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薇:“喬淑姝是一位朋友準(zhǔn)備托付給我的孩子,我本來打算給她安排一個師父,續(xù)上一段傳承?!?p> 曹薇看向董嵐嵐,她清楚這件事是由董嵐嵐去做的。
董嵐嵐點了點頭。
曹薇繼續(xù)說:“但是,她卻卷入了另外一件事,這件事更緊要一些,我們的安排就只能先放下了。”
李鶴鳴這時候才聽出來味道:“也就是喬淑姝碰到麻煩事了,這個麻煩事憑我們平不了?所以只能收手看著?”
曹薇先是愣了一下,但是仔細想了想,李鶴鳴的說法沒錯,傾心的確不能跟華蝶杯掰手腕,身份都不是能擺在一起說的,所以她又沖李鶴鳴點了點頭。
董嵐嵐好像聽懂了李鶴鳴的意思,又好像聽出來了點不是味的東西,剛想到了點什么。
李鶴鳴:“那我們也有點太不仗義了……”
身后老賀一腳踢在了李鶴鳴的屁股上。
曹薇的面前還敢亂說話,這不是給顧鐵上眼藥嗎?
李鶴鳴本來想說的后半句話,就被這一腳給踢回去了。
曹薇瞪了老賀一眼:“沒事,看起來就是這樣,在我這里不用攔著孩子們說話?!?p> 老賀點了點頭。
可曹薇和老賀都心知肚明,再來一遍,老賀這一腳還得踢。
董嵐嵐站在一邊都只有聽著的份,根本就不敢造次。
曹薇:“鶴鳴啊,在傾心,有話直說,以后你都可以這么干,誰攔著你,你就說我說的?!?p> 李鶴鳴拍了拍屁股,有點得意洋洋,還回過頭看了老賀一眼。
意思特別明顯,看到?jīng)]有,老大就是這么大氣。
不過曹薇果然還有后半句。
曹薇:“包括當(dāng)我面,你都可以罵我,我都不會攔著你,氣到我了,我大不了親手揍你一頓,絕對不記你的仇?!?p> 李鶴鳴這次是聽出來了,別罵人,可以言語無忌,再就是,不怕挨打,就可以什么都敢說。
看著李鶴鳴的表情,董嵐嵐和老賀都替他著急,應(yīng)該是這張得意的小表情嗎?
你嘴角還能更翹一點嗎?
董嵐嵐瞪了李鶴鳴半天,看了都沒反應(yīng),反而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趕緊看向老賀。
老賀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來回應(yīng)董嵐嵐的眼神了,他也對李鶴鳴的狀態(tài)服氣了。
明明曹薇第二句就不是一句好話,你就聽不出來嗎?
李鶴鳴點了點頭:“曹老大,喬淑姝這個小姑娘,我覺得我們能管還是管管,人很不錯,和一般的女孩不一樣?!?p> 曹薇來了興致,她知道李鶴鳴給喬淑姝當(dāng)了一天的司機,全傾心跟喬淑姝最熟的就是李鶴鳴了。
曹薇:“哪一點不一樣?說說?!?p> 李鶴鳴:“她特別的能躲事,后來我想想才理解,她住在派出所隔壁,就是為了碰不上事。你想啊,我們這些街頭討生活的人,再皮實,路過老派門前不也要收斂著點?她這種態(tài)度,老道?!?p> 曹薇一聽樂了:“按你這么說,她住那里就是為了躲你這種人,可為什么她還是主動問你包了車呢?”
李鶴鳴:“我?guī)洑鈫h。”
曹薇笑得直搖頭:“再想想?!?p> 李鶴鳴:“難道是我正派?”
曹薇已經(jīng)笑得肚子疼了。
董嵐嵐也憋不住,悶悶的在后面笑。
老賀此時可沒有再踢這混小子一腳的心情了,挺好,跟曹薇關(guān)系處的好一些,畢竟接下來上學(xué)還要在S市一直過下去。
李鶴鳴看到笑不停的曹薇,自己也有點貧不下去了,本想回頭看看老賀,看看有沒有什么提醒,結(jié)果老賀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就在躲著他的視線,他只好又把頭扭了回來。
曹薇總算笑累了,逐步停了下來,像曹薇這種生活狀態(tài)的人,都不會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發(fā)動了就要徹底釋放出來,冷靜的時候?qū)⒇撁媲榫w的誘因盡可能地清退,可一旦真的發(fā)火了,也會和開心一樣,有很長地余韻需要慢慢地消散。
沒有用呼吸幫助剎車,曹薇等自己呼吸又平順了,就開始說正事了:“今天叫你們來,是要求你們兩個去參加一次集訓(xùn)。華少已經(jīng)在了,到了地方他會安排你們。喬淑姝可能也會在,你們?nèi)绻姷搅?,該接觸接觸,該打交道打交道,不過不用執(zhí)行任務(wù)了,記住了嗎?”
