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4年7月21日
“我感覺我做了個噩夢，”漠寒在活動室里有些坐立不安，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雖然并沒有夢到什么鬼神，但是，總感覺這個夢可以激發(fā)我的恐懼——像是……我好像死過一樣?！?p> 葉蘇明轉(zhuǎn)了轉(zhuǎn)耳朵，他坐在漠寒旁邊，認(rèn)真地聽著。云葉楓正在調(diào)試活動室內(nèi)那張玻璃桌，玻璃桌上出現(xiàn)操作系統(tǒng)的立體投影，不知為何，他打開了一個建模軟件。
“用它描述一下？”云葉楓后退幾步，給漠寒留了一個位置。漠寒用手觸碰玻璃桌，然后用手指在桌面上憑空拉了幾下，幾個立方體被創(chuàng)造出來，接著他用手比劃了幾下，在中央創(chuàng)建出一個分界線。
“是這樣的——”漠寒的耳朵放的很低，語氣里好像帶著一些懼怕，“我看到了一個過去和未來交錯的場景?！?p> 漠寒在分界線的一邊用AI生成了一些古建筑，在另一邊生成了一些現(xiàn)代的建筑。地面是光滑如鏡的水面。接著，他在分界線的兩邊創(chuàng)造了兩個假人。云葉楓在房間一角找到了一個眼鏡一樣的東西，然后叫漠寒戴上去。漠寒接過“眼鏡”，戴了上去。
“這是干啥的？”漠寒疑惑地問道。
“傳識的，你可以把你腦子里的動作直接映射到操作系統(tǒng)的AI里?！痹迫~楓有些自豪的說，“之前研究過了，這個建模軟件正好可以用這個眼鏡?！?p> 漠寒盯著這些投影，腦子里在想夢的細節(jié)。接著，這些模型被快速細化，分界線兩邊的假人都變成了漠寒的樣子，靠近過去的拿著藍色的刀，靠近未來的拿著黑色的手槍——他們就這樣在分界線兩邊對峙著。甚至天上還下起了雨，雷聲滾滾。
“你想象力還很豐富嘛?！痹迫~楓真心夸贊道。葉蘇明點點頭，也認(rèn)可這句話，不過他是用另一種角度來解釋的：
“漠寒昨天晚上跟我玩恐怖游戲的時候，老是幻想我會迫害他?！?p> 說完，葉蘇明露出壞笑。
“難道不是嗎！”漠寒對葉蘇明笑著吼道，“你有多少次把我擠到JumpScare的觸發(fā)點上了！”
“嘿嘿?！比~蘇明偷偷低下頭去笑著。
“算了，”漠寒繼續(xù)看向投影，“反正大概是這個場景。”
接著，分界線旁邊兩個漠寒打了一架，打斗非常流暢精彩，云葉楓和葉蘇明像是看了一部熱血動漫——但是他們不理解的是，拿槍竟然打不拿刀。而且，拿刀的漠寒身手敏捷，敏捷的不太像正常的人類。最后，未來的漠寒戰(zhàn)敗，單膝跪在地上，看上去體力已經(jīng)不支。而來是過去的漠寒用刀抵在另一個漠寒的脖子上，疑似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最后收刀走向未來。
“所以……就這？”云葉楓用手托著下巴，道，“不過看上去確實有點鬧鬼——誰家用刀的打得過用槍的呀？不會是遇上過去的臟東西在你夢里假裝成是你自己，然后給你暴打一頓吧？”
“應(yīng)該怪我——”葉蘇明說。
“——那必須得怪你呀！要不是你昨天晚上這么搞，我還會做噩夢？”漠寒插著手，側(cè)著頭看著葉蘇明，假裝生氣地說。
“怪我，怪我?！比~蘇明把雙手舉起來，示意投降。
一會兒后，活動室內(nèi)沒有人再說話了，像是都沒有的話題。云葉楓還在用手托著下巴，像是在思索著什么。突然，他好像靈光乍現(xiàn)般，對漠寒說：“你是不是忘了一些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漠寒用手抵著頭，思索著，“哦，哦！想起來了，我還要教你元核怎么用來著——葉蘇明，你來嗎？”
“不了不了，交給你好了。或者我等一下再過來?！比~蘇明說，“突然好奇這個桌子有什么其他的用法……”
二人離開活動室，走到走廊。漠寒老是覺得云葉楓臉上帶著一些憂郁，他似乎可以猜到他的愁一些什么，估計是他媽吧。但漠寒發(fā)現(xiàn)云葉楓似乎總是帶著不可磨滅的樂觀，或許他是靠這種樂觀活著，或者是他想靠這種樂觀掩飾或者抵抗自身的憂郁——葉蘇明就不一樣了，很典型的樂觀主義。
