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子太漂亮，也太讓杳然糟心了，杳然忽然很想和一個長相沒有她漂亮女孩在一塊，這種說不出來的內心的渴望，睡醒之后身邊有一個依偎在一起能給她安全和幸福的女孩。
作為一個古鎮(zhèn)出來的人，杳然起初很羨慕城市富貴的生活，打扮艷麗的女孩子，風格迥異的衣服和食品，一棟棟整潔的房子。
很快現實就讓他認清，這不過是上流社會的天堂，城市的人很多只有羨慕的份，美麗的女孩子更愛富貴的男人，甚至是富貴的女人，各式各樣的衣服和食品同樣各式各樣的貴，而且吃不飽，而那些整潔的房子，幾乎要用半輩子來供給。
這個漂亮的女孩，是杳然在一次沖突中幫助的，在古鎮(zhèn)男人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不和女的動手，在一次爭執(zhí)中，女孩挨了打，杳然從人群中擠出來，攔住了打人的男人，堅硬的臂膀抓的他不敢動彈，替她說了幾句公道話之后，女孩吻住了即將離開的杳然，人群在一陣英雄救美的歡慶中散開，杳然起初以為是個很好的經歷。
后來才發(fā)現，這個女孩同樣熱愛城市里的帥哥，衣服，食物，房子。更重要的是，即使她明知道自己得不到還要去羨慕，他駐足停留，環(huán)顧四周的人們，杳然忽然意識到，羨慕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是這些城里人的生存法則，如果不去羨慕，只好默默離開。
這里的人事物樣樣都帶著包裝，每一件事物和人都在加重著他內心飄忽的感情，像越走越深的水面。杳然覺得自己在古鎮(zhèn)生活的經歷比這更加現實，更加安定，也逐漸把他從紙醉金迷的海灘中拉回，讓他不再踏著海綿一樣的地面行走。
后來有人給他講阿Q，那個比他更會打扮和裝腔的男人，諷刺他作為一個鄉(xiāng)下人的丑陋，杳然聽完之后覺得沒錯，可是他回了一句讓周圍人都動怒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阿Q，只不過你們更愿意找一個扮相好的作為自己的阿Q，這個人沒有想到杳然比他更加聰明，這也讓剛剛動搖的女孩對他刮目相看，這個不怎么精明的鄉(xiāng)巴佬不僅有強壯的身體，還有一個洞察世事的內心。
不過杳然是一個有潔癖的人，在感情上，保留著鄉(xiāng)下人的忠誠和城市的純潔，這個事讓他覺得，女孩和一個外人串通羞辱他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他回到女孩的租房里，看著窗外迷蒙的大雨，明天就是情人節(jié)，女孩在床上嬌媚的呼喚著他，渴望他的愛撫，以及明天的禮物，這或許是一個漂亮女孩應該得到的享受，杳然卻想起來古鎮(zhèn)上他不怎么認識的女孩們，她們辛勤勞作，砍材挑水，洗衣做飯，雖然很累，臉上卻帶著比脂粉更自然幸福的紅潤，今天的阿Q事件讓他覺著，他身邊躺著的這位臉色慘白的女孩像一具瘦弱的活尸，只會用嬌語柔姿追求男人的青睞和愛撫，追求那些讓她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富貴，地位，華麗的衣食，讓她忘記了健康，像一具只會吸吮幻想和資產的活尸，杳然終于明白這種糟心從何而來。
看著空癟的錢包，杳然終于下定決心，不顧女孩的嬌喊，走向那迷蒙大雨所洗掉脂粉的城市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