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言瞥了她一眼,寵溺的眼神無以言表。
“玩夠了嗎?”
“夠了!”劉紫菱回答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認出來,撒腿就要跑。
江慕言一把拉住她,扛在了肩上,“下次再一聲不響的就不見,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人笑鬧著還沒到家,就見宋若已經(jīng)焦急的跑了過來,道:“王爺,京城來信了?!?p> 江慕言打開書信,竟是皇上召他回去的旨意。
劉紫菱看他滿臉愁容,便問他怎么了,江慕言嘆了口氣,“父皇病重了,菱兒,我要回京城一趟。”
“我跟你一起!”劉紫菱馬上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慕言點了點頭,他也不打算再留她一個人。菱兒說的對,不管前方等著他們的是什么艱難險阻,他們都要在一起克服。
他本想安排盧定山和元霜繼續(xù)留在平陽,可盧定山卻在他走之前接到消息,說是打聽到了童勉的下落。他越想越不對,消失了這么久的人怎么會在皇上重病的時候突然就出現(xiàn)了?他覺得這其中定有蹊蹺。
“王爺,屬下以為,這平陽縣目前風平浪靜,可你此去京城之路卻是阻礙重重,不如我們幾個都隨你進京吧?!?p> 江慕言很少看他如此憂心,便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
“不瞞王爺,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我,說找到童勉的下落了?!?p> “哦?在哪兒?”
“京城!”
“什么?”江慕言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好,宮中有難!”
太子守在皇上床前,眼淚已經(jīng)模糊了雙眼,看著父皇只剩最后一口氣吊著,他心中一直在盼著四弟早日回來。
這時皇上突然回光返照的坐了起來,笑著對太子道:“楚兒在此,朕就放心了,日后這江山就歸你了。你告訴言兒,朕去找她母妃了,他若想要自由你要給他自由,你若有難,他也必會來幫你。山兒還小,你們弟兄要相互依靠著活下去。為人苦,為皇帝更苦,希望你們能過的比父皇快樂!”
“父皇,你放心吧,兒子一定會和兄弟們相互照顧。您一定要撐住啊,四弟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六弟也守在外面呢,還有二弟......”
太子話未說完,順王已經(jīng)走了進來。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皇上,只見皇上已經(jīng)再次倒在了床上。看到順王走過來,他竟指著他罵道:“你白白辜負了朕的心......”
突然,他指著一旁沒人的柱子旁笑了起來,“瑯兒,你來接朕了!”
笑著笑著,皇上突然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床邊。
太子扶著他叫喊,可任憑他怎么喊,皇上已經(jīng)沒有了反應。他大膽探了探鼻息,發(fā)現(xiàn)父皇已經(jīng)駕崩!
太子痛哭著,沖一旁的太監(jiān)道:“宣告文武百官,父皇駕崩了!”
“文武百官?”順王沒有絲毫的悲痛,他幸災樂禍的聲音讓正在悲痛中的太子覺得很詭異,不明就里的看著他,仿佛眼前的這人他不認識。
“皇兄,文武百官正在等著圣旨呢?!?p> “什么圣旨?”
“太子登基的圣旨,新皇禪位的圣旨!”
“二弟,父皇才剛剛駕崩,你竟要奪位?”
“擋我者死!”
順王眼中的殺意讓太子膽戰(zhàn)心驚,他不敢再說話。而此時順王的旁邊出現(xiàn)了一個人,太子看到他又是一驚,“王杰!你竟然......”
“太子殿下,沒想到吧,我沒死。”王杰說著,已經(jīng)拔出手中的刀,“我沒死,你就得死?!?p> “我四弟回來,定會為我報仇!”
“晉王?。克峙伦陨黼y保了,你還想著他來救你呢!”
“這可未必吧?!痹捯袈洌窖砸呀?jīng)踹開房門走了進來。
看到他,王杰和順王驚訝,太子欣喜。
王杰刀已經(jīng)架在太子脖子上,看著江慕言道:“晉王還真是命大,這么多精兵竟然沒能攔住你。不過,你回來也是沒用了,太子必死,皇位必是順王的?!?p> “是嗎?”
江慕言看了一眼已經(jīng)薨逝在床上的父皇,扇在手中,撩起白衣衣襟,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二哥,你怎么說也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為何父皇薨逝,你竟沒有絲毫難過?”