穿過走廊，他們在元核訓(xùn)練室中停下，訓(xùn)練室中有一些散落的幾何體——一般情況下，這個訓(xùn)練室沒什么人用，一方面是有元核的人不多，另一方面是元核使用者對元核能力的開發(fā)不足1%，所以根本不知道可以拿他干什么，頂多拿他在關(guān)鍵時刻或者沒有武器資源的情況下創(chuàng)造一些奇跡，但其實使用元核還不如用一些高科技，或者多帶一些武器資源有用。
“我都沒來過這個鬼房間，想不到還真撿漏啊。”漠寒捂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和我想的差不多，畢竟我上一家公司也是這么搞的。”
“怪不得葉蘇明從不來這個房間。”云葉楓有一些驚愕，“話說這些東西可以練到什么呀？”
漠寒找了一圈打開燈和總閘，巡視了一圈這個房間。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有幾個靶子和沙袋，一角是和射擊訓(xùn)練靶場差不多的地方。墻面的上方安裝了一些像燈條一樣?xùn)|西，這些燈條從上方將光射向墻面下方。
“明明這房間夠亮了，還要安裝燈條?！蹦虏邸?p> “沒準(zhǔn)有別的用途呢？”云葉楓猜測。
“好了。”漠寒拍了拍手，“就從第一課開始：隔空取物。雖然你的手套應(yīng)該也可以這么做到?！闭f完，云葉楓點點頭。
“元核的基本知識需要我講嗎？”漠寒問，“感覺按你的知識面我可以省去一些功夫?！?p> 云葉楓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雖然我知識面確實挺廣的，但是無奈于我沒有元核，所以這一方面我在任務(wù)中都是只憑經(jīng)驗來看的，只是了解的元核的一些基本性質(zhì)而已。像是元核是什么，使用它的基本原理……”
他知道元核是一種生命，存在于世界的另一個維度——以鈦維海，但它們靠近基礎(chǔ)維度，所以，他們在宇宙中或者是以鈦維海中都不可見，但他們卻可以同時影響這兩個維度。它們與生物關(guān)系為互利共生，元核喜歡錨定在意識流豐富的生物體內(nèi)，并且與其意識流建立連接。
人為了獲得食物而活，元核也一樣。但元核的養(yǎng)料是元鈦。元鈦被使用后變?yōu)榉丛?。在元核存在的空間維度中充滿了元鈦，而沒有元鈦的地方則是反元鈦。在元鈦低濃度區(qū)，元核會使用生物的能量將反元鈦轉(zhuǎn)化為元鈦。
使用元鈦可能會伴隨的發(fā)光粒子，這是以鈦族元素進行核外電子躍遷導(dǎo)致的現(xiàn)象。根據(jù)E = hv（普朗克公式），發(fā)光的顏色越靠近光譜右邊則元核的輸出功率越大（元核的輸出功率基本恒定），反之同理……
“那夠了?！蹦晕⑺妓髁讼?，“哦對，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笑的事情。”
“什么事情？”云葉楓疑惑的問。
“你似乎給你的元核打了很多年工——甚至他沒有付給你‘工資’?！蹦χf。云葉楓心領(lǐng)神會，也笑著說：“是啊，不能再讓我打工了?！?p> 接著，漠寒抬起左手，對準(zhǔn)地上就近的一個圓錐體。漠寒的手中出現(xiàn)微量的藍色粒子，接著圓錐體旁邊也出現(xiàn)微量的藍色粒子，下一秒，圓錐體飛到了漠寒的手上。漠寒拿著這個圓錐體在云葉楓眼前擺了擺，然后丟在了地上。
“很簡單，不費一點力氣?！蹦Ａ苏Ｑ郏霸囋嚕俊?p> 云葉楓學(xué)著漠寒的動作，他臉上的表情很猙獰，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手上也爆出了青筋。可是就算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他對準(zhǔn)的圓錐體也一動不動，圓錐體就靜靜地立在那里，像是在嘲諷或者藐視。
“簡單個屁呀！”云葉楓抱怨道，“我當(dāng)時是怎么使出來的？”
