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思上策為保良將，終決議親赴險地
周遇吉啊周遇吉，你可是給我出了個好大的難題啊！
朱大太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噠......噠......”
午后的陽光透過門窗撒在地面，泛出點點金光，空蕩蕩的殿閣中回響著朱大太子城中的腳步聲，其余三人大氣不敢出地肅立一旁，靜靜地等候著朱大太子最后的決斷。
良久，沉重的步伐終于又在《大明疆域圖》前停滯。
“帶兵強救已是不可能了！只有周遇吉自己帶兵撤退才有一線的生機，而且還需趁著賊軍尚未大舉進攻、后方的大同、宣府等地尚未投降，后路未絕之時?！敝齑葻R看著《疆域圖》默默思索著救援之路。
“況且解鈴還須系鈴人吶！若是周遇吉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己能救一次也救不得二次、三次，自己要周遇吉是來幫忙的，不是讓他來添堵的！”想及此處，朱慈烺的心中已然有了成算。
“錦衣衛(wèi)方面，可曾掌握了大同、宣府二地將領(lǐng)與闖賊勾連之鐵證，比如書信之類？”朱慈烺突然問道。
“??？”駱養(yǎng)性頗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好好地問起大同和宣府，不是在給周遇吉想辦法突圍嗎？不過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朱大太子的突然詢問并沒有難住駱大人。
駱養(yǎng)性微微回憶，隨即答道：“稟太子殿下，確已截獲大同、宣府兩地秘密發(fā)往闖賊處之投效書，且不再少數(shù)?！?p> 說著，駱養(yǎng)性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太子爺，畢竟手底下人馬大規(guī)模的投向敵人，任誰也不會開心。
卻見朱慈烺聞言，眉頭便舒展了開來。
“好！”朱慈烺滿意地點點頭，顯然心中已有了全盤的打算。
當即，朱慈烺也不再廢話，立即下令道：“飛鴿傳令寧武關(guān)中錦衣衛(wèi)，其一：示之以大同、宣府叛離之證據(jù)，曉之以無援兵可至；再傳父皇及本太子諭令，令其速速退兵之居庸關(guān)；其三，告知其：本太子將親往居庸關(guān)，等候他的歸來?！?p> “什么？”不待駱指揮使有所反應(yīng)，一旁的秦翼明就先不答應(yīng)了：“太子殿下，大同、宣府已叛，居庸關(guān)內(nèi)人心惶惶，若是有人有什么歪心思，末將萬死莫贖。”
“況且，即便守關(guān)之將無叛逃之意，可闖賊叛軍數(shù)十萬，亦轉(zhuǎn)瞬可至，此兵兇戰(zhàn)危之地，太子殿下切不可因周將軍一人而置天下于不顧也。末將愿親率麾下大軍，前往解救周將軍?！闭f著，秦翼明便拜倒在地，大有太子爺你不答應(yīng)我不起來的意思。
朱大太子剛想去攙扶起秦翼明，只聽得噗通一聲，那邊駱養(yǎng)性駱大指揮使也不失時機地跪倒在地。
“微臣無能，連累太子涉險！請?zhí)拥钕率栈爻擅?，末將愿親赴寧武關(guān)，拼上這條性命也要將周總兵帶回！太子殿下切不可冒此奇險也！”說著，“當”的一聲，一個頭便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之上，而那請旨的聲音中竟還帶著些哭腔。
“兩位大人所言有理！大明千鈞重擔(dān)全在太子爺您一人肩上，切不可輕易冒險！老奴愿代為往前線宣旨！”
不用看，那是自己的大伴王公公也跪在地上以頭搶地了。
好嘛，一個周遇吉，直接把自己麾下三人都給弄跪下了。
朱慈烺深吸一口氣，將三人一個個地緩緩扶起來，隨即緩緩說道：“如今之大明，哪里還有安全之地，今日不上戰(zhàn)場，明日也得上戰(zhàn)場。不僅是本宮，就是本宮的孩子也一樣，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是成長不起來的?！?p> 三人正想說些什么，又被朱慈烺揮揮手給打斷道：“祖訓(xùn)有云：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今日為圖我大明之存蓄，不得已將京師南撤。可南撤不代表偏安，我大明不是弱宋！想要完成大明的蛻變與復(fù)興，必然需要經(jīng)歷一場又一場艱苦卓絕之戰(zhàn)斗，作為決議南撤的本宮，必須以實際之行動正告天下臣民，我大明絕非之國?！?p> “至于此戰(zhàn)，或可為一開端也！其一，周遇吉者，忠心之臣也，本宮為其冒險，值得也！其二正因為其忠心，要勸得周遇吉撤兵，非是幾封投效的書信可以打動其堅守之心，只有本宮親至居庸關(guān)等候之，為本宮之安全，周將軍方會撤軍。
當然，爾等會說，哄騙一番可也！可是若周將軍在居庸關(guān)見不到本宮，內(nèi)心將何等失望，下次作戰(zhàn)又如何再能信任本宮、信任大明？他人知曉此事又會作何感想？故此，重塑本朝威信可從即日起也。
其三，居庸關(guān)中諸將正在降與不降之間，才要本宮親自出馬。不論周將軍退或不退，居庸關(guān)皆需堅守一段時間，若非本宮親至，恐有獻關(guān)之險，則我南渡之軍危矣。
而若以本宮之尊，親臨關(guān)上，便是諸將有那賊心，底下的將士恐怕也不會從賊也。正因為更何況有錦衣校尉和六率護衛(wèi)本宮，安全并不需要太過擔(dān)心。而雖為守城之戰(zhàn)，卻非守之死地，若事有不諧，本宮隨時可以撤離。”朱慈烺耐著性子為三人解釋道。
這份解釋實際分成了三個部分，其一是迫于如今大明的危險形勢，自己必須上戰(zhàn)場；其二要想大明的復(fù)興，自己也遲早要上戰(zhàn)場；其三則是自己參與此戰(zhàn)的必要性和打贏此戰(zhàn)的充分性。
一番話語下來，倒是令三人無從辯駁。
怎么辯？說太子爺你放心，有咱在，什么闖賊什么清奴通通不在話下？這么能耐，還南遷個啥？干就完了啊！顯然并不能。
甚至往居庸關(guān)上一站，能不能收攏關(guān)中之軍，能不能擋住數(shù)十萬的闖軍還兩說著呢！
只是，誰都知道未來之路充滿荊棘坎坷，可是，原來危險離自己，是這么的近。
“愿隨太子，北赴居庸，共抗闖賊！”還是秦翼明最先反應(yīng)過來，當即再度請命道。
“愿隨太子，北赴居庸，共抗闖賊！”剩余兩人也當即請命道。
打不過就加入，確實是好辦法哈！
但顯然朱慈烺并不能將他們都帶著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