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漁向一位站在門口的老師打聽,他這種有通行證的應該怎么報名的問題。
那位把門的老師被嚇了一跳,高級學堂一年發(fā)出去的通行證非常有限,隨便一個拿著通行證的都不會像方漁這樣闖過來報名,應該早就有當初對口招生的老師接待才對。
問清楚方漁當初給他發(fā)通行證的老師之后,發(fā)現(xiàn)居然是學堂的高層辛子信和婁作孚兩位大佬,那位老師不敢停留,直接匯報了上去。
辛子信已經(jīng)被溪楚生帶去前線作戰(zhàn),算是被借調(diào)走了。婁作孚偏巧家中有事,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
因此,便由高級學堂負責招生的另一名老師帶著方漁辦理各種手續(xù)。
當看到通行證上的年齡是十一歲的時候,這位名叫蔡時利的老師不禁疑惑道:“這位廣宇學員,你的年齡應該不止十二三吧!”
方漁點頭道:“我曾經(jīng)被卷入小世界,在那邊渡過幾年?!?p> 蔡時利驚訝道:“那你出來后重新做過年齡測試嗎?”
方漁點點頭,說道:“現(xiàn)在是十八歲!”
蔡時利道:“哦,那年齡還行,你的測齡資料都帶了吧?”
方漁點頭道:“有身份證明,是測齡之后的!”
蔡時利上下打量一下方漁,說道:“你最好再去做一次資質(zhì)評價!”
方漁意外道:“怎么?這張通行證不管用了嗎?”高級學堂的通行證一旦開出,就是高級學堂對獲得通行證之人的全面認可,雖不至于說是終身有效,但二十四歲之前肯定是有效的。
蔡時利道:“倒不至于不管用,不過,你現(xiàn)在的年齡和當初發(fā)通行證的時候差別太大了,需要重新做資質(zhì)評價而已!”
方漁點點頭,對方起了這種合情合理的疑心,他也無話可說,但如果浪費時間去做資質(zhì)評價,對于現(xiàn)在時間緊張的他來說,實在沒必要。
于是,他問道:“如果我不去做呢?”
蔡時利哼了一聲,說道:“怎么?你不能做資質(zhì)評價?”他把“能”字咬的很重,很明顯,他想說的是方漁不敢做資質(zhì)評價。
聞言,方漁心中不悅,他冷聲道:“能不能不用你管!我就問你是不是非得去做資質(zhì)評價?”
蔡時利撇撇嘴,想著如何回答。
高級學堂自然有很多發(fā)過通行證很多年才來報名上學的人,因此不可能讓這些人都去做資質(zhì)評價,無非是時間太長了,入學時的修為測試做的全面一些而已。但曾經(jīng)被發(fā)過通行證的人,資質(zhì)又怎么可能差了?
蔡時利還未回答,方漁耐不住性子,說道:“不行就算了,你帶我去一趟任務堂吧!”
既然這么麻煩,方漁對高級學堂的興趣也沒這么大。他愿意來此做一年的過渡,除了有些前世的執(zhí)念,更多的是為了原艾希?,F(xiàn)在原艾希不在,他的確沒必要如此。
蔡時利意外道:“算了?你不入學了?你去任務堂做什么?”
方漁道:“既然這么麻煩,那入學對我就沒有意義,我去任務堂幫人辦一些事情?!?p> 蔡時利道:“也行??!看你自己選擇,我只是提出你現(xiàn)在年齡和當初發(fā)通行證時的年齡差別太大!”他如此說,是要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出來,千萬別是因為他的疑心導致方漁不入學。
但方漁卻不準備放過這位蔡老師,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說道:“是啊,要是沒有這么麻煩,在我的履歷上留下高級學堂也是沒什么的,畢竟當時和你們學堂高層有過約定!太麻煩就怪不得我了!你給我指一下任務堂的路就好!”
蔡時利堅持道:“這是你主動放棄入學的!”
方漁可不會讓這素未謀面的人如此甩鍋,他說道:“你錯了,我放棄入學的原因,是因為你在入學時給我設置了障礙,你不認可這張通行證的效力,我自然也沒必要讓你們占我的便宜!”
蔡時利臉一下就紅了起來,作為學堂里高高在上的招生老師,歷來都是別人捧著他,沒想到面前這位方廣宇竟然如此,他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但方漁沒準備管他這點兒小心思,神念撒出,很快就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任務堂的位置。
方漁把那張高級學堂的通行證塞給蔡時利,說道:“這個還給你們!”然后,他扭頭離去。
蔡時利哼了一聲,牛脾氣也上來,扭頭走掉。
“高級學堂占他的便宜?”打死蔡時利也不信。
但他依然在擔心方漁的事情,能讓高級學堂發(fā)出通行證的人,沒有不是未來驚才絕艷之輩。然而,是未來而已,等面前之人成長起來,他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方漁來到高級學堂的任務堂,因為是報道的緣故,這里的人和工作人員都不多,方漁幾乎沒有等待,就有任務堂的工作人員接待了他。
“這位學員,你要領任務還是交任務?”一位中年老師問道。
方漁拿出原艾希的各種證明材料交回,說道:“我來幫別人交任務,她有事兒一時不能過來。”
說著,方漁將原艾希的身份令牌以及各種鑒定材料交了回去。
那位中年老師將原艾希的身份令牌放在一臺設備中,設備顯示出一個編號,中年老師跑去一排資料架深處一陣翻動,許久才拿著一疊資料走了回來。
一邊走他一邊說道:“原艾希領了三年期的任務,現(xiàn)在雖然超了九個月,不過問題不大!大概要扣她一成的滯納金,沒問題吧?你是她什么人?”