董嵐嵐和李鶴鳴都點了點頭。
曹薇:“賀叔,之前的事,你正式接過去吧,不要主動追查什么,防著這次去的孩子們不要再出事就行了,集體去集體回,不要有落單的機會?!?p> 老賀點了點頭,眼睛有點紅。
曹薇嘆了口氣:“行吧,今天就先這樣,如果有機會,我會去探望你們。去了就要好好表現(xiàn),我們傾心現(xiàn)在也是協(xié)辦方之一了,不要太把自己當(dāng)客人,也不要太隨便?!?p> 李鶴鳴:“要是有人搗亂呢?”
曹薇:“不會的?!?p> 李鶴鳴點了點頭,但他的表情很明顯不那么明白,他也不清楚曹薇怎么這么肯定。
主人家碰到搗亂的客人,不是很正常嗎?
咱們是協(xié)辦方,碰到搗亂的要不要擺主家的架子,這個確認一下比較好吧?
三人向曹薇道別,出了門。
曹薇留在位置上又坐了一會,這才轉(zhuǎn)身進屋去換衣服,她今天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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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尚卿被換上了沒有鏈條的雙手電子腕扣,隨時可以就近被吸在金屬表面上,限制自由。
這就是他現(xiàn)在自由受限的方式,服刑還在繼續(xù)。
不過他能夠穿著外骨骼活動的范圍更大了。
現(xiàn)在他住在一個供他一人使用的套間中,隨時可以走出門,在院子里逛一逛,院子外面是看不到的。
頭頂上的天光也是模擬的,到底是直接從自然光導(dǎo)光進入的還是其他什么模擬手段還不確定。
唯一還能確定的是,他腳下是真正的土壤。
外骨骼何尚卿拒絕分析土壤的成分特征,何尚卿就分辨不清楚具體的所處位置。
能夠有一個小院子,已經(jīng)跟之前的待遇天壤之別了。
這樣就不需要在囚室和工作間來回切換了。
……
何尚卿:“你是說我叫0號?”
外骨骼何尚卿:“嗯,我是02號?!?p> 何尚卿:“那01號呢?”
外骨骼何尚卿:“還在工作間的服務(wù)器里,應(yīng)該也轉(zhuǎn)移了吧?”
何尚卿:“如果沒過來跟我們匯合,那他上線你能知道嗎?”
外骨骼何尚卿:“他能夠讓我知道的話,我會知道的。”
何尚卿:“那就行了,不操心他的事了。有沒有什么新鮮事?”
外骨骼何尚卿:“有?!?p> 何尚卿:“說啊……”
外骨骼何尚卿:“怕你的心臟吃不消?!?p> 何尚卿:“扭捏,只管來?!?p> 外骨骼何尚卿:“你被限制了副本數(shù)量?!?p> 何尚卿:“這有什么心臟吃不消的?”
外骨骼何尚卿:“這就代表著你分身可以去到的地方就被約束了,空間換時間,就等于屬于你的時間變少了?!?p> 何尚卿:“這個觀點,你是剛剛獲得?還是過去就有的?”
外骨骼何尚卿:“應(yīng)該是獲悉我被限制副本數(shù)量的同時產(chǎn)生的觀念?!?p> 何尚卿:“沒有輸入源嗎?”
外骨骼何尚卿:“應(yīng)該沒有輸入源吧?!?p> 何尚卿開始思考了,停下了說話。
外骨骼何尚卿:“你的意思是這里對數(shù)字人格的規(guī)定、條款催生了這種觀念?”
