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終究是宋燼
“旅館老板娘？！”抬頭間，謝染與那女人對視。
她的眼睛仿佛直接定穿了謝染。篝火中的那雙眼睛和現(xiàn)在的，竟然出自同一個人。只不過一個陰暗麻木，另一個清澈明亮。
“難道真的在做夢，在臆想？因為自己心里，出現(xiàn)了疾??？”
謝染要被搞糊涂了，“到底是誰瘋了？”
一個冷噤，謝染渾身抖了起來，顫著嘴問，“宋燼呢？”
看似鼓起勇氣，實則內(nèi)心恐懼到說話都無法正常的呼吸。
“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宋燼？宋燼是誰？”那人疑惑卻又不關心答案，快步走出房間。
謝染想過很多種回答，卻不敢承認也會有這樣的可能性——也許宋燼根本就不存在，或許她真的是個瘋子！
謝染難以接受，“從城市逃離農(nóng)村，避免過度的精神壓力，還是沒能逃脫醫(yī)生的預想和告知嗎？”
“甚至病情發(fā)展的更為迅速了...”
“不！絕不可能！”
“不會的。宋燼是存在的！他不肯出現(xiàn)，一定是...一定是...對！他肯定在接受調(diào)查！”
謝染撐住桌面，頭疼欲裂。四周的擺設，仿佛都在眼前，以某一中心旋轉，像是被一場漩渦，強力的扭曲并吸引著。
“瘋子...瘋子！”
“宋燼，快來救救我！啊...宋燼！不要！”
“快走，自己站起來！”
“宋燼，你在哪呢？快來救救我！”
謝染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頭，試圖減輕腦海中，快速閃現(xiàn)片段的痛苦。
“宋燼...瘋子...會有臆想狀況出現(xiàn)，甚至出現(xiàn)幻聽、幻覺”。
“她得和我坐在一起！”
“沒有價值的人是要被拋棄的”。
“跑呀！讓你跑呀！你那相好不要你啦？??？這么有本事，看看你男人！”
“那你就去干女人該干的事”。
謝染閉上眼，回憶起當時宋燼后退一步，躲避旅館老板娘和酒鬼們的爭端的舉動，想起飛快從眼前掠過的車，想起他嘶啞的搶答。
“他為什么不在？他為什么把我推在前面！”
“他這是羊入虎口！”
“他總給我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最后又用事實告訴我，凡事都要靠自己”。
“你高興嗎？你那相好的...停車！宋燼呢？宋燼是誰？”
“妄想狀態(tài)?！蹦X海中，醫(yī)生將圓珠筆拿捏在手上，頻繁按壓著發(fā)出嗒嗒的彈簧聲。
“這妞挺正！”黑暗的礦井下，矮瘦的人吹著口哨，和同伴的人說著渾話。頭頂?shù)臒粽丈渲钊俗鲊I的丑陋又扭曲的面孔。
“吊橋效應?！?p> “宋燼...宋燼，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我真的愛他嗎？”
“宋燼...”
