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念哥，我能采訪你一嘴么？繞路從七中過來也就十來分鐘吧，你這……可快一個小時了啊?！苯喟赜每曜忧弥脒?，擠眉弄眼地起哄著。桌上的其余人也都八卦地伸長脖子，只是苦于不敢問。
林北念打分開一雙長腿入座開始，就自始至終沉默至今。此刻的他摘了口罩，劉海微遮住眼，卻不難窺見他濃密的睫毛。眼尾下垂，薄唇抿直，指骨分明的手兜著耳機線亂亂繞?？雌饋碇皇锹唤?jīng)心地在打發(fā)時間，但總讓人覺得他其實沒什么心情。
見林北念沒有想回答的打算，江余柏也不怕冷場，轉(zhuǎn)了一圈把剛上的鱸魚送到林北念面前：“念哥，沒蔥的，嘗嘗。”
林北念卷好耳機線，這才動了筷子。他看著盤里的魚肚白，不合時宜地想到姜書嘆——
目送姜書嘆離開巷子時，他看著她垂在腿邊的手臂，白得晃眼。
這一晚上，林北念只是意思意思給江余柏撐了個場子，全程沒怎么說過話。跟巷子里那場架沒關系，但跟巷子里除他以外的另一個人……其實他有點說不清。
從她手心取走校牌，其實過程只是持續(xù)短短幾秒。但他總覺得像慢鏡頭被人拉長了，不然怎么會反復在他腦海里回放。
姜書嘆的手真的很小，可能他單手還剩個三分之一的空就能握住。干干凈凈的指甲，手指細長。
忘了今晚已經(jīng)是第幾個突然了，反正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很渴。
冰啤的滋味真的一般，但勝在暢快。
林北念單手輕捏易拉罐，拇指向上頂，聽著冒氣的響，心思總算被拉回來了點。
他的手指很長，指骨也分明。在搖搖晃晃的吊燈下看得不真切，只是讓人覺得膚色和冷調(diào)的燈光融為一體。
仰頭喝酒的時候，林北念習慣性向后靠。背松松垮垮地曲起，和椅子形成一個小小的弧度。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長腿就顯得與這里的逼兀格格不入，小腿交叉著隱沒在桌下——以一種很懶散的姿勢。喉結隨之滾動，白凈的脖頸線條修長，仰面時濃密的睫毛在光線下尤為逆天。
寫字的手還是止不住在抖，姜書嘆實在靜不下心，只能扔了筆，猛灌了一口水。
林北念的出現(xiàn)在她意料之外。
在巷子里，本想試探看看附近還有沒有人，再決定需不需要自己動手。
她其實已經(jīng)做好了干架的準備，只是有人快她一步先出了手。
沒想到剛和晏禮告別后，就被混混盯上了。
她繞了一路，左拐右拐才把他們帶進了偏僻的巷子。
睫毛很長，那樣的應該是桃花眼吧。皮膚很白，很高。肩并不很寬，皮帶勾勒出的腰線……腰好像挺細的，但看起來卻并不羸弱。
想到林北念，姜書嘆捂住了臉。
透過指縫，看到桌上正對的跆拳道證書，姜書嘆低低地笑了聲。
他讓她離開時，那張臉就算只是隔著口罩，也能讓人心安。
姜書嘆沒躲。
她只是表面順從地往旁邊退了幾步，然后看完了——
他指揮打架的全程。
林北念扣住第一個黃毛的時候，那個混混向后想抓他。撓了幾圈空氣，總算擦到了林北念的邊。
校牌也是這時被拽下來的。
最后殘局收尾，他低著頭沒看她。她沒低頭，而是不加掩飾地打量了他幾秒——頭發(fā)看起來真的蠻軟。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