方漁點頭道:“沒問題,我是她的家人?!?p> 那中年老師道:“哦?什么樣的家人?管家?護衛(wèi)?親屬?”
方漁道:“親屬?!?p> 中年老師道:“那得拿出她的授權(quán)書,或者證明你們是親屬的材料,我才能給你辦!”
方漁驚訝于今天的不順利,他是真不知道還有這種規(guī)矩,原艾希也沒提醒,只是在她走的時候,把身份令牌留下。
方漁問道:“我們的婚書可以嗎?就是管理機構(gòu)給開的那種?!?p> 那位中年老師一愣,說道:“原艾希結(jié)婚了?”
方漁點點頭,去儲物戒中探查,卻發(fā)現(xiàn)二人的婚書被放在藏芳園家里,并未隨身攜帶。
方漁無奈道:“婚書我也沒帶著,要不改日吧!”
那中年老師點點頭,說道:“也行,我今天先把這任務給她結(jié)了,要不天天扣著滯納金呢!”
方漁點點頭,對方是一番好心,他自然不能反對。
那中年老師道:“我就先不給她劃任務獎勵積分了,到時候要么讓她自己來,要么你帶著證明你們倆關系的文件來,我再給她劃積分獎勵?!?p> 方漁道一聲謝謝,那位中年人點點頭,一邊在一臺儀器上操縱著,順便在一張任務鑒定上寫著什么,一邊問道:“你是原艾希的丈夫?”
方漁道:“是的!”
那人又問道:“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的?”
方漁道:“今年五月份?!?p> 那人又道:“我記得當時她為了回家照顧她母親,才領了長期任務。”
方漁點點頭,并沒有接話,既然不準備在七曜城駐足,那就沒必要這么多話,更何況剛才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對高級學堂的印象只能說一般。
那人也看出方漁沒什么談話的興趣,便也沒有多說,只是加快了手速。
片刻之后,那人將原艾希的身份令牌交回,叮囑道:“你再來時,帶著你們的婚書或者能證明你們之間關系的文書,最好還有原艾希的授權(quán)書,然后再帶著這個身份令牌,我這里才能給你劃積分。我剛才看了,積分不少呢!大概得有兩千個積分,就算扣掉滯納金,也有一千八百個積分。”
方漁點點頭,表示感謝。
那人又叮囑道:“再來記得來找我,我叫范三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廣宇?!?p> 那人若有所思,方漁點點頭,扭頭離去。
“方廣宇……原來是他!”范三江突然想起什么,他拿出傳音符,對著傳音符說道:“老婁,你說的那個方廣宇來報到了!而且,他還和原艾希結(jié)婚了!”
那邊許久沒有回話,或許“老婁”正在忙著……
蔡時利心事重重的拿著方漁的通行證回到辦公室,一位滿臉皺紋、頭發(fā)花白的老師見到他,笑道:“小蔡,你今天賺到了??!居然有人肯把他的通行證留給你做紀念!還是紅證,這是最高級別的通行證了!”
說著那人從蔡時利手中拿過通行證,打開一看,驚訝道:“這位來高級學堂了?”
魂不守舍的蔡時利聞言一驚,說道:“龐老師,你知道這人?”
龐老師笑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這是當年辛司業(yè)和婁司丞二人親自跑去招來的,這二人為了這件事吹了好久!”
蔡時利當場愣住,說道:“他……”
龐老師繼續(xù)道:“聽婁司丞說過,原本這方廣宇要被大學堂直接招走的,天武聯(lián)盟四大學堂已經(jīng)派人和他聯(lián)系過,最后靠著辛司業(yè)的關系,人家才答應在去大學堂之前來我們這里過渡幾年……怎么,你沒聽說過嗎?”
蔡時利臉色慘白,哆嗦的說道:“我,我……我不知道是他?。 ?p> 龐老師見他表情不對,問道:“你不會為了這張通行證,把他得罪了吧?小蔡,雖然你家里有背景,但也不能太不把辛司業(yè)放在眼里,人家好歹是學堂的司業(yè),就算不如祭酒大人,也排在第二位,更何況還有婁司丞,這可是咱們的頂頭上司,你……”
蔡時利此時快哭出來了,他一臉焦急,已經(jīng)不知應該說什么。
龐老師驚怒道:“臥槽,你還真把人家得罪了?今天……今天是怎么回事兒?誰把你派出去了?你要知道,他可不是一般人??!”
