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低賤
盛姝笑意盈盈,溫婉柔順的應(yīng)下,“好。”
燕北驍眸光流轉(zhuǎn),在她面上停留了片刻,并未看出什么異樣來。
“那就隨孤回宣光殿吧。”
燕北驍試探性地輕撫上了她的臉頰。
盛姝也并不慌張避及,反而羞澀的垂眸淺笑,微微點頭,映著兩個小梨渦甚是可愛醉人。
燕北驍還是不動聲色的放開了她,轉(zhuǎn)身就走出了殿門。
盛姝很是順從的跟了上去。
途中,二人皆是沉默著,燕北驍總有種難以名狀的異樣感覺,余光不時瞥向她。
許是太過安靜了,燕北驍便先是開了口。
“舒妃手上的傷可好些了?”
假惺惺!
“嗯,好多了,多謝君上關(guān)心。”
燕北驍冷笑,他才不在乎!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孤的外衫用過便不還了?”
“臣妾不敢,臣妾也多次派過人去送……”
盛姝并不繼續(xù)說下去,只管答他的話即可,反正他心知肚明。
燕北驍面上陰晴不定,“舒妃自己不會送?事事都勞煩他人,未免也太嬌慣了些?!?p> 盛姝只管先順毛捋,“臣妾知錯,明日一大早就親自送來?!?p> 燕北驍沒有再說,腳下卻是加快了,二人已然回到了宣光殿。
這會就寢著實還是早了些,但燕北驍卻偏偏就要直接了當(dāng)?shù)倪M入正題。
偏殿之中,燕北驍一身英挺的立在榻前,很是自然的抬起雙臂。
盛姝當(dāng)然明白他的意思,且這可是燕馥雅特意給她制造的機會,她可得把握好才行。
燕北驍猝不及防下腰身就被她抱住,一陣溫軟跌入他的懷中。
盛姝主動將頭靠在他胸膛,柔聲細(xì)語,“多日不見,舒舒很是想念君上?!?p> 燕北驍一時愣在原地,低頭看著她熟悉的側(cè)顏,清淺的笑容躍然于心。
恍惚間若時光倒流,一切都還在,似乎從未改變過……
他的目光立時變得熾熱灼然,氣息紊亂,情不自禁的輕喚,“姝姝……”
盛姝嬌柔回應(yīng),“嗯……”
同時也動了動側(cè)臉,想找個稍微舒服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
在燕北驍這里從來就沒有舒服!
燕北驍激動不已,一顆心怦然熱烈。
夢里千百回的輾轉(zhuǎn)留戀,思念將成瘋魔。
此刻唯有緊緊抱住她,才能更深切的感受到這不真實卻也觸手可及的幸福。
她就知道對他有用!平日里裝得那般正經(jīng),實則色欲熏心!
不然那晚也不會對她如此餮不知足……
今晚這一身紅衣裝扮幾乎同她服毒那日一般無二,可是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
盛姝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抹邪魅狡黠,側(cè)頭在他耳畔低語,“君上,舒舒愿常伴左右。”
燕北驍癡笑,動情的喃喃,“姝姝,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舒舒不會離開,舒舒還要跟隨著大長公主日日為君上祈福,保佑君上康健順?biāo)炜珊茫俊?p> 盛姝抬頭,略略回避右臉,將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胸膛。
揚著一張明媚的笑臉,一雙美眸彎成甜甜的弧度,泛著耀眼的星芒,靈動,絢麗。
燕北驍癡然迷醉,雙眸迷離,微顫著手想要去觸碰。
遲疑中還帶著絲小心翼翼,仿佛一不小心美夢就會幻滅成空。
盛姝果斷抓住他的手放在臉頰,笑著問道,“君上,你還沒回答舒舒呢?可好?”
燕北驍唇角輕揚,心神蕩漾間眸色若春水,柔軟多情,“好?!?p> 盛姝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便不再多糾纏,眼神嬌媚撩人,帶著絲絲誘惑之意,將他的手慢慢向下滑去,直至鎖骨處。
“君上的那位故人可是也叫姝姝?現(xiàn)在又在何處呢?
若是君上喜歡,臣妾可以永遠(yuǎn)不做易落,替代她……”
盛姝適時開口,將臉緩緩靠近上去,故意微轉(zhuǎn),那處紅痕清晰可見,在他面前不斷放大。
眼見就要觸碰到他的唇。
盛姝在賭,賭他的恨。
燕北驍一瞬間回神,似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瞳孔驟縮冷凝,心頭一窒。
驀然身子后傾,立時抽出自己的手。
如同被臟東西附身般的嫌惡,將盛姝狠狠的推開,直將她摔在地上。
隨之而來的唯有冷戾暴怒。
燕北驍語氣冷硬,似還帶著絲咬牙切齒般的恨意,“下賤!”
一時之痛罷了,盛姝撐起身子,坐在地上平靜的望著他。
“君上,您不愿讓臣妾侍寢?”
燕北驍甩袖冷哼,轉(zhuǎn)身甚至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你不配!”
剛剛怎么就一時鬼迷了心竅,竟還對她動起了欲念……
他早就該清醒了,她的姝姝又如何會做出這般輕浮舉動來!
盛姝起身,平淡無波的開口,“既是如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p> 燕北驍惱羞成怒,無以復(fù)加,“給孤滾出去!”
求之不得!
盛姝快步退了出去,心中憋悶得厲害,只覺眼眶都有些酸意,卻也同時松了口氣。
兩個彼此恨著對方的人,注定是不能花好月圓的!
——
次日,盛姝被燕馥雅又是好一頓討伐訓(xùn)導(dǎo)。
明明絕佳的機會,人都進了宣光殿,居然還是未能留下侍寢。
盛姝正好借機再推動一把,信佛之人,虔誠二字,看得可比尋常人更是重些!
盛姝一臉委屈為難,“大長公主,臣妾也想,只是近期身子總是不爽快,就似莫名其妙得了怪病一般,心里也是慌得厲害。
只怕……只怕是佛祖怪罪臣妾言而無信,要來降罪懲罰……”
燕馥雅皺眉輕斥,“不許胡說!”
隨即卻是一臉深思之態(tài)。
去青龍寺進香就定在五日后。
所幸燕馥雅也算遂了她的心愿,原本也就是大長公主可以自行決定的事。
盛姝心里明白,她那般說也不過是想讓自己稍稍好過些罷了。
沒有寵愛的后妃,天天守著她一個長輩也終不是什么長久之計。
只是,這樣的好意,盛姝無法承受,也不敢承受。
不自覺摸了摸胸口的小銀鎖,師傅教她的有備無患還是很有用的。
諶厲瀾那時準(zhǔn)備的藥物,這次也算物盡其用了。
都律國王宮。
后花園水榭涼亭下,擺放著一方棋盤。
君王諶宗徹面容平和,正氣定神閑的看著對面的諶厲瀾。
二人中間還立著一位身著官服的嘉議大夫,正饒有興味地觀棋。
“瀾兒可是還沒想好該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