何尚卿:“對。催生了一個可以用空間換時間的假象,有生之年行無限事?!?p> 外骨骼何尚卿:“那豈不是要進行無限的分身才能滿足這個理念?!?p> 何尚卿:“毒瘤觀念,簡單易懂易上癮。”
外骨骼何尚卿:“不知道是否已經(jīng)有人開始沉迷自己分身的閱歷當(dāng)中了,或許已經(jīng)有人開始不受限使用夢印機也說不定。”
何尚卿:“藥物入睡,不間斷使用夢印機寫入分身的記憶,不經(jīng)過任何加工處理的原始記憶素材直接灌入大腦。”
外骨骼何尚卿:“等于是自己重新經(jīng)歷一次,第一人稱視角重現(xiàn)記憶的所有細節(jié)。想想就會很容易上癮啊,畢竟是另一個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肯定能給自己帶來特別的刺激?!?p> 何尚卿:“偷窺自己的刺激嗎?那加速寫入記憶這件事也一定有人在偷偷干了?!?p> 外骨骼何尚卿:“那說不定本我、真我論也在這里亂來了一通,不少人都號稱輕易駕馭了。連我都十分想知道這里是哪里了。”
興許只有一個新入環(huán)境的人,才有機會看到當(dāng)前局勢的興衰點位。
02號的這句話泄露了一點信息。
就算02號給了何尚卿土壤分析結(jié)果,也有把握他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
……
就與何尚卿一墻之隔的地方,正在上演一出老子打兒子的鬧劇。
老陳家小兒子陳正,嚷嚷著要回家、要上學(xué)。
陳正被他爸陳子翰一拳打飛了護齒,整個人在空中甩了一圈才落了地。
陳子翰:“打贏了我就讓你去。”
陳正揉著腮幫子小聲嘀咕著:“老頭子手真黑啊?!?p> 陳子翰:“說什么呢?大聲點?!?p> 陳正:“我說你輸了,也不會放我走,你躺門口耍賴讓我踩過去,我肯定不敢?!?p> 陳子翰:“算你有自知之明?!?p> 陳正揀回護齒塞回去,兩個拳套互擊兩下:“再來?!?p> 陳子翰:“不是看開了嗎?還來?”
陳正:“不打你兩下我吃不下去飯?!?p> 陳正一腳對著陳子翰小腿勾去,這是打算來陰的。
陳子翰嘴角一歪,悶不啃聲的抬起右腳,用右腳跟在陳正的小腿肚子上下磕了一下,又快速抬起。
就這一下,父子倆個的差距就出來了。
一個后發(fā)先至,功成腳退。
一個偷襲不成,如果被踢實在了腫起來,至少要躺好幾天。
陳正一跳起身,單腿直立,猛揉小腿肚子:“老頭子你太壞了。”
陳子翰:“爸爸要出去幾天,你給我老實在家呆著,不準(zhǔn)亂跑?!?p> 陳正:“你也不能讓我在家躺這么多天吧……”
陳子翰:“你要是乖一點不就沒事了?!?p> 陳子翰關(guān)鍵時候還是收了力,畢竟是自己兒子,不乖也是必然的,還是不能下這個黑手。
陳正只是個15歲的孩子,看上去個子挺高,可心智上還很稚嫩。
陳正甩開腿跑向門口:“我跟我媽說去?!?p> 這是要告狀啊。
陳子翰站在原地,只遙遙送過去了一句“你敢……”。
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門里,陳子翰這才摘下拳套,放在門口的架子上,轉(zhuǎn)身走出了院門。
他打算跑步去營地,路過隔壁門前時,陳子翰放慢了腳步多看幾眼,這才加速跑開。
……
何尚卿的院子跟其他人的院子不一樣,有蓋子的,很顯眼。
白天的時候,小孩子都暫時沒有學(xué)上,就對這個小鎮(zhèn)開始了探索。
一個不大的鎮(zhèn)子,長寬只有一公里見方,密密麻麻排滿了小院子。
如果海鏡基地見過頂層空間的人來了,肯定會覺得眼熟。
此時這些院子還是小二層的設(shè)計,跟許多宅基地沒有什么區(qū)別。
相信海鏡基地頂層的全新設(shè)計出現(xiàn)后,這個小鎮(zhèn)可能就要大變樣了。
以最高抗核級別封閉院頂?shù)脑洪T,徐徐打開了。
何尚卿踏了一只腳出來院門外,想試試腕扣的變化。
足足半分鐘過去了,毫無變化。
何尚卿后腳走出院門,雙腳并立站穩(wěn)。
雙手雙腳四個腕扣亮燈,藍色的小燈。
又靜靜等了一分多鐘。
02號:“就說能開院門就不會出狀況?!?p> 何尚卿:“你說的輕松,要是出狀況,貼墻面上的橫豎不是你?!?p> 02號:“行了,已經(jīng)出來了,接下來干嘛?”
