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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亂棍打死后:哥哥們跪求我原諒

第6章 畫圣

  江牧歌瞥見來人身影,沉默不語。

  他見到三位皇子亦在,才不慌不忙行禮,滿頭發(fā)絲如雪傾瀉,卻端的叫人覺得此人風(fēng)度不凡。

  “韓真廉見過太子,雍王爺,四皇子?!?p>  “原來是真廉先生,快快免禮,這位小姐竟是韓府千金,無怪如此氣度不凡。”

  眼見終于有自己認識的人了,夜鐘漢大喜過望,親自上前扶起了韓真廉。

  韓真廉順勢直身而起,面色如常,毫無尋常人對待王室的諂媚。

  江牧歌深知,若是換了他父親韓仕林也不敢如此,但她這位大哥有底氣。

  總角時畫作便得見天顏,得圣上親口贊譽,畫得一手豪氣萬丈的潑墨山河,江湖人士亦有人將他捧為畫圣。

  出門游歷期間,一夕黑發(fā)化白,從此為畫癡狂。

  沒親手對她做過什么惡,可也從未伸出援手,顧念一點兄妹之情。

  如今他供職于翰林圖畫院,離韓府不遠,卻整日流連山水與畫院,出了名的不著家。

  也正因如此,韓真廉大概尚未得知她與韓家斷絕關(guān)系的的消息,還喚她小妹。

  “四皇子莫要誤會,民女豈敢高攀當(dāng)今丞相府上,韓大人認錯了?!?p>  江牧歌以扇掩面,扇面后一雙冷峭的眼眸,引得夜鐘漢也禁不住怔愣了一瞬。

  “我這雙眼認了什么,還從未有人敢說錯,”韓真廉卻冷笑一聲,“你既自稱民女,那不妨報上姓名來!”

  “不敢說與大人知曉。”

  他見狀,笑意愈深,伸手欲要揭過扇來:“是不敢說,還是不能說?為何獨自在外拋頭露面,還要在我面前裝作不是韓家人?”

  “民女姓江名牧歌,與韓府恐怕毫無干系,大人自重。”她不閃不躲,歪了一下扇子,沖他微微一笑。

  韓真廉噎住了。

  手還伸著,懸在空中半天,不尷不尬地收了回去。

  他記得江牧歌明明就是小妹的名字,只是想不到,母親一直沒有為她易姓。

  三年前,江牧歌的回歸令他也有些膈應(yīng),自是毫不在意。

  想不到如今倒平白惹來太子和四皇子懷疑的目光。

  “倒是聽聞,韓府掌上明珠只有一位韓沫沫小姐,那位小姐才姓韓。大人明鑒,民女可做不了鳩占鵲巢那等不要臉的腌臜事?!?p>  江牧歌抿起嘴,再補一刀,卻語氣輕柔,仿若說笑。

  這番夾槍帶棒的話說來,韓真廉就心知她必定又埋怨起沫沫來了。

  他頓時沉下了臉。

  夜文康和夜鐘漢見狀,卻只覺她所言非虛,都忍不住想起那些說韓真廉已經(jīng)為畫瘋魔的傳言。

  難不成竟是真的?

  “不,江牧歌也是小妹,只是姓氏未——”

  “姓氏,為人所生也。本王相信真廉先生火眼金睛,定不會輕易犯認錯人這么大的失誤?!币钩将h先一句話堵了韓真廉的嘴。

  “可人有相似,不小心認錯了妹子,本王亦理解,先生不必掛懷?!?p>  這話說的。

  韓真廉轉(zhuǎn)眼瞪著面前笑得一臉寬和的夜辰玥,幾乎沒緩過神來。

  夜文康瞥了一眼江牧歌,見她目光灼灼地望著夜辰玥,似有感激,也匆匆開口:“韓畫師自負天才,只是身為家中長子,癡心畫作之余,還要多多歸府盡孝,照看家事才是啊?!?p>  在場都是人精,面上帶笑,實際已經(jīng)細品了一番太子的意思。

  這言下之意,是你做了畫師以后,不孝不悌,裝逼失敗,連親妹妹都認不出來,最好別再強行挽尊了?

  韓真廉:“……”

  簡直顛倒黑白!

