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足夠了
傍晚,梳妝鏡前,李蕓一看著擺放在上面的紅嫁衣,心情說不出的復雜。
越嶼真的太執(zhí)著了,為了讓她想起那些記憶竟然不惜耗費了這么大的心血,來給她制造出了這么一出幻境,如果不是他自己表現(xiàn)的太瘋狂和執(zhí)念,自己講話挑破,自己恐怕永遠也不會察覺。
不過想到他這么做的初衷,李蕓一也有些理解,畢竟,心愛之人化為虛無,余下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執(zhí)念了。
你們的性格相同,底線相同,行為樣貌都相同……
想到白天越嶼說的這些話,李蕓一心中人不就好奇,自己的前生真的跟自己一樣嗎?
可就算是一樣,他們早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人了,比如,她不會再愛上越嶼。
三日后,整個永城張燈結彩,人人慶祝,互相奔走,街道上人滿為患,在從丞相府到宮殿的一路都鋪滿了紅色喜慶的布,十里紅妝,千畝良田,萬年黃金,各種奇珍更是多不勝數(shù),陪嫁的東西讓不少人既羨慕又感慨。
高閣大樓內(nèi),各路官員在酒樓上張望。
更有官員酸溜溜的感慨:“不愧是李丞相,出手就是闊綽,估計這陪嫁的東西后腳還沒出丞相府,前腳就已進入皇后的梧桐殿?!?p> “這是肯定的,你難道不知道這段時間李丞相有多么瘋狂嗎?為了那些名貴的古玩奇珍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就連最近的拍賣會呀都沒少去,能拍的全部都拍了,沒拍的也都拍了,真的是讓我見識了什么是富豪家天下?!?p> “富豪甲天下,他一個當官的,尤其還是丞相,這句話多少有些貶義呀?!?p> “管他呢,我就是想知道皇上,什么時候見過那位李小姐,怎么就這么上心,聽說前段時間李小姐不滿意婚服,皇上還特意去了一趟丞相府,百般相勸,是不是啊尚書大人?”
尚書大人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這該死的老狐貍,怎么就把話引到了他頭上?
“這是自然,皇上對皇后當然是看中的,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的迎取,不過今日是大婚,明日才該舉行皇后的典禮,百官朝拜,等到明天自然能夠看到皇后娘娘的容顏,諸位今日不必如此著急?!鄙袝笕诉M退有度的說道。
也就這幾個愛瞎逼逼的在這里胡說八道,沒看到那幾個平日里與李丞相干仗干的厲害的都沒吭氣嗎?
他們不是不吭氣,而是不敢,就在昨天他們準備進行小動作,破壞今日的大婚時,皇上把他們?nèi)空偃雽m,挑明了話題,嚴重警告他們,如果今日這場婚禮不能夠圓滿完成,就要誅他們的九族。
對于這話,他們不敢不從,若是放在以前,他們可能還要回輕視一兩分,可是半個月之前,皇上剛剛動了那些武官,收了他們的兵權,降了他們的官職,甚至有些人還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他們可不敢步他們的后塵。
索性,他們自己也想白了,不管皇上是因為什么原因瞧上了李丞相的女兒,還是背地里想搞什么小動作,那都跟他們無關,他們只需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至于以后會不會繼續(xù)針對李丞相,估計是不會了。
皇上如果想要動李丞相,那么就不該是對他們這個態(tài)度。
皇上都不想去動的人,他們怎么敢去動,更何況,李丞相女兒是當朝皇后,男人最怕的是什么,枕邊風,他們還是收斂著點吧,以后有機會了,主動去跟李丞相賠一個不是,以前的事也就越消云散了。
皇宮大殿里燈火通明,月色籠罩,更襯宮殿的繁華無比。
皇室宗族的人在朝堂上坐滿了,李蕓一隔著紅蓋頭看見隱隱約約坐了一屋子的公主皇叔……
李蕓一輕輕的扯了扯越嶼的衣袖,他都已經(jīng)做到了皇上的份上,該不會還要拜這些人吧?
越嶼輕輕的笑了一下,低頭在她的耳邊問:“皇后有何事?”
“不是說就走個程序,我們何時入洞房?”李蕓一壓低的聲音說。
越嶼愉悅的笑了笑:“這個不著急,很快的,皇后實在著急的話,現(xiàn)在也不是不可以?!?p> 李蕓一翻個白眼,想到他看不見,又用手輕輕的扭了他一下,扭完,忍不住皺了皺眉,她這是出于自己的心理還是出于原主的心理?
思來想去,李蕓一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干脆搖了搖頭,管他呢,先把這些考研經(jīng)歷過去再說,至于以后……
李蕓一又看了看越嶼,想必他們兩個應該不會再相見了。
真的不會再相見了嗎,可是師父說,明明滅滅,終不可斬斷,自乏其擾,方有此劫難。
自乏其擾,她現(xiàn)在就算是自乏其擾么?
越嶼牽著女子的手往前面走,卻發(fā)現(xiàn)拉不動,知道她這次陷入了思考,也不打擾,默默的站在一邊等著。
皇室宗族的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怎么了,一個個好奇的大量著站在大廳中間的一對新人。
越嶼一道眼神過去,所有人頓時收回了目光,畏畏縮縮的不敢說話。
這個侄子/表哥/表弟,真的是太怕了,也不知道小時候是怎么輕視他的,居然忽略了這么一匹狼,以至于他們現(xiàn)在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這也是唯一一個干忽略他們皇室宗族的皇帝了,想當初先皇在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征尋他們的意見再做決定?
過了足足一刻鐘,李蕓一才醒悟過來,她就是她自己,不是原主,也不是越嶼心里的那個李蕓一!
“想明白了?”越嶼輕笑一聲,目光寵溺的看向李蕓一,眼底全是柔軟的愛意。
李蕓一點頭,將自己翻然醒悟的感觸說了出來:“我不是她,你也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越嶼,我們都已經(jīng)變了,只不過我變得更加徹底,忘記了以前,就算現(xiàn)在想起來了,那也不過是前生的一場夢,跟我沒太大的關系,有的不過是片刻的感慨與嘆息,其余的就再也沒有了?!?p> “這就足夠了?!痹綆Z笑的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