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冊子上面的字后,肖梓顏顧不上再吃東西,放下筷子,認真地看著:
“酒樓管理辦法……,你怎么懂得這么多?”
謝玉軒笑道:“一點皮毛而已?!?p> 他以前是法醫(yī),對解剖、檢驗很精通,企業(yè)管理真的只是略通,也就是平常不經(jīng)意聽到的,如今全部總結(jié)出來,已然是搜腸刮肚。
當然,這些企業(yè)管理的辦法,哪怕只是比較淺顯的道理,比如說員工的工作要分工明確、有自己的標準、完善的體制、管理人員的表率、與員工的溝通、以及足夠的鍛煉等。
這些管理的辦法,對肖梓顏來說,卻被認為是嘆為觀止,對謝玉軒更是驚為天人。
肖梓顏念著冊子上的字,激動地說道:“一頭雄鷹,從小被扔在雞籠里,與雞一起長大,覺得自己也是只雞。長大后,哪怕羽毛豐*滿,也飛不起來。最后將它從懸崖扔下去,面臨生死存亡之際,終于學(xué)會了飛。玉軒哥哥,我也要做雄鷹,但不想做雞籠里長大的雄鷹?!?p> 謝玉軒笑道:“你當啥雄鷹,以后當鳳凰就行了唄。”
肖梓顏一邊大嚼著排骨,一邊嬌笑著說:“我才不想當鳳凰呢,我要跟著玉軒哥哥,天天吃好吃的?!?p> 謝玉軒抿嘴一笑:“天天吃,你也不怕吃成大胖子?!?p> 肖梓顏一臉希冀地問:“玉軒哥哥,我想去看看春風(fēng)酒的釀酒坊,行么?”
謝玉軒說:“當然可以啊,只是那里很多人,而且都是男人,你不怕吧?”
就算肖梓顏不提,他也想讓肖梓顏去看看呢,這小姑娘天生對數(shù)字敏感,對企業(yè)管理無師自通,是個極好的理財好幫手。
果然,肖梓顏去了趟酒坊,馬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少問題:分工不明確,沒有完善的體制,也沒有形成自己的標準。
謝玉軒誠懇地說:“既然你發(fā)現(xiàn)了問題,辛苦你幫忙解決好?!?p> 肖梓顏歪著腦袋,眼中帶笑:“可是,我為什么要幫你解決呢?”
謝玉軒理直氣壯地說:“因為你是我妹妹呀,難道你能看著哥哥的酒坊有問題而置之不理?”
肖梓顏問:“如果我解決了,有什么獎賞呢?”
謝玉軒說道:“如果解決了,以后春風(fēng)樓你說了算,這些人,也都歸你管,你就是春風(fēng)樓的ceo。”
肖梓顏說道:“我才不當西依歐呢,我要天天吃好吃的,還要吃其他地方?jīng)]有的,必須是你弄出來的?!?p> 謝玉軒說道:“沒問題,以后,春風(fēng)樓年底也有你兩成干股分紅?!?p> 他雖把春風(fēng)樓交給柳清風(fēng),可柳清風(fēng)畢竟是大盜出身,讓他偷個什么東西,必定是手到擒來。但要讓他管理酒樓,著實有些為難他了。
肖梓顏既然有興趣,也有能力管理好春風(fēng)樓,讓她接手不正好嘛。先讓她管理酒樓,以后再讓她管理自己。
肖梓顏調(diào)皮地說:“我才不要分紅呢,你每隔幾天,給我做好吃的就行啦?!?p> 謝玉軒為難地說:“這個……,能不能還是給分紅?反正春風(fēng)樓有廚師嘛,我告訴他們怎么做就行了呀,我做的未必有他們好吃的呢?!?p> 肖梓顏連連搖頭:“不行,必須你親手做,否則我就不管啦?!?p> 謝玉軒說道:“好吧,但你得把人給我管好。”
肖梓顏一聽,歡呼雀躍:“放心啦,我會制定出最適合的制度,只要讓每個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么做才是做好就行啦?!?p> 管理酒樓,就是讓每個人知道自己該干什么,怎么干,每個人都有一套標準,嚴格按照標準去做就行了。
只要所有人都遵守規(guī)章制度,管理起來還是很輕松的。
***
早上,謝玉軒到皇城司時,聽到了一件事:胡斯宇自縊身亡!
他想去大牢察看,卻被許智瀾擋在外面:“對不起,此案由林提舉親自辦理,無關(guān)人員不得靠近。”
謝玉軒說道:“胡斯宇是中書省縱火案主謀,而我負責(zé)縱火案?!?p> 其實他這是廢話,許智瀾豈會不知道他的職責(zé)呢?然而,許智瀾還是擋住了他,這令他很意外。
許智瀾正色地說:“這是上面的意思?!?p> “好吧?!?p> 謝玉軒沒有再爭辯,他其實只想知道,胡斯宇到底是真自縊還是假自縊,畢竟他是正宗的法醫(yī),只要看一眼脖子的勒痕,就能分辨出來。
謝玉軒正準備離開時,只見林一豪陪著臨安府的仵作羅甲走了出來。
羅甲昨晚醉酒,一張口還是一股酒氣。
自從春風(fēng)酒上市后,羅甲就成了春風(fēng)酒的粉絲,除非是口袋里沒錢,否則只喝春風(fēng)酒。
林一豪對他還是很客氣:“羅仵作,辛苦了。”
羅甲本就是臨安府的第一仵作,最近幾次驗尸,他的表現(xiàn)都很驚艷,現(xiàn)在隱約有了臨安第一仵作的名頭,大理寺、刑部的案子,有時都要請他去驗尸呢。
這次皇城司死了人,死的還是原來的提點皇城司公事胡斯宇,自然要讓羅甲來檢驗,才最具有權(quán)威性。
羅甲連忙說道:“不敢。”
等林一豪走后,羅甲馬上朝著謝玉軒走來,到面前后,恭敬地施了一禮:“這次來皇城司班門弄斧,還望先生勿怪。”
在別人面前,他敢自夸是臨安第一仵作,可在謝玉軒面前,他永遠是學(xué)生。
謝玉軒關(guān)于仵作的知識和實踐,都令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去別人的地方驗尸,他信心滿滿,但在皇城司的大牢,他卻誠惶誠恐,不敢有絲毫懈怠。
謝玉軒問:“說說吧,胡斯宇是縊死還是勒死?”
羅甲說道:“確實是縊死,這一點毋庸置疑,所有的痕跡,與先生的教導(dǎo)都對得上,而且,也與我們之前的驗證辦法相符。”
謝玉軒喃喃地說:“縊死?”
昨天胡斯宇還信誓旦旦要出去,難道就因為那兩封信?
如果真是這樣,不應(yīng)該如實招供嗎?他這樣不明不白死了,只會便宜幕后真正的兇手。
驀然,謝玉軒心里一動,胡斯宇的死,會與那個真兇有關(guān)嗎?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謝玉軒相信,必然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