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被奪舍了
和周宴笙過多接觸后,江晚初腦海中總會冒出一些不著邊際的想法。
明明那些永遠(yuǎn)不可能在彼此身上產(chǎn)生的情緒。
她卻總是莫名其妙的從他的表情中解讀出來。
攔都攔不住,好像對這個人極其了解一樣。
可是她前世和周宴笙接觸并不多,對他的了解也是微乎其微。
可以說一點都沒有。
如果非要說有一點,那就是表面看到的冷漠、不喜歡說話、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當(dāng)一個一直站在自己生活以外、讓自己望而卻步的人突然走近了自己。
打翻了自己所對他的所有認(rèn)知。
江晚初覺得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哪一個才是偽裝的他。
就好像你站在迷霧看不清,他卻帶著透視鏡知道你的一舉一動。
或許還會拿著八倍鏡在瞄準(zhǔn)你,只要一個不小心,那顆子彈就會穿破你的胸膛。
江晚初這樣想著,就無比真誠的祈禱周宴笙能盡快離開這個病房。
她需要時間來和這個人作對抗,在她恢復(fù)了足夠精神力的時候。
但他那個不靠譜的哥哥一向不如她所愿。
在自己一心想要逃離這個人的時候,他居然說自己有事要離開醫(yī)院。
臨走前還把她托付給了周宴笙。
“你在這看著她,我一會兒就回來?!?p> 秦牧說這話時只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要和她商量的意思。
江晚初瞪大眼睛,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等周宴笙回答,很果斷的就拒絕道:
“不用!”
她說得太過干脆,又因為秦牧做了這樣的決定而帶了一點生氣的情緒。
表情難免會有些失控。
這突如其來的脾氣讓兩人摸不著頭腦,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只直直的看著她。
江晚初被看得挺不好意思,其實她說完之后也覺得自己這樣的反應(yīng)有點大驚小怪了。
她心里有點懊悔。
為什么只要一提到周宴笙,她的情緒總會異常的激動。
雖說他是宋家的人,但面對宋曉,她都能冷靜的想好所有對策。
怎么到周宴笙這兒就變得功虧一簣。
明明比起宋曉,他才是和那些事情更不相關(guān)的人。
最多算在她的懷疑對象里。
可現(xiàn)在她聽到‘周宴笙’這三個字后的種種條件反射好像在表明,周宴笙才是她的仇人。
江晚初不覺的看向周宴笙,不出意外兩人又再一次對視。
相比秦牧眼中的的困惑,他眼中多了一份了然,似乎并沒有因為她這樣的反應(yīng)感到很意外。
江晚初猜想,他或許也以為是因為宋曉的原因自己才會對他這么抵抗。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接下來會不會直接拒絕秦牧的請求。
當(dāng)臥底就是要學(xué)會看臉色來騙取哪怕一絲一毫的信任,一味的靠近只會讓敵人更加懷疑。
這個道理她都懂,就更別說周宴笙是別人那種口中大佬級別的人了。
畢竟‘周宴笙’這個名字在人們眼中是可以和‘江堯’相提并論的存在。
江晚初想不明白想他這樣的人,為什么會甘愿待在宋家。
更不明白像宋曉媽媽那樣阿諛奉承的人,怎么會放著他這樣的人不去好好巴結(jié),反而處處提防。
江晚初甚至覺得,只要好好利用周宴笙這個關(guān)系,或許會比他們費盡心思和江家聯(lián)姻往上爬要快的多。
她從前覺得是因為周宴笙不近人情,在生意場上不愿意出手幫助那時還人微言輕的宋家。
才會讓宋曉的媽媽那么討厭。
可現(xiàn)在看周宴笙又可以為了宋曉來當(dāng)一個說客。
雖然說客這個想法暫時只是江晚初自己的猜測,也不管說得通還是說不通。
反正她堅決不相信周宴笙這么頻繁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全都是巧合。
“江晚初,你是不是住院住傻了,你的大小姐形象呢,看看你剛才的表情,丑死了?!?p> 秦牧很不適宜的打斷了沉浸在自己各種猜想里的江晚初。
邊說邊往后退了一步,讓自己的半個身子都躲在周宴笙身后。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江晚初就立刻把眼睛定在她身上。
看著他眼神已經(jīng)不能叫做兇狠了,而是不共戴天。
要不是掛著點滴的那根管子有點礙事,秦牧覺得她能跳下床來和他拼命。
于是仗著她能氣不能動,秦牧繼續(xù)點火道:“現(xiàn)在這樣更丑了?!?p> 說完身體不自覺的又往周宴笙后面挪了挪。
江晚初一直就知道這個人不賤時則輕賤,賤起來則無人能敵。
虧她之前還偷偷因為他覺得很感動。
現(xiàn)在看來,那都是他為自己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所犯的賤積的德。
江晚初真是后悔極了。
他為什么想不開答應(yīng)秦牧這個家伙留在醫(yī)院,外婆家里這么多人,哪一個不比他省心。
“我告訴你周宴笙,”江晚初氣急敗壞的說:“我要和你斷絕兄妹關(guān)系,我還要和舅舅說你在外面欺負(fù)女孩子,我打不過你就讓他來打你。”
她一說完,病房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連本來一直默不作聲站在旁邊看戲的周宴笙表情都變得有些怔愣。
秦牧先是看看她又再瞅瞅周宴笙,兩顆眼珠子骨碌碌的在他們之間來回轉(zhuǎn)。
江晚初起初還覺得奇怪,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之后。
恨不得立刻鉆進(jìn)被子里。
她都說了些什么!
為什么會把秦牧說成周宴笙!
平時嘴瓢也就算了,可這明明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兩個名字。
實在不行換成誰都比現(xiàn)在這個讓她容易接受的多。
偏偏這個人是周宴笙,偏偏現(xiàn)在她對這個人敏感到了極點。
江晚初感到自己的耳根子不受控制的在慢慢發(fā)熱,很快就蔓延到臉和脖子上。
她前世狼狽至極的時候都沒有覺得這么丟人過,現(xiàn)在居然會因為叫錯一個名字感到無地自容。
本來有一個秦牧就夠她煩的了,現(xiàn)在無緣無故又多了一個在旁邊看笑話的。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還是兩只。
江晚初低下頭,認(rèn)命般放棄最后的掙扎:
“我被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