“你犯了一個很經(jīng)典的錯誤?！蹦咽植逶谘希拔耶?dāng)時也是這樣，但是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使用元核這個東西他不是靠肌肉的力氣，而是靠腦子——你不如想想元核的基本性質(zhì)。”
“腦子？”云葉楓疑惑地撓了撓頭，“什么叫做用腦子？”
“上次你被那只大水母抓走的時候，你腦子里在想什么？”漠寒笑著問。
“我要死了。”云葉楓開玩笑地說。
“不對，我問的不是這個?！蹦行@愕地搖搖頭。
“好吧，我其實想的是……”云葉楓回憶，“放手！你這個傻逼東西！——接著一個爆炸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了。其實我有想過無數(shù)次那只逼水母‘被迫松開出手的樣子’?！?p> 漠寒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這就是問題所在——所以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
“哦……”云葉楓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光，像是開悟了一樣。接著，他在把手伸向其中一個圓柱體。腦子里想了一個小爆炸的場面。一道黃光突然從圓柱體的一側(cè)炸開，推開了圓柱體幾米遠。云葉楓突然沒有動彈，漠寒見他沒有動，心里有些擔(dān)心地走到他旁邊，搖了搖他。
“沒事？”漠寒突然有點緊張，生怕云葉楓出的什么意外。下一秒，云葉楓的嘴角開始上揚，若是不受人的臉部結(jié)構(gòu)的限制，他的嘴角應(yīng)該可以上揚到天邊之外，寰宇之中。
“我肏，”云葉楓突然大聲地叫喊，“我他媽成功了？”漠寒舒了一口，點頭回答：“是的?！痹迫~楓忽然感到頭有點暈，或許是因為他太興奮了。
“我頭暈，正常嗎？”他興奮但不安地問。漠寒笑了一下，回答：“你的臉都是紅的，這一下應(yīng)該也耗不了多少元鈦，就是太興奮導(dǎo)致的——要不先給你緩緩？”
云葉楓臉上洋溢著笑，點了點頭。幾分鐘之后，他要開始嘗試漠寒教他的隔空取物，有了剛才的經(jīng)驗，他很快就掌握了這項技能。
“元核還能什么用？”云葉楓問，臉上寫滿迫不及待。
“這個其實得看自己?！蹦f，“每個元核可以做的事情不一定一樣，元核是生物，不是機械，所以各有所長。對了——不要太累著它們，不然你也會受累。你有什么‘技能’就留給你后續(xù)挖掘了?！?p> 云葉楓點點頭。一會兒后，他突然想到自己使用元核出現(xiàn)的粒子是黃色的，于是問：“我的元核強度怎么樣？”
漠寒低頭思考，順便靠在一個柱子上：“強度……輸出功率中等，就是不知道持續(xù)性好不好了——哦對，葉蘇明的元核粒子不是紫色的嗎？”
“是?！?p> “我打個比方——”
“——你是想說，葉蘇明短小但精悍？”
“啊？”漠寒愣了一下，而云葉楓不厚道地笑了。漠寒這才懂云葉楓在暗示什么，也跟著笑了。一會兒后，他們兩個人才緩過來。這時，訓(xùn)練室的門開了，葉蘇明緩緩走進來，看著他們兩人。
“你們剛才在說什么？”葉蘇明假裝疑惑地問。
“沒有，沒有?！倍水惪谕暎聞偛诺恼勗挶┞?。畢竟，葉蘇明也是要點面子的——即使他那方面真的不是短小精悍。
“我都聽到啦！”葉蘇明插著手，抬頭往上撇，不屑的說，“我只是在用元核這方面短小精悍，又不是萎了！——漠寒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漠寒趕緊回答，“葉蘇明你怎么來了？”
葉蘇明指了指門外，說：“劉博士叫你去A區(qū)6樓以鈦實驗室b1號，你知道是誰吧？”漠寒想了想，問：“劉宇軒嗎？”說完，葉蘇明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確定是不是劉宇軒，但是他只知道以鈦科學(xué)里面姓劉的首席科學(xué)家也就一位。
漠寒走到門口給了葉蘇明一個尷尬的壞笑，然后說：“走啦，你看看能不能教云葉楓什么東西……”