龐老師又急又怒,蔡時利緊張到口齒不清,二人就在房間里大聲吵了起來……
方漁呢?此時方漁正在去往木耀廣場的路上。既然不準備在高級學堂繼續(xù)讀書,他也就無意將神念留在高級學堂里,省得以后看著鬧心,但除了高級學堂的一些修煉場所適合寄托神念之外,附近他還真沒找到適合神念寄托的地方。
總不能讓神念就這么飄蕩在空中吧?
其實,如果從他回家拿個婚書的角度來說,也不是不可能,但稍微長遠點兒考慮,就不能如此選擇。
因此,找個神念寄托之處還是很必要的。
以周天星辰訣的感應,七曜城的各個廣場自然是星力聚集的地方,想到當初他曾經(jīng)將神識印記打在臨淵星的星柱上,他自然的找到木耀廣場。
恢宏大氣的木耀廣場中心是一根高百丈、直徑超過二十丈的石柱,柱上刻著玄奧的花紋。
方漁將神念順著石柱的縫隙投入進去,石柱中心果然是翠綠玉芯。神念稍一用力,便可進入其中,感受到清爽的木屬性靈氣滋養(yǎng),方漁將神念設置為休眠狀態(tài)。
這顆神念一方面休眠,另一方面還能受到木屬性靈氣的滋養(yǎng)保護,應該能支撐很多年。
做好這些,方漁坐在木耀廣場周圍的長椅上休息。
今天的木耀廣場熱鬧非凡,不少陪著孩子來高級學堂報到的家長,都趁這個機會來七曜城逛上一圈,而距離學堂不遠的木耀廣場自然屬于必逛的景點之一。
方漁身穿寶藍色的長袍,雖然長相普通,卻在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專注、淡然且憂郁的氣質(zhì)。
既然放棄高級學堂,那么下一步應該盡快想辦法去找原艾希才對。
就在繁華的星耀廣場邊的長凳上,方漁定下他的計劃,暫時放棄生生不息煉神訣的修煉,全力將煉氣訣提升到合體境界,再把神識空間修復。按照原本的計劃,還要再有四個月的時間,不知道全力之下還需要多久。
想好這些,方漁臉上的憂郁之色略減,起身離開木耀廣場。
他不知道的是,遠處一個身材瘦高,皮膚白皙、瓜子臉、柳眉大眼睛、高鼻梁的少女被他的氣質(zhì)吸引,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在看。
見方漁起身離開,瓜子臉少女鼓足勇氣要上前結(jié)識一二,卻眼巴巴看到方漁來到廣場邊人少之處,突然消失不見。
少女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片刻后她用力晃晃自己的腦袋,暗自說道:“一個陌生人,只是一個奇怪的陌生人而已……”
這時,遠處一個聲音傳來,“小妹……婁小妹……”
少女聽到聲音,趕忙回應道:“在這里,我在這里……”
遠處跑來一個短發(fā)少女,她抱怨道:“小妹,你亂跑什么呢?我就去買了瓶水……”
婁小妹哼道:“你那是去買一瓶水的問題嗎?你是排了半個時辰隊伍去買了一杯奶茶,哼!小亞君,你居然也不給我?guī)б槐闭f著,婁小妹伸手向那個叫亞君的女孩腋下?lián)先ァ?p> 叫亞君的女孩趕忙躲閃,婁小妹趁她不注意,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奶茶……
二人愉快的打鬧起來,婁小妹很快就把剛才吸引她注意的方漁拋在腦后。
而那個被婁小妹拋在腦后的方漁,此時剛從神識虛空中一步跨出,來到青山城上空。
他借助一團云朵掩蓋自己的行蹤,卻將神念撒下。
城主府,占去青山城中心最大的一塊地方。不過,此時丘山子不在,只有孔直虎,這會兒他正和封護衛(wèi)以及一群護衛(wèi)在對練武技。
青山城東,占據(jù)大塊地方的是張家,這片宅子中間的一間院子,張曉霞正素面朝天的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看不出是在發(fā)愣還是在睡覺。
青山城西南一片地方是方家的聚集地。
在方家的議事大廳中,方德恒、方德元和家主方德昌,正帶著方家一群長老族老,在爭論著什么。
方漁掃了一耳朵,他們說的是家族生意分配的事情。方德恒沒有和方德元聯(lián)手,而是三人有了三種想法,他們之外的長老也紛紛站隊,方德恒倒也不至于自己一人,有了兩位族老、幾位執(zhí)事跟隨,但仍是三方中最弱的一方。
原來方立辰的大宅中,方立新面前跪著方廣陸,他正向方立新求著什么事情。
被方立新收拾過幾次,又無法在方德昌那邊找到支持,最近方廣陸很乖,因為到了學堂開學的時間,這是需要要錢的時候。
方子臺被方立新送去山河城美味居做了掌柜,終于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此時在家的只有他的夫人和方廣鄒,方子學的夫人在為方廣鄒收拾行李,中級學堂開學還要再過兩天,估計方廣鄒不會中斷自己的學業(yè)。
然而,曾經(jīng)方子瞻的妻妾卻出現(xiàn)在應該是大胡子妻妾的房間中,難道她們被方立新收下了嗎?
方漁猜不透,但還是要提醒他注意甄別,畢竟展業(yè)堂當年是壞事做盡的小團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