  他望向夜鐘漢,但見四皇子對自己充滿憐愛地點了點頭。

  一旁,江牧歌的眼神亦是戲謔意味甚濃。

  氣得韓真廉再也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來,拂袖告退。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江牧歌這種鄉(xiāng)野出身的丫頭什么時候也能混進百花宴來獻藝了?還惹得這幫王孫貴胄開始暗諷起自己來!

  夜辰玥和夜鐘漢就罷了,他看得出來,他們是受到了江牧歌的言語蒙蔽,純屬誤會。

  當(dāng)朝太子才真是愚蠢又可恨。

  他以后定要提醒父親,以后不能過于依賴夜文康一黨。

  此時的夜文康還不知道,無形之間他就要得罪一位朝中盟友。

  其始作俑者正在他眼前,與他言笑晏晏。想著剛才韓真廉風(fēng)度盡失、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很難忍住不笑出聲來。

  “方才多謝太子殿下直言,為民女解圍?!苯粮枭晕⒎畔律茸樱刮目敌辛藗€標(biāo)準(zhǔn)的禮。

  漂亮利落,卻越發(fā)顯得腰身婀娜。

  別說夜文康了,夜辰玥的視線一時間也挪不開來。

  夜文康連忙扶起她的當(dāng)兒,她卻聽得那聲音再度響起來。

  【可惜,為人卑鄙?!?p>  嘴上還跟抹了蜜似的:“歌兒,沒事吧?都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p>  夜辰玥一把將她攬至身側(cè),望向夜文康的眼神中帶了一點點適當(dāng)?shù)奶翎叀?p>  “無妨,也要謝過雍王殿下,”她湊到夜辰玥耳邊時,語氣驟然加重,“你慢點,我差點絆一跤?!?p>  【確實是故意的?!?p>  夜辰玥笑得像開心果裂開了:“比不得你,絆了韓真廉好大一跤,還敢拿著當(dāng)朝太子當(dāng)槍使。喏,你要勾引的人現(xiàn)在還瞪著我呢?!?p>  沒錯,夜文康此時神色陰沉,看她的目光也愈發(fā)露骨。

  盡是對宿敵所有物的志在必得。

  本應(yīng)慶幸計劃初成之際,江牧歌卻禁不住想起了韓子墨要掐死她前說的那番話。

  她眼眸忽然黯淡下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p>  她淡淡拋下一句話,低聲告了退。

  徒留眾人翹首以待——百花宴,終歸是欣賞赴宴男女表演的春日享樂之宴。

  后花園是女眷休息準(zhǔn)備的場所,百花盛放,爭妍斗艷。

  劉氏陪同韓沫沫施施然而來,一到便成為了涼亭諸女眷吹捧的核心人物。

  不難看出,她依據(jù)夜文康的喜好,將韓沫沫精心裝扮了一番。

  韓沫沫一身廣袖流仙,云髻滿綴步搖,走動時藕荷色裙裾與腰間琳瑯微微搖擺,發(fā)出悅耳的叮叮輕鳴。

  本是淡雅中不失靈動的裝束,卻因她活潑的動作,難免有些吵鬧。

  “韓家妹妹琴藝不凡,勢必是要在這今日的百花宴上拔得頭籌了吧?”一位武官之女聲量最大。

  “我哪有那么厲害啊,不過是特意帶了我家的秘密武器。”

  韓沫沫羞赧地伸出指尖,在石桌上比劃了一下。

  那手勢,像是在桌上拿筆畫了個大餅。

  廊下。

  紅魚隔得遠,忍不住問江牧歌:“她到底在比劃些什么……再厲害的秘密武器,不也就是一架寶琴嗎?”

  “不,應(yīng)當(dāng)是韓真廉,”江牧歌將剛才一直捏在手心的手帕遞了出去,“令他少時成名的那幅畫,畫的就是圓形的山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要讓韓真廉幫忙,與他共同獻上一場琴與畫的聯(lián)袂演出。”

  紅魚給她換了張手帕,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張上面已經(jīng)攥得沾了血。

  抬頭,卻見她已經(jīng)從容起身。

  “可惜,今日他們不僅不會如意,還要看著她最厭惡的人,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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