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鑒定瓷碗
潘文諾跟柳盈盈說：“盈盈，你去了哪里？我還說過來陪你呢。”
柳盈盈差點翻白眼，要是沒外人在身邊也就算了，走廊中父親柳照領(lǐng)在，李超然在，連幾個員工也在。潘文諾話說得太過火。
“那大可不必。”柳盈盈說，“你也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p> 氣氛差點僵住。
潘老見情況連連給潘文諾使眼色，他說：“大侄女，我們就是想幫你辦展覽的，剛才還跟你爸聊呢?！?p> 李超然看他們演戲，搖頭，很是無語。他說話很好聽，但表情很虛偽。
潘文諾見到李超然拎的塑料袋。
很普通，像是在菜場買菜的紅色塑料袋。
李超然一身行頭不值錢，白色t恤像是地攤貨，鞋子是a貨。除去相貌堂堂，沒有出彩得地方。
當(dāng)今世界，帥也不能當(dāng)飯吃。潘文諾眼鏡是雷鵬的，腰帶一條要上萬塊，鞋子也是最新款的Lv。
比較后，潘文諾的自信心飛起。
他淡定笑道：“盈盈，咱張家園怎么沒見過這位。”
柳盈盈表情冷淡，沒好氣地說，“張家園你沒見過的人海了去?！?p> 潘文諾說：“正巧，我們約老爺子吃飯，正準(zhǔn)備下樓。你不是有東西給老爺子看嘛，我們一起看看?！?p> 潘家在張家園，也是有名的家族。潘老看東西，也有些門道。
柳照領(lǐng)叮囑，“幾位，老爺子還沒吃午飯，咱們快點看完，不耽誤時間。”
柳家老爺子，在張家園極有地位，任何人都不敢侵犯。
老人家人到晚年，作息規(guī)律，所以柳照領(lǐng)拉下臉叮囑他們。
潘文諾視線再次打量李超然手里的塑料袋。
說真的，在張家園但凡有個好東西，鐵定要盒子柜子裝著。盒子還要上好的盒子，哪有這么隨意用塑料袋裝的。
柳盈盈伸手敲敲門，也不等里面回應(yīng)，推門進(jìn)去。
她跟老爺子關(guān)系是好，是柳家唯一可以直接入門的后輩。
“回來了？”柳老站在書架旁。
“遇到個瓷器，帶給請您掌眼?！绷f。
柳老點點頭，“都進(jìn)來吧，聽你們在門口吵了半天?！?p> 柳盈盈沖所有人招手，示意可以進(jìn)門。
李超然踏入室內(nèi)。
房間非常寬大，落地窗外是廣闊的城市，視線非常好。
房間內(nèi)古色古香，地面鋪著柔軟的地毯，擺著中式家具，那紅木的沙發(fā)足足可以躺下兩個人，顯得非常大氣奢華。
“盈盈，我正準(zhǔn)備找你呢，潘老兒準(zhǔn)備幾個好家伙給你?！?p> 說話的人穿著唐裝，面堂發(fā)紅，須發(fā)皆白，氣度不凡。他正是柳家的掌門人，柳存天。
柳存天坐回大寫字臺后面，背后的置物架上，放滿書和文玩。
他比在典當(dāng)行時氣場還要強。
柳盈盈笑的很甜，她說，“爺爺，我也要找你。”
柳存天目光掃視眾人，尤其是李超然，“你還帶個朋友?！?p> 兩個人之前已經(jīng)見到過，互相點頭示意。
李超然說，“晚輩剛得到一對瓷碗，想請老前輩掌掌眼?！?p> 柳存天說，“嗯是好事，讓我開開眼。老潘也是行家，咱們一起看看?！?p> 李超然從手拎的塑料袋中拿出瓷碗，并排放在柳存天面前。
碗里白外紅，泛著誘人的光芒。
潘老和潘文諾對視一眼。
潘文諾下意識地咧嘴，他搶先說，“顏色太新，哪有保存這么好的碗，你呀，八成是被坑了！”
話說完，卻見到潘老在后面扯他衣服，似在制止他說話。
潘文諾連忙閉嘴，不敢再多言。
柳盈盈噓了他，“別吵，讓我爺爺看看?！?p> 柳存天拿起瓷碗，初時遠(yuǎn)遠(yuǎn)地看，又湊近細(xì)看，又“嗯”一聲。
然后拿起桌邊的放大鏡，對著瓷碗，里外看個遍。
看完，他不說話，把碗遞給潘老。
“潘老兒，你看嘛。”
“老家伙，你不成還要考考我啊?！迸死闲ξ亟舆^那個碗
他跟柳老認(rèn)識有幾十年，兩人年輕時就互相比較眼力。
接過碗潘老表情變得怪異，他反復(fù)看，對著光看，又拿指甲彈碗邊緣。室內(nèi)傳出清脆的敲擊聲。
“這……”潘老搖搖頭，眾人的目光就都盯著他看。
“爺爺假的吧?！迸宋闹Z問。
眾人都盯著潘老。
潘老先是看潘文諾，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失望。
“感覺是真的?！迸死险f著，眼神瞄著柳老，似在觀察他的意圖。
室內(nèi)瞬間安靜，人們都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李超然。
“啊？”潘文諾差點叫出聲，頓覺臉上火辣辣的。
“真的嗎？”柳盈盈震驚道。
李超然竟然是對的。
一直以為自己才是正確的，柳盈盈心中極為震驚，如果是真的那可值不少錢。
她秀目盯著李超然。
李超然平淡，像是早有準(zhǔn)備。
柳盈盈細(xì)想，李超然早就說過是真的。他是憑什么鑒定的？
潘文諾手指緊握，震驚的不能言語。“不可能?！?p> 柳老拿起另一只碗，不住地贊嘆，“品相這么好的，真是少見！”
“爺爺，你跟我講講，我還沒看明白。”柳盈盈道。
柳老于是侃侃而談，“總的來說，道光年間官窯瓷器，多以篆書寫“大清道光年制”，其字體要大三分，筆鋒藏暗勁。這個一看就是真跡?！?p> “年代確定之后，再看工藝，里白外紅，內(nèi)施白釉，外紅清澈，輕彈有聲，重量趁手，才是上品。”
潘老連連搖頭，他說：“可品相太好，跟沒用過一樣，沒有碗能保存這么好?！?p> 柳老白了他一眼，又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但凡碗，用過之后都會染上塵埃。只要你細(xì)聞，盛過飯的，泡過酒的，沉海底的，都會有味道留下。這只完全沒用過，又保存極好，倒也罕見?！?p> 柳老的望聞問切，是童子功。他聞的沒有味道，那肯定是沒有味道。
眾人再次沉默。
張家園不知道多少人，日夜操勞就為有天能撿漏成功。
誰能買到瓷碗這種檔次的寶貝，就算是人生大成就。
李超然不聲不響，就做到了。
他究竟是從哪里冒出的人。
眾人不可思議之余，好奇地打量李超然。
李超然說，“原來，文玩這行當(dāng)學(xué)問真多。我這點知識，還是淺薄了。”
柳老瞧著他，“你這小伙子，挺能演的。能發(fā)現(xiàn)這只碗的，只能是行家?！?p> 李超然哈哈一笑，也不接話，跟著道：“煩請柳老估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