漠寒剛走出訓(xùn)練室沒幾步，就聽見葉蘇明說：“隊長，那就讓我代替漠寒調(diào)教你吧。”漠寒調(diào)頭偷偷摸到訓(xùn)練室門口，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在那個像射擊靶場的那個角落。葉蘇明用元鈦凝結(jié)了一把火紅的弓箭出來，然后拉開弓弦，一支透明的箭矢出現(xiàn)，葉蘇明松手，箭矢射出，但是恰好偏離靶子，快要射在墻上。
“完啦！”葉蘇明吼道，雙手抱頭。
還好，箭矢撞上墻的一瞬間，那面墻上的燈條突然變成紅色，箭矢像是蒸發(fā)了一樣。云葉楓和葉蘇明都愣了一下。葉蘇明緩緩開口，腳軟蹲在地上，說：“我……我還以為我要賠錢了……”
漠寒在門口偷偷笑著，慶幸自己沒有走遠，看到了這一幕。拋開葉蘇明射歪了，實際上他還是聰明的——在距離自己越遠，或是說距離元核越遠的地方，凝聚元鈦的啟動損耗就越大，損耗并不是隨著距離線性增加，而是指數(shù)增加。這種方面可以以較小的代價影響遠距離，但是局限性就是時間和飛行過程中擁有的損耗。
另一邊，劉宇軒在潔白干凈的實驗室里觀察著一只在圓柱形容器里的水母。他安靜地站立在水母前，等待著一個人的到來。窗外時不時飛過一些車子和鳥兒，室內(nèi)靠窗的地方擺放著綠植。陽光突然撒進實驗室，照在各種儀器上顯得有些耀眼，于是，劉宇軒調(diào)低了燈光亮度。終于，他聽到了期待中的腳步聲，實驗室的門開了，走進來的正是他前些日子面試的人。劉宇軒手插著口袋，側(cè)著身子好讓漠寒看見容器中的水母。
“怎么現(xiàn)在才到？”劉宇軒問。
漠寒看著劉宇軒，感覺他的氣質(zhì)和面試的那天不太一樣，現(xiàn)在劉宇軒的神情上多了點嚴(yán)肅，似乎他在做實驗和不在做實驗的時候是兩個人。他再看水母，發(fā)現(xiàn)這只水母是上次他們執(zhí)行任務(wù)帶回來的。
“您……不是在以鈦實驗室b1號嗎？”漠寒疑惑地問。
劉宇軒頓了一下，答：“我一直都在這里——如果你沒有聽錯的話估計是你同伴把d1聽成b1了——我口音有這么怪嗎……”漠寒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任何問題。接著，他走向劉宇軒，兩手握在一起，頭微微低下，問：“劉博士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任務(wù)報告是你寫的？”劉宇軒問。
“是的?！蹦c頭。
“嗯，我看寫的還可以，“劉宇軒放下了那種嚴(yán)肅的表情，“我就是想請你復(fù)現(xiàn)一下你在里面寫的內(nèi)容。原本可以不用麻煩你的，但是近期公司儲存的元鈦和虛空質(zhì)快沒了——主要是新來的實習(xí)生錯誤地把固定裝置關(guān)機了……大多數(shù)裝置中的元鈦和虛空質(zhì)都結(jié)合湮滅了?！?p> “啊……”漠寒的表情有些吃驚，他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天才犯下了這個錯誤，不過可以知道的是那個家伙或許已經(jīng)被炒魷魚了——固定在基礎(chǔ)維度中的元鈦和虛空質(zhì)很貴，特別是后者。
漠寒向之前一樣向手上凝聚元鈦，這個水母和在太空那時的表現(xiàn)是一樣的。但奇怪的是，漠寒一旦停止凝聚元鈦，水母就會往一個固定的方向游動。劉宇軒把容器稍微移動了一下，漠寒接著凝聚元鈦，但最后都出現(xiàn)的相同的結(jié)果。劉宇軒推了一下鏡框——很顯然，一旦漠寒停止凝聚元鈦，水母就會往南游動，結(jié)合漠寒在任務(wù)報告上的猜想，劉宇軒認(rèn)為以鈦科學(xué)以北有什么帶著微量虛空性的東西，或者是以南有什么帶有大量元鈦的東西。而且，他有向FoxTi上次造訪的空間站的站長詢問過有關(guān)水母的情況，發(fā)現(xiàn)水母向南回避的行為是今天才有的。
“看出什么了嗎？”劉宇軒設(shè)問。
