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快來看看!是不是夏嬸家之前丟了的那只雞,怎么躺在路中間了,還……還這么惡心?!?p> 走在前面的張偉捂著自己的鼻子,滿臉嫌棄地對著后面的邵啟明說著,還用手指了指地上碎成零零散散的雞的碎塊,雞頭遠(yuǎn)遠(yuǎn)地躺在一邊。
“雞的頭上有一撮垂下來的雜毛,應(yīng)該是夏嬸家丟的那只,不是消失了好幾天了嗎,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了?!?p> 邵啟明也皺了皺眉,看著慘不忍睹的雞的尸體。它橫亙在通往補習(xí)班的一條狹長水泥路的中間,全身各處只有一個雞頭勉強(qiáng)被辨認(rèn)出來,其他的部分全部碎的血肉模糊。它應(yīng)該在這里躺了好久了,一些細(xì)小一點的血肉已經(jīng)被白雪覆蓋,其他的也被凍的硬邦邦的。
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殘忍,把這么一只大烏羽公雞活活給碎裂的。
可能是因為近期嚴(yán)打補課,補習(xí)班的位置比較偏僻,選在了靠近郊外的這處小林子里,也可能是因為快要過年的原因,來來往往的人都特別少,也沒人去清理這具尸體。
邵啟明有點于心不忍,于是從路邊的樹叢里摘了些未落的葉子,把那些碎渣統(tǒng)統(tǒng)挪到了馬路一邊。直到做完這些,邵啟明才舒了一口氣,和張偉說:“走吧?!?p> 張偉把埋著雞碎骨的地方用腳踩實了,然后答應(yīng)著一塊繼續(xù)前行。
今天是除夕夜的前一天,但是對于一名高三學(xué)生來說任何時間都不能放過。而對于重點學(xué)校的邵啟明和張偉兩人來說,他們更得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因為班級前段時間不知道誰搞了個“封神榜”,專門獵奇地評價學(xué)校內(nèi)各種有著非人的學(xué)習(xí)方式的高手。
什么生嚼辣椒提神流已經(jīng)從榜單上位掉下來了。在床六邊擺好六個大鬧鐘,設(shè)定二十分鐘的時限,定時定量的完成任務(wù)否則就會有“錐刺股”懲罰的復(fù)古流現(xiàn)在已經(jīng)占據(jù)了半壁江山了。
所以學(xué)生自卷的氛圍可見一斑,整個大環(huán)境一片肅殺,時不時還可以從學(xué)生宿舍樓內(nèi)聽到殺豬般的嚎叫聲……
盡管如此,張偉和邵啟明還是對此時補課耿耿于懷。
“都要大年三十了還沒有休息,咱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呀!”
張偉無奈的抱怨。
“阿偉啊,剛才那只雞你還記得吧?!鄙蹎⒚髋呐乃募?“聽說封神榜榜一已經(jīng)開發(fā)出了信仰封神流了,咱們再不抓緊時間只怕最后被打的連那只雞都不如?!?p> “可惡,明明咱倆都有天帝之資,卻在此處屈居人下……”
張偉開始念叨著奇奇怪怪的話語。
又走了大概幾分鐘的樣子,他們看到了補習(xí)班的鐵門,今天他們又是來的格外的早,保安大哥還沒有將大門打開。
他們像往常一樣地靠近保安室,用手敲了敲高處的窗戶
“保安大哥,我們來上課了,麻煩開個門!”
哐哐哐的敲了十幾下,任然沒有人的反應(yīng)。
“怎么了,難道是要過年了提早回家了?但是今天不還是上班時間嗎?”張偉奇怪到。
“沒事,那我們就先翻進(jìn)去到教室里坐會,一直站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等保安大哥回來再和他說一下原因就行?!鄙蹎⒚骺聪蜩F門旁邊的矮墻,大概也就是兩米不到,盡力去攀的話應(yīng)該可以翻過去。
打定主意,他們先把書包扔了進(jìn)去,然后兩人一前一后的翻上墻頭。
此時的天上還陰云密布,下著密密的白雪,層層地一片把四下覆蓋住了。他們站在墻頭尋找著可以落腳的下落點,但是望了一圈,依然是沒找到可以下腳的地方。
“要不就直接跳下去吧,最多就是摔一跤?!睆垈ツ懽右餐Υ螅綍r也沒少挨他爸的毒打,索性一口氣跳下墻頭,落在了雪地里。
“沒事吧?”
仍在墻頭的邵啟明擔(dān)心的看著沒有站穩(wěn)摔了個狗吃屎的張偉。
“沒事沒事。”
張偉一下子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好奇怪啊啟明,雪明明沒挺大的怎么里面的雪都沒到我的小腿了,地上都挺軟的,直接跳下來就好!”
邵啟明心中有些疑惑,也快速跳下墻頭,沒有跌倒,和張偉說的一樣,腳下的雪很厚,而且軟的過分,像一張大海綿墊子似的很有彈性。
不過雪積的多點少點也并不算奇怪,邵啟明也沒多想,沖著張偉說:“咱們把包拿上,快點去教室吧,都冷死了?!?p> “我早就找了,遇到怪事了,明明就是把包扔到這個附近的,怎么一下子全不見了,啟明,快一起來找找。”
“找個包都找不到?張偉你這什么眼神,你看不就在……”
邵啟明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他看向一處白雪覆蓋的草堆,那里靜靜掛著兩人的書包,但是卻是掛在了一個雪人的頭上。
張偉也順著邵啟明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個怪怪的雪人。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眼睛只是淺淺的刮了兩個洞,鼻子是一根樹枝插進(jìn)去的,兩只手用了兩個小雪球替代,脖子上用黑色的奇怪圍巾圍著,不論是造型還是顏色都有點詭異和突兀。
“張偉,剛才這里有這個雪人嗎?”
邵啟明記得站在墻頭往下看的時候似乎并沒有這么一個存在。
“好像……沒有吧……”
張偉的聲音越說越小:“而且我剛才站在下面看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它,那么一條黑色圍巾,按理說不可能看不到的?!?p>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別可怕的事情,小聲對邵啟明說道:“我說啟明,我們……我們是不是撞鬼了?”
邵啟明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地走上前準(zhǔn)備取包。
“喂喂喂,啟明,你難道不害怕的嗎?”
張偉想要抓住邵啟明讓他冷靜一下,但腿都有些軟了,被邵啟明一下子躲開了。
“鬼什么鬼,不拿回包,我們怎么好好學(xué)習(xí),好不容易堅持下來的‘笨鳥先飛早起流’可不能白費了?!?p> “我靠,兄弟,咱也不能這么拼吧,萬一有危險……”
張偉看到邵啟明已經(jīng)把兩個包拿到手上了,并且把他的包扔了過來,并且也已經(jīng)小跑過來了。
他的臉上瞬間有些尷尬。
“原來沒事啊……”他摸了摸自己的頭。
“不?!?p> 邵啟明說道
“恰恰相反。你看它的圍巾,像不像那只雞的羽毛?!?p> “好像……確實?!睆垈パ柿丝谕倌?,他好像看到了雪人沖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所以趕快跑吧!”
邵啟明抓著張偉的肩膀就跑。
他頭也不敢回,剛才的那一幕幾乎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線,但還是強(qiáng)裝著鎮(zhèn)定,但是現(xiàn)在確實是忍不住了。
他看到了雪人黑圍巾下好像還藏著什么東西,隨著什么韻律在一動一動。
那好像是一排細(xì)密的牙齒,中間夾雜著還未嚼碎的……人的手臂。
上面帶著一塊黑色的老舊手表。他記得清楚,這塊手表……
是保安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