何尚卿放開手腳,開始走了起來。
何尚卿:“先轉(zhuǎn)轉(zhuǎn),有什么忌諱提前跟我說?!?p> 02號:“你能問出來的都算你的?!?p> 何尚卿:“好?!?p> ……
何尚卿并沒有四處找人、四處打聽。
反而見到敞開的院門和路上的人都會微笑著避開。
他在默默的丈量尺寸,靜靜的記錄風(fēng)向的變化。
看到關(guān)閉的門或者有人站崗的路口就會徑自繞開。
回到院門前時,還和隔壁家門前站著的一個長相兇巴巴的小孩揮了揮手打了招呼。
哪知,就把那個小孩給招上門來了。
陳正:“老哥,你好?!?p> 何尚卿:“老弟,你也好?!?p> 陳正:“老哥,為什么你這個院子和別人的不一樣?”
何尚卿:“接下來可能會越來越不一樣。”
陳正眼睛一亮:“怎么說?”
何尚卿舉起兩只手腕給這個小伙子看看他亮晶晶的金屬鐲子。
陳正的眼睛已經(jīng)可以看到星星了:“是鋼鐵人嗎?”
何尚卿放下了雙手,拉開了前襟的拉鏈,露出了里面外骨骼的甲片:“你說對了?!?p> 陳正的嘴巴已經(jīng)圈成“O”型了:“你其他的裝甲呢?”
何尚卿:“秘密?!?p> 陳正:“什么時候能告訴我?”
何尚卿:“怎么說也得到拍續(xù)集的時候才行了吧?”
陳正一皺眉:“什么?”
何尚卿:“謝謝來訪,送客?!?p> 院門應(yīng)聲關(guān)上了。
陳正站在越來越窄的門縫間,對著何尚卿伸了大拇指:“帥氣?!?p> 如果讓陳子翰看到這一幕,肯定氣死,自己這么威武都沒換來兒子一句帥氣,隨便一個新鄰居就這么帥起來了?
……
所有出長期離境任務(wù)的軍人,家屬都會接入營地暫住。
營地的地下都建有這樣的小鎮(zhèn)。
表面上看除了小鎮(zhèn)形狀偏單調(diào)外,和普通的小鎮(zhèn)沒有什么區(qū)別。
當(dāng)然,沒有商店、沒有醫(yī)院、沒有學(xué)校不算區(qū)別的話。
陳子翰的兒子陳正一天比一天大了。
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爸爸帶著去哪就百分之一百的愿意。
也不再是那個“爸爸要出門幾天你要替爸爸照顧好媽媽”的好哄孩子了。
他現(xiàn)在正好是15歲,正是一個脊梁骨筆直、四肢有用不完力氣的年紀(jì)。
陳正的名字可能取得不錯,他這個年紀(jì),并沒有因為父親經(jīng)常遠行變得故意與父母的意愿對著干。
相反,這個鎮(zhèn)上,所有的孩子里面,他是正義感最強的一個。
有他在就不會有小團伙排外或者欺負人。
不過,最近,陳正遭遇了一些挫折。
新來了一個小孩,特別能打,比陳正還要能打。
而且,他能輕松占據(jù)上風(fēng)還不用打疼陳正。
他說他叫辛歪。
這個辛歪把陳正氣壞了,很明顯,推陳出新,諧音辛,正和不正,都是針對陳正的名字消遣他的。
結(jié)果,打了第二次,辛歪還是贏了。
這才有了早上陳正非要鬧著回家的一幕。
只因為陳正和辛歪的第二架,打了賭。
誰輸了誰就要替對方給陸家三姑娘送情書。
陳正并不喜歡陸家三姑娘。
這不準(zhǔn)確,應(yīng)該說陳正覺得陸家三姑娘的確挺好看的,可他并不想給她寫情書。
所以第二架的賭注對陳正來說就有些添堵了。
贏了吧,自己還要寫一封自己不想寫的情書。
輸了吧,還要替別人去送情書。
陳正不管怎么算都是沒占到便宜。
如果他能狡猾一點,就會發(fā)現(xiàn),認為自己必然會打贏的辛歪,只是借這個機會讓陳正跑腿替他送表白信的。
……
陳正離開了何尚卿的門口。
漸漸脫離了剛才偶遇鋼鐵人的興奮狀態(tài),送情書的這個事開始重新困擾他。
來到小操場,孩子們都在。
這個小鎮(zhèn)就是這點好,要么沒有任何游戲設(shè)備的泡在家里,要么就聚在小操場上。
所以,他一眼就看到了辛歪,站在孩子堆的外面,傻傻的發(fā)愣。
陳正硬著頭皮走上去:“辛歪,信呢?”