“嗯?！蹦卮?，“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吸引它或者是在排斥它一樣?！?p> “嗯，這樣就夠了。謝謝你！”劉宇軒說著，順便開始整理儀器，“我會向上級匯報，從地球的兩極開始掃描，如果運氣不好的話，你們又可以接到任務(wù)了?！蹦D(zhuǎn)了轉(zhuǎn)耳朵，表示無所謂。他們一起出門，劉宇軒抱著一堆文件和漠寒分道揚鑣了。走之前，劉宇軒叫住了漠寒，表示晚上請他吃火鍋以報答他在實驗上的幫助……
回到元核訓(xùn)練室，漠寒發(fā)現(xiàn)葉蘇明和云葉楓都還在這里，只不過葉蘇明似乎有些累的樣子，旁邊的云葉楓又在調(diào)侃葉蘇明“短小精悍”，葉蘇明把耳朵閉了起來，表示不想聽。
“劉博士叫你干啥去啦？”葉蘇明見漠寒從門口進來，于是關(guān)心地問道。
“沒啥，處理了點小事情，所以你們聽說了有個實習(xí)生——”
“關(guān)了固定裝置然后被炒魷魚了？”云葉楓搶答，“我和劉宇軒算是好友，他昨天還在和我抱怨這件事呢?！闭f完，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繃不住的笑容?！爱?dāng)時劉宇軒聽到了這件事臉都紅了。”他補充道。
“這樣啊。”漠寒心里感覺有些意外，隨后，他又找葉蘇明聊天去了。
云葉楓心里暗自嘆了一口氣，猶豫地向漠寒走了幾步，想著開口，但又不好說一些什么。但他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擔(dān)子，不得不開口說道：“漠寒?！?p> “嗯？”
“你想當(dāng)隊長嗎？”云葉楓問。
“我嗎？”漠寒突然有些不解，旁邊的葉蘇明也感到十分意外。
“就是你，我打算轉(zhuǎn)讓隊長了。”云葉楓十分確定地說。
“不能給我嗎？”葉蘇明開玩笑地說。
“你還是算了?！痹迫~楓一本正經(jīng)地拒絕。
“怎么突然就不想當(dāng)隊長了？”漠寒的心中已經(jīng)落下了一百萬個問號，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擔(dān)子打的有點不知所措了，搞得漠寒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是這樣的——隊長不可以隨便請假，必須得待命在這里。”云葉楓解釋道，“我有時候又不得不回一趟家，或者去一趟醫(yī)院。隊長批假挺麻煩的，雖然周文涵每次都在盡力幫我批假了……我覺得你這個人挺適合當(dāng)隊長的，而且你也有領(lǐng)隊經(jīng)驗，所以我的想法是隊長你來當(dāng)。”
“如果你這樣說的話，那我也就只能同意了?！蹦行┎缓靡馑嫉攸c點頭。云葉楓好像突然釋懷地長舒一口氣，臉上帶著微笑，說了一聲“謝謝”。
傍晚，夕陽如同溫柔的畫家，將金黃的顏料灑滿天際，天邊的云朵仿佛被點燃，絢爛至極。在喧鬧城市的一角，F(xiàn)oxTi三人和劉宇軒在某個人少的火鍋店吃火鍋，劉宇軒此時換了灰色的短袖。他們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外面微風(fēng)拂過，帶起一絲絲熱浪，卻也帶來了淡淡的荷花香。他們在里面享受著空調(diào)，還有熱騰騰的火鍋。劉宇軒經(jīng)常來這一塊地方吃火鍋，據(jù)他說是因為這塊地方的火鍋不僅好吃，而且氛圍好——這里安靜和諧。幾個小孩在窗外嬉戲打鬧，可惜笑聲被玻璃無情地隔離在了外面，漠寒靜靜觀察著外面，一只落單的蟬地停留在樹皮，它的翅膀在夕陽的映照下透出淡淡的光芒。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刻，所有的喧囂與紛擾都已遠去，只留下這份恬靜和寧和——但這一切可以持續(xù)多久呢？
他們在里面談笑，漠寒突然意識到如果他不知道劉宇軒的身份，他似乎真的不會想到他是一個科學(xué)家，劉宇軒更像是一個同時喜歡生活和世界奧秘的普通人，或者說他在實驗室里和在日常生活中是兩個人。
桌上的銅鍋里，紅湯翻滾，熱浪滾滾，一陣熱氣夾帶著鮮香的底料味迎面撲來，食客們的談笑聲此起彼伏，卻不嘈雜。木質(zhì)的桌椅散發(fā)著淡淡的木香，桌上擺放著新鮮的菜盤，綠油油的菜葉還帶著水珠，顯得生機盎然。
