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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熱戀

第5章 我想試一試

白日熱戀 冥頑有靈 1138 2022-07-23 22:22:54

  盛如灼沒有立刻反駁父親。

  他隔著袖子摸了摸手腕上的發(fā)帶形狀,勁瘦白凈的腕骨,是絳紅的顏色,刺眼的艷。

  良久,他才開口。

  “爸,我想試一試?!?p>  他收了素日的玩世不恭,一本正經(jīng)地和父親交談。

  盛斯北摁滅了煙,沒理他,推開門找自己老婆去了。

  盛如灼沒走,站起身,拿起來那張照片,端詳。

  他把盛斯北拍的照片用A4紙包了起來,準(zhǔn)備塞進(jìn)自己內(nèi)兜里,無意看到他父親抽屜里沒合攏。

  露出來的一角是一疊相冊集。

  盛如灼捏了捏眉骨,拉開抽屜,“服了?!?p>  他抱起來相冊一張一張的看,剛開始都是他爸媽的照片,生活照,結(jié)婚照,背面有日期和名字以及那天去干嘛了,簡短的一句話。

  翻了百十張,才勉強(qiáng)有他,加進(jìn)去。

  直到最后才看到,里面有張他什么也沒穿的照片,整個人散發(fā)著粉色,眼睛里面還醞釀著水汽,頭發(fā)濕答答的躺在幼稚園的床上。

  身側(cè)有個女生模樣比他大一些,像是拿著她自己的小被子,從旁邊沖過來,要把他裹起來。

  他單獨抽出來照片,后面同樣的有日期,有署名。

  盛如灼敲了敲母親的臥室。

  盛斯北捏了捏老婆的手,“還真的來了?!?p>  周念笑,“能不來嗎?”

  “進(jìn)來?!敝苣钭诖芭_旁的躺椅,舉著一本書。

  “媽媽,你以前是認(rèn)識宋離阿姨嗎?”

  盛如灼走過去,指給她看,照片一側(cè)有一個氣質(zhì)冷艷的女人,只拍了半張臉。

  長大的程朝離跟她一模一樣,總不至于是現(xiàn)在的程朝離身穿的吧。

  “認(rèn)識啊,寶貝?!敝苣罘畔率掷锏臅荒樞σ?,“怎么了?”

  但是在聽到他嘴里的名字,有一瞬間瞳孔是緊縮的,好多年了,再沒人提,她都快遺忘了。

  盛如灼皺眉,蹲在她旁邊,一臉煩躁像是得不到糖的寶寶,“爸,不喜歡宋離阿姨的女兒?!?p>  周念順手摸了一把兒子軟軟的頭發(fā),安撫道,“宋離阿姨的女兒回來了?”

  “你們都知道,還干嘛這樣問我。”

  盛如灼小孩子脾性在母親面前直接擺出來,“媽?!?p>  “你喜歡什么樣的關(guān)你爸什么事?”周念說。

  “爸會不會給她難堪。”

  周念笑,“不會。”

  盛如灼:“媽,你站我這,行不行,我想試一試?!?p>  “我知道,你惦記三年了的那個女生,是嗎?”周念舉著書遮住半張臉,露出和他相似的眼睛笑,“沒想到,你這么傲嬌嘴毒的大少爺竟然有一天能請你爸媽?!?p>  盛如灼耳根都是熱的,隨便扯了扯衣領(lǐng),就要站起來走。

  “你為什么會喜歡她?”周念一臉八卦,絲毫不在意主角是她兒子。

  “不知道。”

  周念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我跟你爸說說?!?p>  “但是,如灼如果以后你真覺得你們不合適了,怎么辦呢?”

