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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起歸寧

第八章 徐將軍

凰起歸寧 攬夜秋 3242 2022-07-23 09:24:16

  翌日,莫珂領(lǐng)軍退守青城。

  蔣修坐在馬車內(nèi),透著縫隙觀察著騎在馬上的將領(lǐng)們。

  看似溫柔的目光中夾雜著些許深不可測的心思。

  “歸寧,你怎么了?怎么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杜三娘見她周身都環(huán)繞著一層低氣壓,有些擔(dān)心道。

  “沒事”徐歸寧搖了搖頭,挺直了些身子,讓自己看起來振作幾分。

  秦煜聞言,看了看徐歸寧,又看了看莫珂,神色疑惑。

  昨夜他瞧見母親在淵王帳拉走徐歸寧這事便讓他一直心存疑慮。母親向來是不愛多管閑事,為何此次不一樣了?

  況且這兩年來,母親一直對徐歸寧多有關(guān)注。秦煜收回視線,有些納悶。

  快到青城北門時,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有人在候著。

  徐歸寧凝神瞧了瞧才發(fā)現(xiàn)正是青州州長馮山。

  自從兩年前馮山邀請夜宴之后,馮山便經(jīng)常托將士送糧食之類的來大帳。有時也會邀她們前去吃頓飯什么的。

  一年前,馮山突然派人來邀莫珂前去,說是青州刺史通敵叛國。畢竟北境的人還在大帳內(nèi)壓著,馮山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事,自然是要通稟莫珂一聲的。

  上次北境探子被抓時,原以為北境的人會放棄,誰曾想便越發(fā)明目張膽。

  徐歸寧和杜三娘原本想著來一次抓一次,莫珂攔住她們,說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這才引得內(nèi)應(yīng)出現(xiàn)。

  莫珂當(dāng)時還說要向陛下上報,要好好嘉賞馮山。

  徐歸寧記得很是清楚,烈日炎炎下,馮山理了理藏著補(bǔ)丁的袖子,恭謹(jǐn)又自謙道:“下官謝過將軍好意,為國分憂乃下官之職,若是一定要嘉賞,下官便請求充公到軍中,為軍中解憂”

  此話就連一旁的馮夫人也沒有任何意義。

  徐歸寧當(dāng)時看著他們夫婦二人,甚是為懷疑他們而羞愧。

  “下官參見淵王殿下,見過莫將軍,各位將軍”

  莫珂下馬道:“馮大人,進(jìn)來我等還要麻煩你了”

  蔣修坐在馬車?yán)?,并未下車,聲音雖是不打,但還是能夠讓馮山聽見:“馮大人有禮了,我等身后還有上萬將士,便快些進(jìn)城吧”

  “是,下官這就領(lǐng)各位前去住所。莫將軍,各位將士的住所下官已經(jīng)安排好了,便住在城中百姓家如何。早前下官便和搬離百姓知會了一聲,只要各位將士住時不破壞房屋,任憑各位將士安排”馮山說完后,恭謹(jǐn)一禮,和馮夫人上了馬車。領(lǐng)著莫家軍進(jìn)城。

  徐歸寧和杜三娘以及幾位副使分配到了一個小院,雖是不大,但離莫珂的住所近。

  自從進(jìn)城后,徐歸寧便感覺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很忐忑不安。

  徐歸寧壓了壓心底的情緒,簡單收拾一番后和杜三娘準(zhǔn)備一起去莫珂住所議事。

  “韋鈺,青衣,你們?nèi)タ纯茨咎m軍的人安頓好沒”青衣是徐歸寧的右副使,在一年前收的,當(dāng)時徐歸寧一見著她便覺得她很可靠。

  但徐歸寧的感覺倒是沒錯,青衣很可靠,甚至后來無論發(fā)生什么都甘之如飴地跟著她。

  韋鈺和青衣領(lǐng)命之后便退下了,徐歸寧和杜三娘去議事。

  “歸寧,戰(zhàn)事結(jié)束后,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呢,你呢?”徐歸寧雖說有了計(jì)劃,但卻是不能同杜三娘訴說,只好說不知。

  “我啊,我自然是要回家,許久未見阿爹阿娘,也不知他們身體是否康健”杜三娘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失落。自六年前她不顧家人反對,執(zhí)意從軍,便已許久未曾回家了。

  徐歸寧看著她低落的樣子,有些不忍,拍了拍她的肩,道:“到時戰(zhàn)事結(jié)束,一起喝酒啊?”