劉宇軒發(fā)現(xiàn)鍋里的羊肉不多了，于是叫起身去叫服務(wù)員。他剛想開口，口袋中的手機響了。他先拿了手機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以鈦科學(xué)的探測組的組長。他把手機屏幕給FoxTi三人看了一眼后，二話不說地接通電話。劉宇軒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仔細聽著對面說的話。一會兒后，三人看見劉宇軒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奇。只見他連說幾聲“好”，然后掛了電話。
“怎么了？”云葉楓率先發(fā)問，“實驗室又有人出問題了？”
劉宇軒搖搖頭，他頓了一會兒，在想要不要現(xiàn)在說。一會兒后，劉宇軒說：“先吃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反正一會兒講不明白?！?p> 云葉楓先是疑惑，然后突然懂了什么。他原先好奇的神情在一瞬間消散了，只留下了不耐煩。葉蘇明在一邊聽著，但沒有想太多，漠寒的耳朵稍微搖了搖，注意到云葉楓和劉宇軒的神情都有些變化，雖然他不知道他們都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這個話題似乎不是一個很好的話題——對FoxTi來講。漠寒看看云葉楓的神情，又偷瞄了一眼劉宇軒的神情，聯(lián)想到今天的經(jīng)歷，語氣里帶頭一絲不確定地說：“如果我們又需要出使任務(wù)，那么這次給的錢會不會很多？”
“會?！眲⒂钴幱靡环N篤定的神情說道。云葉楓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眼睛里莫名地溢出一股干勁……
之后，葉蘇明帶頭聊了一些愉快的話題，四人都上頭地聊到快九點，最后，他們都帶著一顆愉快的心回到了自己家里，但是唯獨只有云葉楓去了醫(yī)院。
某個病房的角落里，一對夫婦正低聲交談，婦人躺在床上，他們的眼神不時交流，滿是關(guān)愛和擔(dān)憂。婦人的臉上已經(jīng)是半面白頭，臉上是飽受折磨的神情，但是她的眼睛里有光，婦人前的夫君雖然不遭受病痛，但同樣飽經(jīng)風(fēng)霜。病床的床頭上掛著一幅風(fēng)景畫，畫中的小徑、綠草如茵，仿佛在告訴人們外面的世界依舊美好而充滿生機。窗外霓虹燈交相輝映，車流從未停息，他們像是生命的卷軸，向前方鋪開，直到畫卷的盡頭，展開詩情畫意。
突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病房的寧靜，一個云葉楓探進頭來，手里拿著一束鮮艷的花?；▋簬泶禾斓臏嘏@一刻，躺在病床上的婦人終于可以勉強地擠出一絲刻意的笑。
“爸！媽！”云葉楓盡力讓自己輕松起來，“媽媽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
“至少穩(wěn)定下來了?！痹迫~楓的父親微笑著答道。
云葉楓蹲在婦人的病床的床頭前，眼前有些模糊。不過眼前的模糊無法模糊他的目標(biāo)——工作、賺錢、努力讓媽媽康復(fù)。
“兒子啊，”云葉楓的母親用干煸的手摸著云葉楓有著生命彈性的手，親切地說，“媽媽拖累你了……是媽對不起你。”
云葉楓快速甩著腦袋——他從不后悔把自己剛賺的錢拿來給母親治病，這么多年來都是如此。在發(fā)財和治療之中，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這不僅是治療母親，而且是對自己的救贖。他決心不離不棄，無論面對什么困難和挑戰(zhàn)，他都會堅定地站在他母親身邊，伴她渡過難關(guān)，力盡做到兒子這一職責(zé)。