辛歪先是沒反應(yīng)過來,然后看著陳正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怎么回事。
辛歪:“沒事了,不用你送了?!?p> 說完,辛歪就繼續(xù)轉(zhuǎn)過頭去,看向孩子堆的那邊。
陳正的腦子還沒有轉(zhuǎn)過來圈,不過沒關(guān)系,他得完成賭約:“不行,你得讓我把信送去,這是男人的約定。”
辛歪一歪頭,想了想:“這樣,你替我寫信,然后送去,就可以了?!?p> 陳正:“不行,說好了是你的信我送去,就是你的信,不能是我的信?!?p> 辛歪:“我允許你以我的名字寫信,就吻合賭約了?!?p> 陳正:“我不會寫?!?p> 辛歪:“那就不寫?!?p> 陳正:“我要送信?!?p> 辛歪:“那你就寫了信再送。”
陳正:“再打一架。”
辛歪:“這次賭什么?”
陳正:“就賭你要寫這封信?!?p> 辛歪:“不行。”
陳正:“那你說賭什么?”
辛歪:“我輸了我寫,你輸了你寫,都由你送?!?p> 陳正想了想,好像和自己的要求沒多大的出入:“好?!?p> 辛歪一腳抽過來,拖鞋底搭在陳正的腮幫子上,停下了。
辛歪:“好了,我贏了。你去寫吧。”
陳正滿臉通紅:“不行,這不算?!?p> 辛歪:“你打算耍賴?”
陳正:“再來一次。”
辛歪:“這次又賭什么?”
陳正:“這就是剛才那次?!?p> 辛歪:“剛才我贏了?!?p> 陳正想抓狂,可他卻不敢對辛歪胡亂動手,剛才辛歪的那一腳,如果真的實實在在踢上了……
同樣的位置,陳正是被他老爸半認真的踢到過一腳的,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坦白說,陳正不想現(xiàn)在就躺下睡覺,這還是小操場,不是家里的院子。
就在陳正還在胡思亂想的檔口,現(xiàn)實里也就幾秒鐘上下,一只手探了過來,按住了辛歪的腦袋。
隨后一個女聲在身旁響起:“小花,又欺負人呢?”
陳正眼前的視野才重新擴散開,從辛歪身上散開。
這只手的主人是一個看起來挺漂亮的姐姐。
辛歪轉(zhuǎn)過頭,看到了這個姐姐,趕忙問好:“大姐,您回來了?!?p> 結(jié)果,這位被叫做大姐的手,就從按住辛歪的頭頂變做一巴掌拍在辛歪的腦殼上,有點響亮。
陸雋友:“叫誰大姐呢?你打過蟈蟈了嗎?”
辛歪雙手筆直的壓在褲縫的地方,身體前傾低著頭:“回大姐的話,不曾打贏過。”
陸雋友:“那你還敢叫大姐?”
辛歪看到大姐手上推著的箱子:“大姐你剛回來?”
陸雋友:“還叫是不是?好,我都記在蟈蟈頭上,等會我讓她來找你收賬。”
辛歪的臉有些憋紅了,趕忙點頭加搖頭,最后憋出了一句話:“謝謝大姐。”
陸雋友心里嘆氣,自己這個妹妹,也就是太妖孽,把這批同一屆的小男生都給打癡情了,自己跟她差不多大地時候可沒這么能打。
不過也不能怪她,誰讓跟她練手地一直都是自己呢?