  “好啊”杜三娘振作起來,開始暢享著到時該帶什么。

  只是這一場約定,也不知何時才能實(shí)現(xiàn)。

  到議事廳時,已經(jīng)有七七八八的人來到了,他們正圍在一個地圖前沉思著。

  徐歸寧兩人走近一看,正是青城的城防布局以至豐城一界的地圖。

  “我們退守青城,這么大動靜,想必北境那邊也會有所耳聞,不過好在今日我們順利進(jìn)了城。接下來便是要商議守城之事了”

  “莫將軍,本王帶來的蔣家軍可助將軍守城”父皇說了,雖帶了五千而已,但為了青城這一地,不值。所以他要不缺多少地帶回去,以及……

  莫珂淡淡應(yīng)道:“謝殿下,那末將便將蔣家軍安排到守城一位如何?”

  蔣修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任憑將軍安排”

  “將軍,屬下愿領(lǐng)秦家軍作先鋒”秦煜道。

  莫珂還未細(xì)想,徐歸寧便請命道:“將軍,秦家軍是前來支援的,不可先做前鋒。屬下愿領(lǐng)女子軍作前鋒!”

  莫珂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蔣修,點(diǎn)點(diǎn)頭道:“本將也正欲安排你們,你們輪流如何?一來好讓你們養(yǎng)精蓄銳,二來也可讓北境措手不及”

  徐歸寧‘恨恨’看了秦煜一眼,恭謹(jǐn)?shù)溃骸皩傧氯螒{將軍安排”

  蔣修這才注意到徐歸寧,原來她便是領(lǐng)著木蘭軍聞名于世的徐將軍徐歸寧,和傳聞中般國色天姿。不過,倒是有些像她。

  想到這,蔣修不由得瞇了瞇眼,看著徐歸寧的眼神也陰冷了幾分。

  徐歸寧察覺到視線,并未懼,冷靜地看了回去,扯出了個若有若無的笑。

  議事結(jié)束后,天色已黑,在大帳中一般沒有門檻之類的障礙物,如今來了城中,徐歸寧就很幸運(yùn)地被門檻給絆了。

  秦煜和杜三娘、蔣修都注意到了,秦煜的手還在半空中時,就見徐歸寧反應(yīng)迅速地拉著門,自個轉(zhuǎn)了大半圈才站好。

  秦煜看著她的動作,手尷尬地放下。

  “歸寧,嚇我一跳”杜三娘心驚地看了看她有沒有傷到哪里。

  “徐將軍好功夫”蔣修淺笑道。

  徐歸寧莞爾,眼神有些冰冷:“殿下謬贊了”

  秦煜看著徐歸寧的異樣,這比他剛認(rèn)識徐歸寧時還要冷。不會這兩人有仇吧?但也不能吧,母親說過,這徐歸寧自小便在徐家村長大,興許就連同州也未出過,而蔣修也未曾去過同州,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恨意?

  莫非是……秦煜瞇了瞇眼,但又搖了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煜,你搖頭做什么?”徐歸寧拍了拍他的肩道。