“我從來沒有感覺我被拖累了——哦對，爸爸你也辛苦了！”云葉楓說著，順便在床頭的花瓶上再添了一朵花，它的花瓣被霓虹I染成了淡淡的彩色。花瓣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閃爍著寶石般的光芒，仿佛是花朵的眼淚，訴說著它的歡喜與憂傷。
“這幾天我還有任務(wù)，你們照顧好自己哈！”云葉楓轉(zhuǎn)過身，習(xí)慣地抹了一把眼淚，然后走出病房。
“我真的沒有后悔過嗎？”他暗自問著自己。實則不然，誰都在這種情況下都可能后悔，世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圣人，塵世間的圣人也不過是壓抑了自身想法的人。他確實后悔過，覺得自己被拖累了，但是——相對于帶自己走向未來的母親和情親，錢在他們面前反而沒有地位。世上不美好的東西多得多了，再添一件又怎么樣呢？不如去守護美好的東西……
第二天，漠寒從床上驚起，汗水已經(jīng)把他的床浸濕了。他看著自己的手，松了一口氣，然后把手搭在自己的頭上，回憶著方才走出的噩夢……床頭柜上放著一塊圓臺形狀的播放器，播放器的界面從中心投影出來，上面顯示了時間“6:14 a.m”。它現(xiàn)在待機著，同時播放著音樂。
“零，把音樂關(guān)了?！奔词顾撕芫?，漠寒仍然感覺到疲憊。一會兒后，音樂播放器的音樂被暫停了，里面?zhèn)鞒鰷厝岬哪袡C械音：“已執(zhí)行命令——這邊檢測到您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零這邊仍然建議你聽一會兒音樂?！蹦疀]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幾分鐘后，他感覺內(nèi)心平靜了許多，于是他把被子踢開，然后到窗邊拉開窗簾。
他在床頭找到他的手機，嘆了一口氣，耳朵往下低了半截。
拉窗簾的聲音把葉蘇明吵醒了，葉蘇明呻吟了幾聲，然后起來看了眼手機。
“起這么早？”葉蘇明感到一絲疑惑，平時漠寒不會起這么早的，而且公司對今天也沒有特別的安排。漠寒穿好衣服褲子，去洗漱間刷牙，葉蘇明也起床跟上去洗漱。
“誰知道呢，”漠寒一臉困倦，他伸手接了點冷水，然后直接潑在臉上，但是有些水不小心進到他鼻子里讓他嗆到了，“咳咳——不去看看怎么會知道？”
在八點左右他們接到了上午10點開會的消息，但是這時他們已經(jīng)在去以鈦科學(xué)的路上了。路途中，葉蘇明問漠寒是不是“工作上癮”，漠寒沒有說什么，只是單純回答了一聲“哦”。另一邊，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科學(xué)家那不拘一格的辦公室里。墻面上掛著一些看似隨意卻又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實驗圖表和研究報告，各種顏色的筆在白板上留下了密集的注解。在這個小小的辦公室里，書桌上擺放著一小盆多肉植物，綠意盎然。辦公桌上散落著的漫畫書和科幻小說，漫畫書簽漏出一角。
劉宇軒坐在辦公桌上，看著助手剛遞過來的實驗報告：
以鈦科學(xué)掃描出北冰洋區(qū)域兩個一大一小的空間裂口，大裂口在向外噴發(fā)虛空質(zhì)。另外一個小裂口中通往了一個小世界，這個小世界有著非常巨大的元核能量波動……
觀測組推測大的空間裂口直接連接虛空，而且裂口的另一側(cè)基礎(chǔ)維度的東西會直接溢出到地球北冰洋，不過目前不知道會溢出一些什么東西。而那個小世界是一個世界泡。
世界泡是前些年人類徹底突破可觀測宇宙觀測出的東西，世界泡是類似于泡泡一般的世界，空間大小低于宇宙——世界泡可能只含有一個星球，或是一個星系。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星系的世界泡就是宇宙。
小空間裂口的另一面有疑似外星人的建筑，雖說是外星人，但是那一邊的建筑風(fēng)格非常像現(xiàn)在地球上的人類。有件事情更令他震驚，經(jīng)過觀測部的擴大掃描，這個世界泡似乎只有一個恒星和行星。
“空間的裂口那邊到底是什么？”劉宇軒自問。
