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賈珍飲藥:叫我大郎?。?/h1>
銀蝶她們走后,文安眼直直地看著,廳中,尤氏最初留下的深深腳印。
“咕嚕!”
文安咽了口口水,看向賈瑯,小聲說:“公子,我可能打不過她??!”
“知道就好?。 ?p> 賈瑯從足印上收回目光:“前幾天教你打磨內(nèi)息的法子,練得怎么樣了?”
“我練好了!公子,那是文道圣法嗎?我怎么覺得,練了它之后,氣力增加得比以前還快、還多呢?”
“別問,給我往死里練就是了!等下我再教你幾手拳法,你肯定能打得過她??!”
“哦哦!公子,你還曉得兵道拳術(shù)?”
“你家公子我無所不曉!!”
“是哦!公子閉門苦學(xué)十年,是不是像說書的講那樣,已經(jīng)學(xué)究天人了呀?”
“你猜!”
......
話說,尤氏被丫鬟們扶回自家房間。
一覺,就昏睡到了日暮西山。
夜色初臨,才頭疼欲裂地醒來。
午間記憶,隱隱浮起。
“叔叔,喝!”
......
“喝、喝?。 ?p> ......
“叔、叔叔,吃我、吃我酒!”
......
頓時,尤氏瞪大了眼睛,連頭疼都丟到了一邊。
“啊......”
她掩面驚呼:“我怎的,會做出那些舉止,不但舔......搭瑯叔兒肩膀,還、還醉倒在他懷中,這......”
刷的一下,尤氏整張臉,都羞紅了起來。
“羞死人了啊!這叫我以后如何見人......”
她把頭埋進(jìn)被子里,腦里亂糟糟的想道:“完了,完了!叔叔他,以后會怎樣看待我這個嫂子呢?”
“嗚......真是失禮?。《脊肿约?,摔碎了再燒一壺茶就是,帶什么酒過去呢......”
“不過,好說不說,叔叔他,懷里可真是......額?。 ?p> 過了好一陣。
尤氏才從被子里探出頭來。
“咝--!”
她長吸一口氣,壓下諸多雜念。
“瑯叔兒倒是個正人君子!!”
尤氏幽幽地想道:“后面都這樣了,他也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謹(jǐn)守禮法!!”
“在東府的爺們中,真是少見!!”
寧國府的男主子們,賈珍就不用說了,賈蓉雖然在自家老爹面前窩囊了點,但在外邊,也是花天酒地、胡作瞎搞。
尤氏對此,可是清楚得很。
剛才,她醉酒之后,舉止放浪。
自知換了其他人,必定會引得對方邪念眾起,化身狼狗。
而賈瑯,卻是不為所動,甚至立馬就叫了丫鬟來。
這在寧國府之中,簡直是出淤泥而不染。
“這次,算是自家走運(yùn),遇著的,是瑯叔兒這種正人君子,以后,可是萬萬不能再沾酒了??!”
尤氏嘆了口氣,慶幸道:“幸好,沒有誤事!好歹是,完成了家主的交代......”
“也是瑯叔兒有情有義,心中還顧念著兄弟之誼,才讓我這個做嫂子的,那么順利?!?p> “以后,可得好好看著大爺,再也不能讓他們,兄弟鬩墻了!!”
尤氏默默提醒著自己。
酒后醒來,免不了口渴,她看向床外,才發(fā)現(xiàn)暮色幽幽,已然入夜。
“糟糕??!”
尤氏再次驚呼一聲。
忘記吩咐下人照顧家主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她顧不得頭還在疼,忙不迭掀開被子,匆匆下床。
隔壁,正房。
賈珍正饑渴交加地躺在黑暗之中。
“人,來人,嗬,來人吶......”
氣若游絲的聲音,時不時扯起。
他被傷了個半死,完全無法動彈,加上大半日沒有人照顧,重新變得奄奄一息。
直到尤氏匆匆趕來,照顧著喝了幾碗粥水,才回了口氣。
“你剛才都死哪兒去了?”
盡管身體很虛弱,但賈珍開口就是一番親切問候:“想讓我死是吧?”