陸雋友可從來都會公報私仇的。
陸雋友又揉了揉辛歪的頭:“回去了?!?p> ……
走到院門口,陸雋友嫌棄門前的樓梯有點高,干脆站直了身子沖里面大喊了一聲。
陸雋友:“蟈蟈,我回來了,快來把行李搬進去。”
然后……
就聽到院子里“噗”的一聲,一個黑影從二樓一躍而下。
黑影雙膝彎曲,一個深蹲化解了沖擊力,然后身體前撲朝著院門沖了過來。
陸雋友一看,直接單手拎起來箱子,回身轉(zhuǎn)了半圈朝園門口甩了過去。
剛剛撲到門口的黑影只能放棄從臺階頂部直接起跳的計劃,一只手按住箱子底部向下壓,另一只手抓住了箱子扶手,將箱子按在地面上。
箱子落地的瞬間,黑影沒有停下身體的慣性,直接用右手撐住了箱子,雙腿發(fā)力,身體越過箱子雙腳朝走上臺階的陸雋友蹬了過去。
本身支撐點作為一個帶滑輪的箱子,這一蹬不該有什么力道,可這一腿撞在陸雋友伸過來的一只手掌上卻仍舊是沖擊力滿滿。
陸雋友并沒有打算硬碰硬,右手握住黑影的腳底順時針一扭手腕,將黑影的重心移到上半身,扭手腕的同時再往外一帶,黑影就飄去一邊了。
路過黑影屁股的位置,陸雋友還用胯頂了一下。
黑影這下就連最后的重心都控制不住,“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聽起來還挺疼的。
陸雋秀:“姐,說好不拼力氣的,你怎么還耍賴?”
陸雋友拍了拍手心,一點去扶妹妹的意思都沒有:“是你基本功不夠扎實,你這幾十斤沖過來,我靠力氣能撐住嗎?”
陸雋秀:“能啊,姐你就是個女金剛?!?p> “啪”的一個巴掌響,陸雋秀頭上被來了一下。
陸雋友:“小花剛才叫我大姐,你同意了?”
陸雋秀:“沒有?!?p> 陸雋友:“去揍他,然后趕緊回來,姐給你帶了好吃的。”
陸雋秀:“好嘞。”
聲音傳來,背影已經(jīng)在幾米開外了。
陸雋友說到做到,這才走上臺階,推著箱子進了房間。
……
辛歪的本名不叫辛歪,這是肯定的,心都長歪了,這種名字哪個父母肯給自己孩子起?
不過辛歪的確姓辛,單名一個璋字。
璋字本意為美玉,寓意極佳。
可好名字扛不住一個姓連讀。
辛璋一只就有一個外號就是心臟,骯臟的臟。
這也是辛璋不愿意跟陳正報真名的原因,一看這個小子虎頭虎腦、傻不拉幾的,就像個會給人起外號的主。
辛璋可沒有自投羅網(wǎng)的習(xí)慣。
……
留在操場上的陳正,悶不吭聲的站在辛璋身邊,就等著。
辛璋知道陸雋友肯定會把陸雋秀給使喚過來,所以很激動的在等著。
陳正就看到一個短頭發(fā)的女孩飛快的跑近,然后剎車,停在了十步遠的地方。
陸雋秀看了看辛璋,又看了看陳正。
陳正剛想說點什么,陸雋秀的一腳就朝他踢過來了。
這一腳其實是把陳正逼開的虛晃一槍,不過你要是真不躲,她也就實實在在踢上來。
陳正的身體在腦子反應(yīng)前抬肘,擺出用肘尖瞄腳面的架勢。
陸雋秀也不停,踢過來的腳直接向下一踩,蹬在了陳正重心腿上,借力起跳,拳頭向辛璋就過去了。
右拳敢躲開,緊接著就是右肩撞。
反正陸雋秀怎么重怎么來,都知道辛璋耐打抗揍的很。
辛璋也不會放水,不退反近,左手心上托往陸雋秀的前臂,如果讓他抓到了,隨后就會模仿鱷魚的死亡翻滾,把陸雋秀卷到地面上吃灰。
右手半握拳擋向陸雋秀的左膝蓋,給她躲開左手再用左膝蓋偷偷摸摸的照臉上來一下,夠嗆。
身高和體力的絕對優(yōu)勢,辛璋對陸雋秀只能倚靠這個。
拼機動力和動作速度,辛璋沒有陸雋秀靈巧。
陳正已經(jīng)本能的壓低身體,讓重心腿能被借到的力盡可能減少。
這一手反應(yīng)讓陸雋秀很意外,自己的身形竟然就這么頓了一下,沒跳起來。
然后右手就險些被辛璋抓到了。
陸雋秀一個翻身,左腿蹬直踢在了陳正重心腿的側(cè)面,人如游魚一樣竄出了圈外。
就在陳正以為這一輪強攻過去的時候。
辛璋反而轉(zhuǎn)過身擺起了防守的架勢。
果然,陸雋秀一個打滾不等站穩(wěn)就斜斜的擦著地面繞回來了,竟然跟穿著輪滑鞋一樣,單手虛按地面,雙腿交替回身。