  盛如灼眉眼生動有趣,“媽,不會的。”

  周念摸摸他的軟發(fā),“就憑借一張照片,就能這么根深情種啊。”

  盛如灼:“爸就看了你一個背影,也根深情種了。”

  程朝離接到程亦歡的信息,很快就來了。

  華北街的咖啡廳,三樓樓梯口左拐的第二個位置。

  她今天穿的隨意,白色絲質(zhì)襯衣脖頸處簡單地打個結(jié),黑色牛仔褲裹著筆直的長腿,腳底踩著合適的小白鞋。

  左臂上托著她的茶杯犬,白色的小可愛。

  氣質(zhì)矜貴清冷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普通學(xué)生的感覺。

  “找我?”程朝離坐下來,先給自己點一杯黑咖啡。

  程亦歡點點頭,“你是爸爸的女兒?”

  程朝離攪著面前的咖啡,液體隨著她的動作流動。

  “怎么,背著劉玉竹出來前,沒問清楚?”

  “不是。”程亦歡有些怕她,“我自己來的?!?p>  程朝離哦了一聲,手指放在桌子上,隨意敲打,“程亦歡,不回去的話,出了事我可不負(fù)責(zé)?!?p>  程亦歡到底比她小幾歲,聽到這幾句話心里一顫,“不會的?!?p>  “劉玉竹不是讓你離我遠(yuǎn)一些,你還敢主動找我?”

  程亦歡抿了抿唇,端莊大氣的臉淡定地說,“請你尊重一下我媽媽,在我面前提我母親的名字,真的沒有教養(yǎng)?!?p>  程朝離冷笑,“程小姐有教養(yǎng),不也是小三生下的種嗎?”

  程亦歡臉色一僵,張了張口,被她又堵了上去。

  她現(xiàn)在就是滿臉的對姓程的這一群人感到厭惡,包括她自己。

  “你這么高貴,這么有流量就先把狗仔解決一下,以及私下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畢竟有教養(yǎng)的程小姐,我可擔(dān)待不起?!?p>  程朝離戴上冷帽和口罩,把愛犬?dāng)埖阶约簯牙?,“哦,這是我自己的錢,AA制?!?p>  說完放了一千張紙幣,末了該說一句不用找了。

  “程朝離,你討厭我,為什么還要來,還裝作喜歡我的樣子?”

  程朝離回頭,杏眸森冷,像是一把鋒銳的刀,直逼到程亦歡面前,“來是看你有那個資格跟我碰嗎?事實上并沒有資格?!?p>  “順便,給程明海捎句話,別來煩我,以后等我自然會去找他?!?p>  “你這么有教養(yǎng),是因為沒死了娘。”程朝離揉揉小可愛的腦袋,冷然的吐出幾個字,“等你死了娘,自然就明白什么才叫沒教養(yǎng)?!?p>  程亦歡:“程朝離,我今天本來打算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你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是打算有和我好好說的嗎?”

  說完,眼淚汪汪的,我見猶憐啊。

  程朝離掃了一眼,退出去的,碰到了程明海。

  臨海戲劇學(xué)院表演系的第一名,不是白吹的。

  女生頭都沒抬地說了句,“借過。”

  程明海冰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語氣頗有微詞,“給你妹妹道歉?!?p>  程朝離看他一眼就覺得臟,“怎么?要幫她出氣?!?p>  “程朝離,你是反了天了!”

  程朝離微瞇著眼,后面的劉玉竹也來了,“朝離,那是你妹妹,她今天可是推掉了很重要的戲份才決定過來的?!?p>  程朝離轉(zhuǎn)身,“程亦歡,你個鱉孫!”

  說完推開門,撞開人就要走。

  劉玉竹聽到她這話,腦子一懵,都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就有了動作,抓住程朝離手里的繩子使勁扯,茶杯犬的脖子被勒緊,汪汪地慘叫還不肯松手。

  “放開!”程朝離咬牙。

  “給我女兒道歉!”劉玉竹尖銳地叫,她看見這張臉就想起宋離,害怕與惱怒交織在一起沖垮她所有的理智。

  而程明海在一旁看著,程亦歡看見母親這樣,也跑過去動手。

  “別碰她!”