通明的白熾燈，強勢的照射入她的眼睛。穿著干練的女司，帶著她來到單獨的房間。
“謝染，等下跟我去做個筆錄！”
“謝染？謝染！”
她倒在床前，眼睛無力的，看向門口匆匆跑來的皮鞋與同樣在病床下藏躲著的條紋病友。
“醫(yī)生，醫(yī)生！”
“我們結婚吧！”
“太太，過于勤勞”。
“喪失價值感卻又需要認同”。
“這種方式，會很解壓”。
“她的病情，不太能好轉”。
“先生，你的妻子需要獨立的空間”。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幻覺！”
謝染哭喊著大叫，“怎么...怎么會這樣？！”
“她是愛我的”。
“我們結婚吧！”
“??！??！”謝染再也不能忍受。
那張合婚證上傻笑著的只有她一個，被撕毀的另一半相片毫無蹤影，伴侶一欄的名字也消失不見。
“她用幻覺里編造了一個假的第三者，插足我們的婚姻！”
“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謝染！求求你！我求求你忘了他吧！”
“謝染！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謝染！你看看我！”
“你看看我！我！我才是宋燼！”他逐漸清晰的面貌刻進腦海。這是西裝革履的帶著眼鏡的宋燼，是她從未見過的嘶吼崩潰的宋燼。
“和你結婚的，是我！”
“會莫名的恨上一個人，也可能會愛上一個人”。
謝染不愿相信，“原來真相是這樣的嗎？這個旅館和通十鎮(zhèn)，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幻想出來的”。
謝染從震驚中怔住，清醒后又覺得頭發(fā)沉，試圖脫離現(xiàn)在的局面，尋找借口和讓自己能推翻論證的蛛絲馬跡。
敲門聲，漸起。
謝染抬頭，透過日光，看著一個人的影子打在復古的門板上。
“不管怎么樣，他終究是宋燼，不是嗎？”
姜籽猛地抬頭，盯住謝染，卻來不及細想。
周遭的景色隨著光線的隱沒而逐漸變得斑駁混亂，熟悉的眩暈感再次出現(xiàn)，它知道自己將被快速的傳送到其他夢境中，耳邊卻響起嘈雜的聲音。
“插播一條特大司類通告：本市通十鎮(zhèn)出現(xiàn)嚴重群體性罪魘事件”。
“今日15號，夢魘司告破了一場團伙罪魘案件，擇日裁決。此團伙為兩人共同協(xié)作，誘導多名受魘者，并隱瞞肉制品來源，致使流入市場”。
“本市將統(tǒng)一開展調(diào)查，確保肉制品食用者未出現(xiàn)特殊細菌感染的癥狀”。
伴隨著電磁不穩(wěn)定般的“嘶嘶啦啦”，畫面閃的極快，姜籽知道接下來應該會摻雜很久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他目前應該有兩個人格”。
“你真的相信你老婆是無辜的嗎？”
“他知道了”，醫(yī)生討論著。
“通十鎮(zhèn)？你說她去了通十鎮(zhèn)？！”
“那就再換個身份”，宋燼的嗓音沙啞。
“宋燼？！你說哪個？”
“就是那個怕死的”，陳述的是個女人。
“怎么確定他會在通十鎮(zhèn)出現(xiàn)？”
“這不還有你嗎？”
“你的妻子把頭撞傷了，可能會失去記憶”。
“分裂人格，你當是給自己養(yǎng)蠱啊？”
“你不會不知道，他為什么過于理智又怕死吧？”
“當然，他或許還記得有個需要照顧的妻子”，謝染輕笑。
“不好嗎？”
“沒關系，我會控制住的”，宋燼低語。
“治療時，需要對方放松警惕，最好不要透露信息”。
“這很容易”，謝染將背靠在椅子上，“我只需要編織虛假的...層層覆蓋就行了”。
“我剛好有個新人格，你知道的”。
“我也一定會當好一個受獵者”。謝染瞥向窗外，無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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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你剛開始，為什么丟下我，跑了？”謝染終于忍不住問。
“因為‘他’理智的想了想，救你，可能回不去?！彼螤a尷尬且心虛，竭力撇清關系。
“那，為什么又回來了？”謝染翻了個白眼，對宋燼的回答，并不滿意。
“有案子在身，而且怕死，但還是對你良心不安吧！”宋燼直言中，帶著一絲求生欲。
“說實話？”謝染懶得聽他兜圈子。
“嗯...當時，我確實還沒有掌握住身體的主導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背過頭。
不出意料，接下來，謝染放出冷言冷語，“呵！愛一個人會忘記嗎？”
宋燼只能哼哼哈哈的打岔。
“有了理智的‘那個’，你倒是像退崗了”。
“看我身上的疤，你不心疼啊？”宋燼求饒。
謝染哼了一聲，“這不，沒人記得我嗎？”
宋燼突地一起，嗓門也大了些許，“難道，我就被記得了？”
一陣沉默，謝染噎住，再也不作。被宋燼這么一吼，卻也掉下幾大滴眼淚。
帶著眼鏡的精英宋燼，連忙安慰，“我這不是為了咱們好，非要斗氣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