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先皇儲君一夕之間橫遭禍事,當時朝野上下一心要賜死儲君,便是先帝也沒能救下他最心愛的兒子,正個東宮上下全被賜死,血流成河,為此先帝才會一病不起,可惜到最后也沒能為儲君洗脫通敵叛國的罪名!”謝氏想起往事忍不住感慨道,當年東宮通敵一案牽扯甚廣,東宮一脈血脈滅絕,何止是一個“慘”字能概括的!
凌泓瀅也想起自己父王母妃還有祖母曾感嘆過,先皇太子是含冤而死的,只可惜做局的人太高明了,所有的證據(jù)幾乎天衣無縫,若不是因為相信太子的為人,他們也會認為太子是罪大惡極之人,畢竟一國儲君通敵叛國,何止是罪大惡極,為此先皇太子連皇陵都沒資格入,最后還是先帝力排眾議將自己的太子單獨安葬。
只是安葬在何處旁人無從得知,可能是為了自己兒子死后安眠,先帝便是拖著病體和朝野上下周旋,也沒讓自己最在意的兒子暴尸荒野,這件事最后也在先帝駕崩后再也無人追究了!
凌泓瀅想到這兒,忍不住心里咯噔一下,她記起父王還在的時候,曾經(jīng)帶她祭拜過的一處孤墳,父王在世的時候可是對他那位皇長兄推崇備至,若是……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祖母在皇祖父駕崩的前一年備受寵愛,幾乎日日伴君駕,再有祖母和早逝的皇祖母的關(guān)系,凌泓瀅覺得皇上打壓安王府或許不止是忌憚父王那么簡單。
畢竟當年的奪嫡,哪怕祖母備受帝寵,父王也不曾參與,甚至因為剛大婚不久,被祖母求了皇祖父,讓父王帶著母妃離京游歷,康王叔父是因為見證了皇上當年奪嫡的舊事,所以一直打壓康王府,那么父王呢?就因為父王也是皇祖父的兒子?顯然不止是如此,那這些年皇上對安王府的打壓,這其中的緣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君姑,當年之事我聽父王和祖母多少提起過,父王對他的皇長兄推崇備至,祖母也夸先皇太子是人中龍鳳,這些年,京中無人敢提舊太子往事,舊太子名望甚高,怎么會落得這般結(jié)局,父王曾感嘆不過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只是這通敵的罪名怎么會落到那個時候的當朝儲君身上?!?p> 凌泓瀅聽多了自家人的贊譽,現(xiàn)在倒是想聽聽謝氏這樣的外人對自己這位大伯父的看法,便忍不住輕聲的問道。
謝氏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那個時候朝野上下一心要扳倒東宮,雖然都心知肚明東宮是冤枉的,為了自己的仕途都不得不要拉下東宮的儲君之位,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當時你君舅駐守邊疆,等他得到消息趕回京都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東宮上下無一幸免!”
“不都說當時東宮名望頗高,那些追隨東宮的屬臣呢,難不成也全都一起蒙難了?”凌泓瀅有些不解的問道,當初她不是沒有問過自己的父王母妃和祖母,只是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謝氏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說:“有一小部分是跟著蒙難了的,但是大多數(shù)都倒向了當今陛下,還有一部分直接保持中立,當時從事發(fā)到朝野上下皆知,再到先帝處置,前后不過三天,事情發(fā)生的突然解決的也突然,當時我雖然也在京中,但是感覺還沒有回過神來,東宮全部罹難,忠心的屬臣也全部蒙難!這事幾乎就成了懸案迷案!”
凌泓瀅忍住心悸,搖了搖頭說:“都是過去的舊事了,不提他了,對了君姑,這些年我一直閉門守孝,對于秦王府并不怎么了解,君姑對秦王府了解嗎?了解的話和清惠說說?”
“秦王府?我也不怎么了解,這些年因為太子妃的緣故,我們秦家和除了東宮之外的其他皇子來往并不頻繁,這秦王我倒是比其他皇子了解一些,畢竟秦王的文采過人,便是太子殿下也曾親口夸獎過,不過這人品好像不太好,四郎五郎六郎他們幾個這幾年交友廣闊,對這秦王感官不太好?!?p> 謝氏看了看凌泓瀅繼續(xù)說:“四郎他們雖然有些紈绔,但是從不背后詆毀別人,若不是人品實在堪憂,四郎他們也不會在我面前提及,讓我外出應(yīng)酬的時候,小心秦王府的人,此次給我們秦家下請?zhí)率遣粦押靡?,清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p> “好,我會小心的,君姑放心,以有心算無心,只要秦王府不明目張膽的與我們護國公府作對,想來那些小伎倆也傷不到我,到時候我會讓內(nèi)衛(wèi)暗中跟隨保護,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的。”看著謝氏擔憂著急的樣子,凌泓瀅急忙安撫道。
這話倒也不是安撫謝氏,凌泓瀅向來信奉“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此次前往秦王府,知道或許會有危險,凌泓瀅又怎么會不保護好自己,讓人有可乘之機呢!
謝氏聽了凌泓瀅的話倒是安心不少,便只是輕輕的勸解道:“清惠,君姑知你出身皇室,但是現(xiàn)在皇家新一輪的奪嫡又開始了,雖然東宮太子妃出身秦家,說我長女,但是秦家現(xiàn)在經(jīng)不起折騰,便是想助東宮也是無能為力,君姑不是自私,而是我不能讓你和四郎他們兄弟陷入其中。”
“哪怕是對不起太子妃,我也不能讓你們成為這棋盤中的棋子,便是將來太子妃怨,讓她怨我就好,你君舅他們戰(zhàn)死沙場,卻引來宮中的忌憚打壓,你四郎他們兄弟成長起來之前,秦家不能毫無顧忌的助力東宮,清惠,你是秦家婦,我也不能讓他們把你當做棋子,秦家現(xiàn)在護不住身為太子妃的長女,卻一定會護好身為秦家宗婦的清惠!”
凌泓瀅明白謝氏的顧忌,但是沒想到謝氏會將這些話直接坦蕩的說在明面上,忍住心里的感動,輕輕的說:“我明白的,君姑不用擔心,雖然現(xiàn)在又起風(fēng)了,可是皇家何時風(fēng)平浪靜過,東宮兄長并不是無能之輩,雖然他顧忌頗多,但是護住兄嫂還是沒問題的,再說,現(xiàn)在的邊疆還靠秦家的威名靠四郎他們兄弟,宮里便是想要打壓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其他皇子便是再蠢,也不敢觸怒當今皇上,我們且走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