“父皇?”順王冷笑道:“那是我記憶恢復之前的稱呼!現(xiàn)在我一切都想起來了,你可知我們本非兄弟,而是仇人!你又可知,我奪這皇位并非為了稱帝,而是為了復國!”
江慕言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搖頭道:“你果然已不是二哥,你就是童勉!”
“不錯!我就是童勉?!?p> 童勉說著,回憶起王杰找到他跟他說明身份的那日。
“小公子,公主讓我假死,助我逃出生天,就是為了告訴你,你的身份。你是童勉,童將軍的獨子,也是眾軍的希望。吃下這顆藥丸,你就可以將塵封的記憶喚回來?!蓖踅苷f著手中攤開一顆藥丸。
童勉自然不肯信他的話,畢竟他這個二皇子當著還是很自在的。往床上一躺,他輕蔑的說:“王杰,你若不想再被抓就趕緊走吧,本王就當從來沒見過你?!?p> 誰知王杰竟道了句:“得罪了!”便強行把那藥丸塞進了他的口中。
童勉囫圇吞進去,才要治他的罪,腦海中關(guān)于自己曾經(jīng)的記憶,已經(jīng)全部涌現(xiàn)了出來。
原來他父親死后,他在逃亡時被柳馨兒找到,帶到了一個秘密的茅草屋。
那個草屋中,躺著真正的順王江慕青,他已經(jīng)死了。那個老頭手中拿著一瓶藥,遞給柳馨兒道:“公主,將這藥與他服下,他將會昏睡三天三夜,記憶也會被塵封。這期間我會給他換臉,還請公主遵守諾言,此事之后,放了我和徒兒自由。”
柳馨兒點了點頭,“我說到做到,只要你做好這件事,我便永不會再找你?!?p> 說完,她轉(zhuǎn)向童勉道:“乖,把這藥吃了,你以后就是至尊的皇子,不但可以永享尊榮,還能替你父親和你的家人報仇?!?p> 聽到她的話,年幼的童勉突然鼓起勇氣,拿著那顆藥吃了進去。
就這樣他昏睡了,再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模樣,已經(jīng)是二皇子順王江慕青。
看到旁邊那一具無臉男尸,他嚇的直叫。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對于這世間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看著他干凈透亮的眼睛,老頭兒安撫他不要怕,手上卻在檢查他的臉,確保了一切都正常,他才舒了一口氣。
柳馨兒過來,看到他,滿意的笑了。
老頭兒又拿出一粒藥丸給她道:“公主,這是讓他記憶恢復的藥,我的使命完成了?!?p> 柳馨兒接過來,看他轉(zhuǎn)身收拾工具,問道:“大月國的神醫(yī)竟委曲求全在驚魂谷底,張先生,你這里定有黑玉蘿,可否送我些?”
“黑玉蘿是劇毒,日日微量使用,久了方能毒發(fā),可一粒藥丸就能致死,公主若是......”
“張先生放心,這世間除了你,怕是沒人能配置出這黑玉蘿的解藥。用毒一事牽連著大月,我必會小心使用?!?p> 老頭兒從藥箱拿出一瓶藥粉遞給她道:“既如此,公主拿去便是?!?p> 柳馨兒打開藥瓶,倒在手心一些,走近老頭兒,叫了一聲,“張先生......”
老頭兒回頭,她將毒藥吹散,撲在了他的臉上。他咳嗽一聲,卻將毒藥都吸入了口鼻中。
隨即他口唇發(fā)紫,閉眼倒了下去。
柳馨兒笑著,將毒藥收了起來。
“這世間最不能信的便是人,張先生,可惜了你醫(yī)術(shù)?!?p> 她看到蜷縮在一旁的童勉,抱他入懷。
“順王,我是你母后,你是皇上最得寵的皇子,日后要做儲君的人?!?p> “可,他......”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張先生。
柳馨兒卻毫不在意的說:“他做錯了事情,這是對他的懲罰。你也要記住,日后你是要成大事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婦人之仁,心慈手軟?!?p> 就這樣,柳馨兒將他帶入了宮,而他作為順王活了這許多年。
當他所有的記憶恢復的那一刻,他的仇恨,他的憤怒,他的理智,也都跟著一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