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容易過,王虎和張豹竟然還先回來了,這回帶來了五袋的鹽,這一帶販私鹽的不少,他們這個是小本買賣。
王虎看著島上沒多少人,覺得很奇怪,看到舒華在哪兒拔鴨子毛:“丫頭,他們?nèi)四?。?p> “我爹娘在房里,宋叔他們?nèi)P州城了,說要消遣。”王虎咧嘴笑了,這幫狗貨尋歡作樂也不等他,突然也覺得有些想了,回頭沖著張豹喊道:“那幫狗入的,竟然不叫我們,走,咋們哥倆也去揚州城刷刷,這揚州的姑娘可是水靈得很吶?!?p> “有點貴吧,虎哥,這揚州城的姑娘一夜可不便宜啊?!睆埍行┎辉敢狻?p> “嘿,找些便宜得唄,這關(guān)了燈,還不都一樣???”
是這么個理,張豹點頭同意了,只是這衣服要換一換,忙了一天了,身上都有味道了。
洗澡也很簡單,脫了衣服,往湖里一鉆,泡一會兒就是了,上島換了干凈衣服后就走了。
那五袋鹽還露在空氣里,陸鐘看著是下意識的害怕。很想搬,但自己現(xiàn)在還在恢復(fù)時期,搬不動。正在琢磨阿基米德的杠桿定理呢,舒華走過來,一個人全抗走了。
我是個廢物點心,真的。人對力量的崇拜是與生俱來的。陸鐘只好做些簡單的工作,架柴,燒火。
這一會兒,那五個出去打漁的回來了,為首的叫做倪二。看著陸鐘在這里弄火,倪二問道:“小子,他們?nèi)四亍!?p> “都去揚州了,說是去消遣?!标戠姷?。
嘿。這幫狗入的,這幫人還不知道這群老光棍去揚州干什么啊。立刻就熱鬧起來,七嘴八舌的說,然而這伙人不虧是還有這顆打漁心的人,比較精打細算。
最好一致決定去小柳樹村,去找他們村的劉寡婦和李寡婦。他們是老主顧了,熟得很。人夠勁兒,還便宜,沒得說,簡直是兩個女菩薩。
臊皮!人一旦下了這個心,就再也攔不住了。那伙人卻連衣服也不換,臟就臟唄,那倆寡婦還饞這個哩!幾個同道中人笑嘻嘻地走了。
篝火燒的正響,舒華把鴨子穿在木棒上,架在火上,做烤鴨吃。
便烤便刷醬,醬就是醬油醋這些混在一起,刷在鴨皮上面,顏色紅得漂亮。香味是漸漸出來了,舒老大和常七娘也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閨女,這鴨子不賴,聞著就香。”舒老大拿著鼻子使勁聞。
“那可不,也不看看她娘老子是誰?”常七娘是滿臉的驕傲。
“伯父,伯母來。”陸鐘請他們坐。
舒老大有些不高興了:“都自己女婿嘞,還這么見外。”
陸鐘道:“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等娶過門了,規(guī)矩再改?!?p> “這讀書人就是不一樣,講究!”舒老大看著常七娘,兩人就在那里笑。
常七娘是越看越高興,從鴨上取下一只鴨腿,就往陸鐘手上送。
陸鐘也不好推脫,首先入口的就是鴨脆甜的外皮,外皮被烤的起泡,泡泡里包裹的卻不是油,而是帶有一絲極酸氣息的感覺,就是這酸味一下子讓脆的外皮變得一點不油膩,反而發(fā)揮了更加酥脆的口感。
牙齒咬到皮下的脂肪的時候,也不覺得是油膩了,就連陸鐘也不得不承認,這哪里是肥油,簡直是豐腴美味還帶著清香氣息的某種好吃的、入口即化的果肉帶著肉味。
而脂肪下面則是薄薄的一片鴨瘦肉,一點也不柴,浸潤了油脂和青梅的清香,一下子讓嘴里這塊鴨肉鮮美到極致。
人類進化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吃肉,這句話讓陸鐘深刻的理解了。
活著就是為了吃這樣美味的肉。
一塊最肥膩的鴨肉反而一點不膩,吃起來滿口的清香,富有咬感的外皮,酥酥脆脆的,清香的好似果肉又不失肉味的夾層,嫩到不可思議的鴨瘦肉,這就是陸鐘的感覺。
聽完陸鐘的描述,把舒華講得都不敢相信了,自己的手藝真那么好,撕下一口鴨肉放在嘴里,不怎么樣啊,過后回過味來,好像還行。
怎么有點甜呢。
這鴨子當然沒有得糖尿病,舒華的手藝也沒那么夸張,那鴨子也卻是烤的不錯,陸鐘說的是夸夸群里面的話術(shù),只不過那個是說燒鵝的,卻被陸鐘拿來說烤鴨了。
人真的很需要夸夸,鴨子吃完,舒華很想跟陸鐘貼貼。兩個人并肩依著看月亮,陸鐘摸著舒華的手,指如蔥根,膚如凝脂,可以去做手模了。她的另一直手,又環(huán)上了陸鐘的脖子。
陸鐘的脖子頓時咽了一口氣,這樣的手,用力一點會被擰斷的吧。
夜色正闌珊,微微熒光閃閃,一遍又一遍,輕輕把你呼喚,陣陣風(fēng)聲好像對我在叮嚀,真情怎能忘記,你可記得你曾許下的諾言,愛我情深意綿,夜色正闌珊,微微熒光閃閃,一遍又一遍,輕輕把你呼喚。
月光下,舒華看著陸鐘的臉,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口干舌燥了,朝著陸鐘聞了,陸鐘也呼應(yīng)著閉上了眼睛。
一股狠勁兒的風(fēng)將篝火吹滅,島上一片黑漆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