隸,時而屬于雍州,現(xiàn)在又回到了雍州的懷抱。
“司馬順可為南陽太守!”
果然司馬昭收到兩人的請求后馬上應允。
他知道兩人所求,不外乎在他篡位的期間上一道保險,保證司馬氏的富貴,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而且宗室掌握在自家人手中,總比被鐘會掌握好!
為了提防鐘會,司馬昭可是狠狠了給他上了幾把鎖!
比如杜預,便是鎮(zhèn)西將軍的長史,還有衛(wèi)瓘,以監(jiān)軍的身份持節(jié)監(jiān)督伐蜀大軍,這等于鐘會軍中直接被司馬昭監(jiān)視!
再有擔任西中郎將、都督關中諸軍事的李胤,就是司馬昭監(jiān)視雍州大族的耳目!
此人還和隴西太守牽弘有親戚關系!
牽弘的大哥牽嘉和李胤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兩人關系這么亂,主要是因為李胤的父親早亡,母親便改嫁了牽招,生了長子牽嘉,而次子牽弘則是庶出。
李胤和牽弘關系也不錯,所以此人和軍中也有關系,可以很好的代替司馬昭監(jiān)視鐘會!
關中可是關鍵之地!
鐘會的父親鐘繇經(jīng)略多年,保不齊鐘會能借助家族的力量一呼百應!
然而司馬昭不知道的是,鐘會的目標已經(jīng)變了!
為了達成他的目標,他有了一個膽大包天的計劃!
鐘會秘密的找到了向雄,向茂伯!
此人擔任過郡主簿,曾經(jīng)還事奉過太守王經(jīng)!
這份履歷可不簡單,王經(jīng)是被曹髦禮待過的人!
在曹髦被弒之前,王經(jīng)就作為曹髦心腹,被告知了討伐司馬昭的計劃,王經(jīng)并沒有同王沈、王業(yè)一樣向司馬昭告密!
于是乎,他就被司馬昭清算,獲罪處死,而向雄這個耿直的漢子聽聞后,直接在鬧市為王經(jīng)哭喪!
不知是單獨為王經(jīng)哭喪,還是有為曹髦哭喪的成分,反正是感動了市集眾人,然后毫無例外的,向雄因為過失入獄!
當時的司隸校尉鐘會聽到后,果斷把他從獄中撈了出來,并征辟為都官從事(司隸校尉的高級佐官之一)。
之后向雄便成了鐘會的死忠,可是在聽到鐘會的要求后,向雄還是不可置信。
“明公,要我....?”
這是鐘會的第三策!
此次伐蜀在占據(jù)漢中、消滅蜀國的情況下,他都有了應對之策,可如果失敗呢?
那就必須把朝堂搞混!
鐘會于向雄而言有活命之恩,而且鐘會的要求并不算特別過分,向雄便應了下來,處理完這一切的鐘會將目光放向了長安!
那里將是他起飛之地!
而此刻遠在成都的劉諶也拜訪了范長生,這一次他終于答應了劉諶的請求!
劉諶一行也踏上了前往梓潼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