“大爺,是妾身的錯,都怪我,午間喝了點酒,醉倒了,方才才醒過來。”
“喝酒?”
賈珍瞪大老眼:“與誰喝的酒?”
“和叔叔喝的,剛才......”
“什么?你和賈瑯一起喝酒?還醉倒了??”
賈珍眼睛瞪得更大,以己度人,他馬上想到了什么:“你們喝了多久?一二三四......嘶......四個時辰!”
“不要告訴我,你們什么都沒做??!”
賈珍吼道,眼睛都紅了:“賤婦!”
“我打死你個賤婦??!”
他竭力想爬起來,卻忍不住痛叫一聲,軟綿綿地摔到被窩中。
“打死你,嘶,我打死你們,嗷!!”
賈珍恨得要發(fā)瘋,忍著渾身傷痛,一次次掙扎著揮動爪子,卻又一次次無力摔倒。
尤氏情知丈夫誤會了自己,心中委屈無比。
但看到賈珍的慘狀,她仍然忍著委屈,想上前照顧他。
然而,賈珍哪里還有理智。
“滾,你給老子滾!”
“滾滾滾!!”
恨聲喝罵中,抓起枕頭。
“該死的賤婦,我要打死你!”
“打死你?。 ?p> “砰砰砰??!”
看到賈珍發(fā)瘋,一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樣子,尤氏終于忍不住心中委屈,唰的流下淚來。
“好好好!”
“是我該死!”
她哭得梨花帶雨,難得一見地,對賈珍頂了句嘴:“明明是你叫我?guī)喜杈迫ハ蛉思屹r罪,我只想著不落你誠意,勉為其難喝了盞而已,醉倒之后就被銀蝶她們攙了回房,又沒有做什么......”
“你也知道我素來不勝酒力,也不問問具體情況,就這樣冤枉我、這樣罵我?。 ?p> “我活不了了!我滾!!嗚嗚嗚......”
尤氏一邊哭,一邊顏面往外跑。
賈珍又胡亂喊罵了一陣,直到力竭停息下來,才恢復(fù)了點清明,回想尤氏離去之前說的話,是真是假。
很簡單,也不用怎么揣測,他就知道,尤氏臨走之前,說的都是真話。
如果有假,喊個老嬤或侍女過來,一問便知。
尤氏絕對不敢對他說慌,也沒有膽子、能力,與下人串通一氣,欺騙自己。
想通這點,心里多少涌起點后悔之意。
但是,尤氏都已經(jīng)哀痛欲絕地跑了出去,他臥傷在床無法動彈,哪里又能做什么?
只能望眼欲穿地等待,盼望尤氏再次回來,好言好語哄幾句。
賈珍知道,雖然她嘴上說是活不了了,但按其性格,并非一個輕易舍棄性命的人。
這一等,就到了兩個時辰之后。
尤氏才兩眼紅紅地,端著碗湯藥進(jìn)來。
她臉上帶著幾抹碳痕,衣衫也有點灰漬,顯然是親自下手煎的藥。
賈珍一看,這個出身不怎么好的繼室被自己那樣罵,還這么賢惠地為自己熬藥,心里更加后悔。
雖然如此,他卻是沒有什么認(rèn)錯的習(xí)慣,板著個臉。
只是在尤氏放下藥扶他躺坐起來的時候,不再動輒打罵。
尤氏也沒有說話,眼里含著委屈的淚水,給賈珍喂藥。
良藥苦口,湯水一沾唇,賈珍就噴了出來,濺灑在長須。
尤氏忙不迭放下湯藥,拿過手帕,手忙腳亂地各種擦拭。
期間,幾滴淚水從她充滿苦楚的眼里滑落,滑過委委屈屈的花臉,滴落在薄被上。
瞧見這種情形,縱然是禽獸如賈珍,也是心軟了起來:“剛才,是我錯怪你了!”
尤氏聽到后,手上一頓,淚水唰的一下,更加洶涌。
“大爺......”