  秦煜回過神,發(fā)現(xiàn)蔣修已經(jīng)先走了。

  “沒什么,天色不早了,回去吧”秦煜和徐歸寧,杜三娘的院子在一個方向,倒也順路。

  翌日,隨著戰(zhàn)鼓貫耳聲,北境大軍兵臨城下。

  秦煜和杜三娘領(lǐng)軍作先鋒出城應(yīng)戰(zhàn)。

  徐歸寧和莫珂一起上城墻觀戰(zhàn)。

  杜三娘最擅長的便是軟劍,此時她正和秦煜一起和司空覽打。

  司空覽和秦煜的實(shí)力不相上下,但多了個杜三娘,卻是有些吃力。

  還未過幾招,杜三娘便被北境的將領(lǐng)截胡了,見著秦煜逐漸占了上風(fēng),她才放心和那個將領(lǐng)打。

  軟劍只有近身才好展現(xiàn)它的狠辣,她咬咬牙,趁北境將領(lǐng)不注意,咬咬牙飛身越到他身后,快準(zhǔn)狠地纏繞住他的脖子……

  徐歸寧在城墻上看著很是欣慰,這招是她和杜三娘一起研究出來的。之前杜三娘換了許多兵器,卻都不順手,次次都落了下風(fēng)。

  后來徐歸寧陪她逐個試了才選定這把軟劍。

  杜三娘將將領(lǐng)斬落后又騎著馬去幫秦煜。

  司空覽恨極了,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擋不住!

  這般想著,他躲了秦煜一朝,就要拿著長纓槍往杜三娘刺去。

  杜三娘邊擋邊反擊,劃傷了司空覽的手。

  司空覽吃痛,眼神陰冷地看著城墻上的眾人,看到一人時,又有些得意,在撤退的鼓聲下走了。

  徐歸寧皺了皺眉,看不清司空覽的神色,但總覺得沒好事,這般想著,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將軍,我總覺得有些不安”下城墻時,徐歸寧附在莫珂耳邊道。

  莫珂拍了拍她的手,似是安慰。

  秦煜、杜三娘凱旋,馮山非要在府上設(shè)宴,大請眾人。

  徐歸寧為杜三娘換了藥后,便和杜三娘一同去赴宴。

  馮夫人夫人在各桌擺了百花酒,徐歸寧許久未飲酒,倒是有些想念。

  徐歸寧的酒量一向很好,兒時墨影他們就會給她灌酒,訓(xùn)練她酒后的反應(yīng)能力,一杯接一杯地灌,也可以說是千杯不醉。

  馮府如今只有馮氏夫婦,馮家的那對龍鳳胎,在一年前失足落水早夭。馮老夫人也因此事會瀾州居住,這般說來,早已一年未見馮老夫人了。

  “將軍如此愛喝妾身釀的酒,宴席結(jié)束,妾身送將軍兩壇酒如何?”馮夫人莞爾道。

  徐歸寧眼睛亮了亮,點(diǎn)點(diǎn)頭:“那便先謝過馮夫人了”

  夜色降臨,徐歸寧倒也未注意到,馮夫人眼中閃爍的絲絲淚光和愧疚。

  堂內(nèi)已經(jīng)點(diǎn)上了燈,說話聲不絕于耳,熱鬧非凡。

  蔣修坐在上首飲著茶,和馮山以及莫珂說著話。

  秦煜因著受了傷,只能憋屈地喝茶,吃菜。

  宴席結(jié)束后,馮夫人派了兩個婢女給徐歸寧送了兩壇酒過去,壇口用的是上好的紅布包著木塞,徐歸寧透著蓋子問這壇中的酒香,有些激動。

  待戰(zhàn)事結(jié)束,她一定要請教馮夫人如何釀酒。

  至于這兩壇嘛,便留著到時慶功吧。

  城中此時靜悄悄地,出了巡邏聲,便只有風(fēng)聲了。

  徐歸寧看著布滿晨星的夜空,只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般。

  州長府

  “老爺,妾身越瞧徐將軍,便越覺得妾身似乎在哪里見過”

  馮大人翻了翻母親寄來的畫像:“在這找找有沒有,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兩人翻了許久,才在副繡著金絲的畫像中找到。

  那時一個帶著鳳冠穿著鳳袍的女子,她端坐在鳳位上,安靜又祥和。

  “這……這……這!老爺,錯了,我們都錯了!”

  馮山看著畫像,頓時感覺頭暈?zāi)垦?,有些站不住腳,他扶著桌子,仔細(xì)看了看署名。

  元和三十一年,東盛景德皇后徐窈然。

  馮山聲音啞然:“夫人,事皆如此,我們,沒有回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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