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黃昏日下,余暉輕輕地撒在了屋院中,附上一陣暖色的溫度,連帶著枝頭的葉稍都翹了翹。
“白梔,這封信放進暗格里?!迸苏f著,停了手中的筆,合上了書簡。
“好?!?p> 白梔走到架前,將一個有拳頭大的青瓷藥瓶挪開,打開了后面的墻板,按下了里面的開關(guān),隨即又把墻板合上。
這時候,“咔噠”一聲,墻角里的一塊墻板突出來,赫然是一個長匣子,大小也只堪堪可以放下那封信。
白梔妥帖地將信放進去,將那塊墻板推進了墻里,合上的時候那塊墻板就像沒有動過的痕跡一樣。
“公主,計劃還是一樣進行嗎?”
“嗯。”施雪淡了淡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陛下,近來天氣涼了些,喝些湯養(yǎng)養(yǎng)。”納蘭浮生溫婉地笑了笑。
“好啊,愛妃有心了?!被实坌α诵?,看上去甚是高興。
“對了,此次巡游未帶上你。是朕想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再奔波了,好好養(yǎng)著身子?!被实鄱⒅{蘭浮生,細微地觀察她面上的表情。
“多謝陛下體諒?!奔{蘭浮生的聲音輕緩,好像真的在感謝皇帝一樣。
皇帝沒說破,仍是一面笑意。
“高隨,高隨!”
“老奴在!”高隨聞言叫道。
“朕過些時日巡游,玉璽你得替朕好好保管啊!朕看你就將那玉璽放在御書房左邊第三個格子里吧,省的到時候回來找不到了!”皇帝看著高隨,絲毫沒有管旁邊的人。
納蘭浮生不動聲色,并未開口。
“好,老奴這就去。”高隨退下。
到高隨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納蘭浮生開口。
“陛下,我有些累,就先回去歇著了?!奔{蘭浮生說著,揉了揉眉心。
“好,愛妃去吧,朕也該批這些奏折了!”皇帝笑著,眼底里有些深意。
納蘭浮生并未再去看他一眼,白菊扶著就走了。
看到納蘭浮生走了以后,皇帝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天,還是要來了。
——
施杞弈回到府里后,看著躺在床里的小孩,不由笑了笑。
“阿淇,今天我去見了四妹妹?!蹦腥艘羯珳厝幔犉饋硎质娣?。
小孩定定地看著他,臉上的肉有點多,顯得有些可愛,眼睛圓溜溜的,像珠子一樣,胡亂地揮舞著小手。
“四妹妹提到了你,還說想來看看阿淇,看看阿淇在干嘛?”男人修長的指尖碰了碰小孩的肉手,看著小孩的樣子好像看到了她。
施淇才一歲多,但眉眼間就有了和楚祜相似的地方。特別是這雙眼睛,和楚祜有了三分像。
他第一次見楚祜的時候,就被她那雙墨圓透亮的眸子給吸引住了。他從來沒覺得有人可以擁有這么純凈的眸子,她看起來真的好像一個仙女,渾身上下都有種明媚溫暖的光。
楚祜快走的時候,也是那雙眸子緊盯著他,要他好好照顧施淇。他親眼看著那雙水潤的眸子里染上了別樣的,不該有的情緒,里面摻雜著的是痛苦,是不舍,全是一團亂麻。
后來他的仙女回到天上去了,留下了另一個小仙女。
“阿淇,答應(yīng)我,好好陪著我?!笔╄睫扔行┦?,指尖碰了碰施淇肥嫩光滑的臉蛋。
施淇好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樣,那兩只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施淇奕的手指,好像在給他回應(yīng)一樣。
施杞奕愣了下,反應(yīng)過來后才沖著施淇又笑了笑。
施淇的名字是楚祜取的,但她沒告訴他是什么意思。
其實他不用猜,也知道這只小狐貍想告訴自己是什么意思。
——
“娘娘,公主送了信過來?!卑拙諒暮欣锇研拍昧顺鰜?。
納蘭浮生打開,把信看完后久久沒有開口,眸中有著看不清的思緒。
“怎么了,娘娘?”
納蘭浮生把信給了白菊,白菊看完后很久才開口。
“陛下是不是……”白菊問道。
“我也不知道?!奔{蘭浮生沒想明白,這可能只是個巧合吧。
“嗯,那娘娘先休息吧?!卑拙辗鲋{蘭浮生走到了屏風(fēng)里。
“嗯?!?p> ——
“阿儀,此次巡游陛下只帶些年輕小輩,你可是不開心了?不若我?guī)愠鋈ス涔??”白黎關(guān)切地問著。
“并未,我只是最近有些乏?!笔﹥x看著池中的蓮花,思緒翻飛。
“阿儀,先回屋歇著吧?!卑桌杩粗﹥x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子自那一次外出祈福后就變得不好了。
“……好。”施儀淡了淡聲音。
白黎扶著施儀進了屋。
兩人站在一起甚是般配,女子溫婉可人,男子溫文爾雅,令很多人稱羨。
但施儀覺得自己對白黎并沒有心悅之情,什么感覺都沒有。她總覺得自己忘記的是很重要的事,但她實在是想不起來。
白黎看著她很擔(dān)心,她有事也不會輕易和自己說,他怕她自己一個人這樣會出事,可他也沒有辦法。
那天下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像是要把天地都染上三分涼色。
又好像是老天爺在可惜什么。
——
“三哥,明天我們就要出發(fā)去巡游了,你這是在做什么?”孫原看著孫浦在那搞什么女孩子家家的東西,不由覺得丟人。
“……說不上來,我就是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此次巡游會有大事發(fā)生?!睂O浦皺著眉頭,不知道是為這次巡游擔(dān)心還是因為手上的東西難弄。
“那你做這個又有什么用?”孫原蹲下來仔細端詳?shù)?,只見那藍布上秀了一片白,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希望……可以為她保平安?!睂O浦無奈地笑了笑,仍是專注著手上的功夫活。
“你!你好端端的孫家好兒郎,竟然為一個已婚女子繡花?。俊?p> “你這傳出去,是要讓我們孫家被人笑話嗎?”孫原立馬氣得站直了,面色上帶著幾絲憤怒,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天大丑聞?。。。?p> “噓,噤聲!”孫浦忙抬頭,食指豎在唇前,眼睛四下瞟了瞟。
孫原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兩個手掌立馬就掩住了嘴巴,生怕再露出一個字。
孫浦看見他這幅模樣,也是懶得再管他,索性就又做起了手上功夫。
淺藍色的布料上繡著一朵……奇莫怪樣的蓮花,白白的幾團疊在一起,看上去甚是滑稽,有點好笑。
孫原反應(yīng)過來孫浦在耍自己,也沒好氣地跺著腳走了,反正他怎么斗也斗不過他,還不如走了算了!
這天早晨陽光懶懶地撒著,天上的云也悠悠的飄著,好像一切都慢下來,都在為某個男人停留。
那個男人心里苦的泛起了甜,腦海中全是曾經(jīng)在一起交談,歡笑的畫面,翻來覆去地不肯放過他。
猛的一失神,手指被針刺破,流出來的鮮血紅的很讓人刺痛難受。
他說不上是哪里疼了,就好像掉進了漩渦里,半刻沒有安心。
鷺九蕭
孫浦:沒想到最后還要虐我??????????? (其實施儀失憶后就沒有再見過孫浦了,當(dāng)時兩人都沒有表明心意,但都心悅對方,后來失憶了以后,孫浦覺得是自己害她成了這樣,白黎接近施儀,孫浦也知道,是默默許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