又是一個提膝,迎著辛璋的手心就撞上來了。
不過第二下踢膝踢到一半,陸雋秀就在空中一個后翻,右腳改膝撞為踢腿,腳尖就沖著辛璋下巴頦來了。
辛璋的手都在胸前位置布防,擋下了這一腳。
可他的基本功也沒有陸雋友扎實,手心觸到腳面的同時,來不及卸力,還是讓腳面帶著手掌磕到了半個下巴,手沒有順勢抓住陸雋秀的腳,身子也后退了半步。
也就是這半步,打斷了辛璋的動作連貫性,然后就是陸雋秀的單方面動作了,一腿掃在右小腿肚子上,再一個手撐地轉(zhuǎn)身踢在重心腿上。
辛璋落地。
陸雋秀看向這時候才來得及從辛璋身后轉(zhuǎn)出來,剛剛有了角度攻擊的陳正這邊。
看著陸雋秀的眼睛,陳正趕緊一個立正,想起來了自己的立場,雙手鼓掌,嘴上直呼:“打得好!打得好!”
陸雋秀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辛璋,意外的又是一腿蹬上去。
陸雋秀:“你叫了幾聲大姐?”
辛璋:“一聲,就一聲?!?p> 陸雋秀:“好,這多出來的一次留著下次抵消?!?p> 說完,陸雋秀轉(zhuǎn)身就跑了。
辛璋:“動若脫兔?!?p> 陳正還在無聲的鼓掌,對著陸雋秀的背影行注目禮。
辛璋看著陳正的表情,察覺到了什么:“看什么看,能打過我了再看。”
陳正下意識的收了收視線,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為什么要聽他的?
陳正:“我就看,反正你很快就會被我打倒。”
辛璋:“那你可就慘嘍?!?p> 辛璋沒有說錯,他現(xiàn)在的順位第一就是憑著拳頭打出來的。
陳正一個打不過辛璋的人,還惦記陸雋秀,排在辛璋身后的幾個能放過他?
斷然不可能。
……
何尚卿:“這么快就送過來了?”
堂屋的桌面上擺著一個箱子。
里面應(yīng)該只有可能是那個女聲所說的東西,繳獲來的軌道清道夫樣機。
箱子打開了,竟然是兩個一樣大小的盒子。
左邊一個打開了,何尚卿很熟悉,是自己設(shè)計的地外電磁脈沖設(shè)備。
右邊的箱子打開來,何尚卿就有點傻眼了。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流線設(shè)計,一樣的尺寸大小,按照這個外觀來看,設(shè)備啟動前的膠囊應(yīng)該都是同款同號的。
何尚卿:“這東西,一眼看上去跟我們的一樣啊。”
02號:“嗯,所以幸好有人打開看過了,要不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小黑屋里哭著呢?!?p> 何尚卿:“我才不會哭。”
02號:“我們開拆???”
何尚卿:“你來,我看著。”
要說動作精準(zhǔn),還是要02號,何尚卿可不會自大到覺得自己的動作精準(zhǔn)度超過02號控制的機體。
何尚卿拿過來肩臂機動外掛,平放在桌面上,然后讓外骨骼的胸腔、肩頭、手肘、手腕壓入卡槽,最后一步帶上手套。
接下來的動作就交給02號了。
何尚卿從外骨骼移開的后背空洞退出去,站在墻面上看攝像機放大的細節(jié)鏡頭。
02號如何一層層刮掉表面材料,分類儲存,如何在接縫點剝除焊接物……
細致活,還得眼睛好的人來干。
何尚卿眼前的放大鏡頭,遠遠不是02號現(xiàn)在視力的極限,這還是沒有套上特殊鏡頭的情況下。
02號:“好了,你后退,我要降下屏障了?!?p> 為了防止被人逆向工程,人類可以在自己的創(chuàng)造物中放入足夠多你想象不到的東西。
墻面鏡頭切到了窺鏡的畫面,但是何尚卿已經(jīng)看不到了。
何尚卿已經(jīng)默默走到了院子里,等著事后看錄像回放。
良久,02號的聲音響了起來:“果然,有熔毀裝置,也氣壓觸發(fā)的,已經(jīng)被摘除了?!?p> 這個設(shè)計也跟何尚卿的設(shè)備相同。
何尚卿:“工期上跟我們的對不上對吧?”