隨后他把下一張報告放在第一張上面，上面赫然寫著：世界泡存在深層空間漏洞。
“深層空間漏洞？”劉宇軒托著下巴，“直接把虛空打通了嗎？任務(wù)中應(yīng)該會有虛空獸——如果是淺層就好了……只打通以鈦維海的話應(yīng)該沒有什么環(huán)境上的風(fēng)險。這巨大的元核能量波動是什么？他是否很危險？但他是否有什么科研價值？”
接著，劉宇軒拿了任務(wù)建議單和筆，在任務(wù)需求那一行寫下了：探尋元核能量波動的本源。
10點，會議室內(nèi)FoxTi全員到齊，周文涵進來第一件事情并沒有講任務(wù)相關(guān)的東西，而是看著漠寒。漠寒發(fā)現(xiàn)自己被盯著，于是左右看了一眼。周文涵醞釀一下，然后道：“經(jīng)過云葉楓的轉(zhuǎn)讓，漠寒從現(xiàn)在開始擔(dān)任FoxTi隊長?！?p> “?。俊蹦腿豢聪蛟迫~楓，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你來真的？”
云葉楓笑著點了點頭，說：“當(dāng)隊長的感覺怎么樣？”
“沒感覺?！蹦蛉さ卣f。旁邊的葉蘇明聽了，調(diào)侃道：“沒感覺那就讓我來當(dāng)吧，我比你更有感覺?！?p> “好了，漠寒隊員是經(jīng)過云葉楓隊長舉薦和轉(zhuǎn)讓才成為的隊長。”周文涵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漠寒的表現(xiàn)大家也有目共睹，所以他確實有能力擔(dān)任隊長一職……”
漠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現(xiàn)在讓我來講述這次任務(wù)?！敝芪暮f著，順便戴上了一個眼鏡，桌面上出現(xiàn)操作系統(tǒng)的投影。
“北冰洋某塊地方有一塊空間裂縫，你們將通過‘空間爆破儀’爆破空間裂縫，進入那片地方，也就是世界泡，探索我們標(biāo)記處的任務(wù)點，找尋元核能量波動的本源，如果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就帶回來吧。你們進入的地方和地球差不多，空間裂縫就靠近元核能量波動源不遠處。經(jīng)過我們的觀測，里面可能會出現(xiàn)虛空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生物?！?p> “聽上去很危險。”葉蘇明不知道是興奮還是不安地說。
“是這樣，”周文涵點點頭，“同樣，以自身安全為準(zhǔn)則。一旦發(fā)現(xiàn)任務(wù)無法推進，或是路上太過危險，立馬回來——一方面，爆破的空間有‘愈合’傾向，另一方面，我們也不確定得到的材料是否有價值。此外，我們會給你們配好裝備，可以隨時面對虛空獸和虛空環(huán)境……”
會議結(jié)束，他們回到活動室休整。漠寒靠在沙發(fā)上，突然感覺到很累。
“你們覺得空間裂縫里面會有外星人嗎？”葉蘇明突然開了一個玩笑，但他臉上卻是一臉正經(jīng)。
“沒有?！痹迫~楓拍了一下葉蘇明的背，“周指揮官不是說‘里面可能會出現(xiàn)虛空獸，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生物’嗎？”
“萬一呢？”葉蘇明“賊心不死”。
窗外突然變黑，三人一齊看向窗外。天空驟然暗沉，厚重的烏云如翻滾的潮水。一道銀蛇般的閃電劃破蒼穹，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在天地間回響，仿佛神祇在怒吼。雨點如同利箭，無情地擊打在窗戶上，發(fā)出密集的噼里啪啦聲。街道上的行人紛紛躲避，有的躲進了店鋪，有的蜷縮在屋檐下，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慌和不安。
“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