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謀權(quán)
說好的當時只是操辦國喪,如今倒好,新王不繼位,諶厲瀾便還就霸著這個攝政王之位了。
甚至還開始處理起都律國的政務(wù)來。
單是這奏折,也是批閱了十來天了,每日接見的朝臣也是三三兩兩,絡(luò)繹不絕。
諶景潤絕不能任由事態(tài)再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
諶厲瀾似是恍然大悟的模樣,眸色微動笑道。
“既是如此,不如臣弟明日午時就在宮中設(shè)下答謝宴,將眾位朝臣邀來,再提及此事,定當遂了四哥的心事,可好?”
諶景潤并不能完全判斷他最后那句話的深意,當下卻也別無他法,唯有暫且點頭應(yīng)下。
——
清晨,盛姝醒來之時,才得知父子二人已然離開了。
林佑告訴他,昨夜子時,宮里突然來了人,似是有什么緊急事務(wù)等著燕北驍處理。
盛姝直氣得吃不下飯,這混蛋果然還是防著她,竟將阿辭看得如此緊!
即便是大半夜都還要折騰孩子,就似是生怕被她帶走了一般。
云若勸了許久,都不見她神色松動。
盛姝有些后悔此次對他太過手軟了,暗暗盤算著下一次見面,必得給他點教訓才是……
次日,臨近午時。
諶厲瀾這個攝政王的邀請自是十分有用的,名單里的朝臣們是無一缺席,紛紛如約而至。
既是答謝宴,王子位列除了諶景潤,諶懷仁和諶銘哲也是要如常出席的。
只二人似相互看對方不順眼,偶有目光交匯,也皆是沉著張臉。
諶厲瀾身坐上方主位,宴會剛開始,便有朝臣打著關(guān)心攝政王身體的名頭,借機送上名醫(yī)。
“有勞馮大人費心了,日前攝政王就一直由老臣尋的名醫(yī)調(diào)理,如今身子已是大好了?!?p> 徐左柱國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子,水面激起陣陣漣漪,水下卻是人心浮動難測。
諶景潤指尖驀然收緊,面上依然平靜。
“左柱國,這馮大人也是一片好意,五弟的身子向來反反復復,多看看幾個名醫(yī)也好,人都送來了,倒不如也瞧瞧看,說不定哪天還真能痊愈呢!”
這幫畏畏縮縮不利索的朝臣,難不成還真以為這個病秧子攝政王能穩(wěn)下什么大政不成?
還吊著新君之位不肯決定,如此就再來挫一挫他們的無用小心思。
諶厲瀾順勢而為,唇角也是多了絲意料之中的滿意弧度。
“嗯,四哥果然對臣弟關(guān)懷備至,那便將這位名醫(yī)請上來,本王近日也是多有服藥針灸的,只覺身子爽利不少,倒是也想看看成效如何。”
隨后,一個身穿灰白長衫,頭發(fā)雪白的七旬老頭便被傳了上來,看著倒也有幾分名醫(yī)的神態(tài)。
諶厲瀾坦然伸出手臂配合他診脈。
老頭指尖微動,眉心不時微蹙,再到緊蹙,一臉復雜,又欲言又止的模樣。
眾人皆是看在眼中,諶景潤三兄弟也同是暗暗松了口氣。
可下一刻,那老頭卻說出了讓眾人皆是色變的話來。
“不知攝政王到底要診何病?。坷闲喾磸驮\脈確定,這脈搏雖不甚有力,可也如常,稍稍注意飲食,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日便好,身子還算康健,也并無其他病癥啊!”
諶景潤心下一緊,唇角的笑意,卻似是一副嘲弄意味。
“馮大人,你怕不是被騙了吧?到底是在哪找的庸醫(yī)?怎的連個病都診不出來?”
眾人皆是看向馮大人,等著一個交待,這樣的消息真假之間可是差著很多東西的……
“回攝政王殿下,老朽行醫(yī)幾十載,雖不敢妄自夸大醫(yī)術(shù),可這有病沒病還是診治得出來的,倘若諸位若是不信,還請攝政王將宮中的太醫(yī)找來驗證一番。”
老頭一身骨氣,雖身份低下,卻也說話硬氣,不卑不亢。
諶厲瀾抿唇不語,只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下方眾人。
諶景潤眼底漸升起絲絲狠厲,“那便就宣太醫(yī)來,也好讓你這庸醫(yī)心服口服!”
太醫(yī)的到來并未讓事情有所反轉(zhuǎn),反而更是朝著諶厲瀾希望的方向發(fā)展。
借著太醫(yī)的口,他向在場所有人宣布了一件重大的事實。
當今攝政王多年的怪病已然痊愈!
眾人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五弟這病當真是生得巧,痊愈得也正當時??!只是不知這新君之位,是否五弟這個攝政王也有興趣參與其中呢?”
諶銘哲深知自己失了機會,卻也絕不能容忍被他人白白撿了漏,倒真是兩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他便故意將話挑明,如今突然半路殺出個能與諶景潤抗衡的勁敵,倒也讓他心中突生出了幾分快意來。
此時正是煽風點火的絕佳時機,看他這陰險狡詐的四弟又該當如何!
“五弟,四哥可是記得你要當攝政王之時說過,絕不參與這新君當選之事,且新君繼位了,你便辭去這攝政王之位,當時諸位大人皆在場,想來五弟應(yīng)是不會食言的吧?”
諶景潤又如何愿意給他這個機會,籌謀蟄伏多年,明明就只差一步了。
誰也休想擋在他前面!
“幾位兄長不必憂心,臣弟今日設(shè)下宮宴,一來是為了答謝諸位大臣為我都律國的辛勞盡心,二來便是要提及新君繼位之事的?!?p> 諶厲瀾溫潤淺笑,意氣內(nèi)斂于胸,盡顯沉穩(wěn)之態(tài),看著倒也有幾分先王的做派。
諶景潤越發(fā)覺得不順眼,語氣不由得冷硬了幾分。
“五弟可是有了打算?”
朝臣們面面相覷,皆是一副凝重卻也復雜的神情。
諶厲瀾笑而不語,只抬了抬手,便由宮人領(lǐng)上來六個孩子,整齊排列在下方對著他行禮。
“見過攝政王,見過大哥、二哥、四哥?!?p> 諶景潤眸色幽深,深有意味的問道,“五弟帶他們來是何意?”
“如幾位兄長所見,同是父王的子嗣,便都該有資格參選,既然新君人選遲遲難定,那就不妨也考慮下幾個弟弟,請諸位放心,無論最后新君選定何人,本王皆會盡心輔佐,保我都律國安穩(wěn)?!?p> 諶厲瀾話雖說得慷慨無私,可言下之意卻是直接就將諶景潤已然排除在外了。
甚至還表明這攝政王之位,他也是坐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