  盛如灼不知何時從后面過來,握著劉玉竹的手腕,將繩子從她手里奪過來,順便將程朝離推到自己身后,臉上依舊掛著笑,只有語氣森冷,“程太太,自重。”

  程明海一家子也沒想到,已經(jīng)清場的咖啡廳竟然還有人闖進(jìn)來。

  “你阿姨只是在跟阿離說話,不是你想的那樣?!?p>  程明海笑著解釋道。

  盛如灼也笑著,笑意不達(dá)眼底,“程叔,我把豆豆?fàn)窟^來,你們一起跟它這樣說話,如何?”

  豆豆是他養(yǎng)的藏獒,又兇又猛,剛養(yǎng)的時候血性無比,差點沒咬死人,而盛如灼不知道用了什么樣的方法,生生把它養(yǎng)成大可愛,還會撒嬌。

  只是骨子里的血性還會促使它,見到其他人也會狂叫。

  程明海臉色還是變了,盛如灼沒那個閑工夫看他臉色,拉著程朝離就走。

  “笨蛋?!笔⑷缱茖⑷巳M(jìn)車?yán)?,毫不客氣地?shù)落她。

  程朝離眉眼一笑,聳聳肩,沒覺得什么,說道,“盛同學(xué),我又沒受委屈?!?p>  “什么樣才叫做受委屈,程朝離,你說說,什么才叫受委屈?!?p>  他打了電話,人也不接,他就出來找她,想著要不買杯咖啡吧,因為這個課題應(yīng)該有難度的,可能要討論一個多小時,萬一她困了怎么辦,饒了一圈兒他還是這里的咖啡好一點。

  一進(jìn)門,就被告知,整個咖啡廳清場了。

  轉(zhuǎn)身聽見有人在爭吵,盛如灼皺眉就要走。

  但他聽到了,有人喊【程朝離】。

  三步并一步的邁過樓梯,看到的就是剛才那一幕。

  “程朝離?!笔⑷缱拼浇菈旱?,薄唇抿著,透著冰凍三尺般的冷漠疏離,然而眼睛流走的光彩又沖掉了七八分冷感,一張嘴就敗了,“笨死你算了?!?p>  程朝離怔怔地聽著他說的話,那一瞬間的心悸好像又跳了。

  盛如灼的眸子,仿若兩壇幽深的井,望不到盡頭,直到她的身影出現(xiàn)。

  直到兩個小小的倒影出現(xiàn),才有了終點。

  紅日消散,深藍(lán)的天被黑色一點點吞噬,星空上點綴著一顆最閃的北極星,它照亮前方的路,從此來路與歸途都有了始終。

  盛如灼將車停下來,率先下車,俊臉恢復(fù)到原來的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嗓音清雋悅耳甚至有些傲嬌,敲了敲她那邊的車窗,“程朝離,快點下來,吃飯,餓了!?!?p>  周六下午,餐廳爆滿,不過他提前就預(yù)訂了一年的包廂,來不來都有他的位置。

  不為別的,就這里的菜對他的味兒。

  單純喜歡。

  “走?!笔⑷缱埔话褜⑷藨牙锏牟璞ё?,“我抱著,你來這邊?!?p>  他把人拉到自己左邊,右手抱著小可愛。

  程朝離耳尖紅紅的,好在長發(fā)完全遮蓋,看不出。

  “咦,如灼?!庇腥撕八?。

  盛如灼握著她的手腕,回頭,“怎么了?”

  “你女朋友啊?!蹦侨俗哌^去問,“要不拼桌一起?”

  他也是兩個人。

  盛如灼側(cè)眸睨了她一眼,小手指指腹蹭了蹭她的橈動脈搏動處,然后咧開嘴輕笑,“她臉紅,不了,我們有包廂?!?p>  那人也表示理解,“行?!?p>  盛如灼抱著茶杯犬,抱歉道,“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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