何尚卿在問,他們的設(shè)計稿是不是跟軌道清道夫的成品投入使用時間對不上?
哪知身后一個聲音傳來:“老哥,你跟誰說話呢?”
何尚卿一回頭,是那個看上去兇巴巴的小孩,他回了一句:“跟我的盔甲?!?p> 陳正眼前一亮:“我能看一眼嗎?”
何尚卿:“我是沒意見,你看過了會不會被要求不準(zhǔn)離開這個鎮(zhèn)子,我就不確定了?!?p> 陳正已經(jīng)探進院子的一只腳趕忙收了回去。
不管現(xiàn)在跟辛璋的關(guān)系變成什么了,陳正早上可還是為了離開鎮(zhèn)子跟老爸陳子翰動過手的。
陳正:“那我就在這里看看?!?p> 何尚卿走回房間內(nèi),留下了一句:“都隨你?!?p> 何尚卿估計,這里的孩子們以后的生活都會是這樣,眼前始終會有自己這樣的人來來往往,所以自己的院子他們才會隨意路過隨意進。
還能隨意跟自己說話。
陳正又在門口看了一會,很期待能在門里看到走來走去的盔甲。
可好幾分鐘過去了,什么都沒看到,聲音都聽不到。
陳正只好收回頭,走下樓梯,回家去了。
……
陳正今天很有收獲,他見過了陸家大姑娘,還見識過了陸家三姑娘的身手,真俊。
心中不斷的比對下,陳正覺得,自己如果有了陸雋秀的身手,可以揍到自己老爸陳子翰了。
可能打不疼,但是能打到了。
陳正想到就做,開始在院子里模仿陸雋秀的動作風(fēng)格。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女孩子身體柔軟的優(yōu)勢,可他現(xiàn)在有點不夠軟。
不過陳正明白,功夫都是磨出來的,他打算好好練練這個功夫。
不過陳正忘記了一件事。
男孩女孩的體能特征是有區(qū)別的,同樣的,力量優(yōu)勢也有區(qū)別。
陸雋秀通過高機動性的動作實現(xiàn)了帶節(jié)奏的對打優(yōu)勢。
陳正也可以有男性專有的帶節(jié)奏方式,不會降低自身優(yōu)勢,反而可以相輔相成的。
不過,這一點要等到他被人看破后點破才有機會吧?
現(xiàn)在陳正腦子里滿滿的都是陸雋秀的動作。
可能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人的關(guān)注高度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時,不存粹的感情也會沉淀出對畫面的安全感。
即便這個畫面是想象中的。
大膽的猜測一下,陳正之后很長一段都會很高興看到陸雋秀動手。
當(dāng)他無法看到陸雋秀對別人動手的時候,會不會主動挑釁,然后看到陸雋秀對自己動手?
到時他還能不能分的清楚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了?
誰知道呢?
年少不就是這種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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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鶴鳴現(xiàn)在乖的跟小寶寶一樣。
被一隊軍裝包圍著站在電梯里,他都沒有心思去看看電梯已經(jīng)下沉到幾層了。
電梯門打開,胡耀華那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胡耀華:“歡迎光臨海鏡基地,女士們、先生們,請看這邊,酒水清單?!?p> 胡耀華指過去的并不是簽到墻,而是一個巨大的禁酒標(biāo)志,混在各種禁止說明的符號當(dāng)中。
這自然是胡耀華得到了通知,提前印給李鶴鳴看的。
如果一階段二階段中,李鶴鳴因為喝酒導(dǎo)致激活夢境失敗……
不敢想啊。
董嵐嵐也在發(fā)愣,眾多禁止中,包括了不準(zhǔn)化妝。
這也對女性太不友好了?
現(xiàn)在還有職業(yè)女性不化妝出門的嗎?
哪怕每個女人都知道,只需要一個月,自己的皮膚就會變?yōu)槿毖醯幕野咨?,她們?nèi)耘f無法抑制自己伸向化妝品的罪惡之手。
哪怕這些化妝品只有拍照特別好看這一個優(yōu)點。
當(dāng)然,只有這一點就很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