她心里委屈爆發(fā),哭訴道:“這十多年來,妾身何曾有一絲對不住你的地方?你竟然如此待我,嗚嗚......”
賈珍一陣頭大:“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就那樣,不要記在心上。”
“好了好了!別哭了?。 ?p> “喂我喝藥罷。”
尤氏這才收了淚水,匆匆擦過眼淚,再次端起藥湯喂賈珍。
賈珍苦著臉,強(qiáng)咽了一口下去。
“想當(dāng)年新婚燕爾,大爺對我也是百般疼愛?!?p> 尤氏一邊勺藥,一邊小聲埋怨道:“怎的今日變得如此刻薄?叫妾身好生難受......”
“是我不好!”
賈珍終于好聲好氣地服了個軟。
他看著又送到嘴邊的湯藥,眉頭緊皺,卻是怎么也張不了嘴。
“又怎么了?”尤氏適時止住碎嘴,疑惑地詢問。
“這藥忒苦,我卻是怎么也下不了口?!?p> “那怎么辦?大夫昨夜臨走前說過,此藥不能加糖,否則定會沖了藥效?!?p> “......”
賈珍眼神閃動,嘆了口氣:“你方才提到當(dāng)年,我倒想起一件事兒。”
“當(dāng)初新婚不久,我偶染風(fēng)寒,也是你喂的藥,無有加糖,那會兒卻是一點都不覺得苦?!?p> 說著,或許是往事勾起了不多的甜蜜回憶,他突然就笑了:“我記得,那時我尚未成為家主,你也沒有如今這么謹(jǐn)小慎微,就連對我的稱呼,還是如初識般甜蜜,不似今兒,不是家主就是大爺,忒的生硬。”
聽到這里,尤氏破涕轉(zhuǎn)笑:“我倒也想回到舊時,只你成為家主后,整天兇巴巴的,平日又那般陰沉,誰敢惹你?”
“是我的錯!怪我,都怪我??!”
誰還沒有一個值得緬懷的純真過往呢?
陷入陳年回憶中的賈珍,一改常態(tài),光棍地認(rèn)了個錯。
“好了好了,妾身哪里敢怪你!吃藥罷?。 ?p> 賈珍頓了下,定定地看著尤氏說:“這藥太苦,不好下口,不如你換回舊時稱呼?如此,或許它就變甜了?。 ?p> “額......”
尤氏臉紅了一下,明知故問:“舊時,我稱呼大爺什么來著呢?”
賈珍笑嘻嘻地道:“叫我大郎??!”
“......”大郎這兩個字,仿佛帶著魔性,把尤氏也帶回了少女時光。
她滿臉通紅地送上一勺藥湯,羞澀地呼喚道:“大郎,吃藥?。 ?p> “誒??!”
賈珍心滿意足地應(yīng)著,一口吞下,心里美滋滋的。
......
另外一邊。
賈瑯已經(jīng)把祖?zhèn)鳉⑸耆探o了文安。
此刻,他心里多了股緊迫感。
連尤氏都是個大力怪,這個世界,還有什么事不會發(fā)生呢?
穿越過來,實力都比不上普通怪力者。
雖然賈瑯手里還有一丟丟武道自保底牌,但自覺安全感不足,必須盡快強(qiáng)大自身。
好在,讀了這么多典籍,他再次有所收獲。
腦海里,古樸的真命寶珠上,多了層淡淡的微光,或許是傳說里的文氣。
冥冥之中,他感覺到,自己可以下筆了。
于是,取來紙筆,開始嘗試寫字。
不久。
他舒了口氣:“果然如此!”
“比之先前,終于是可以下筆書寫了?!?p> “盡管筆鋒還是有點沉重,但明天多練練,應(yīng)該就能書寫句子!!”
賈瑯擱下毛筆,沉思道:“一日時間過去,賈珍被揍的事,應(yīng)該在神京完全流傳開了罷。”
“榮國府的召喚,大概也就在這兩天了,也不知道會是誰上門?”
“沒什么意外的話,或許是鳳辣子?!?p> “粉面含威春不露,神仙妃子王熙鳳......倒是有點期待呢!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