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圣杯吃掉的不是你操縱的蛇，而是依附在那些蛇上的精神，那是你的‘靈’?！?p> “靈？”
“通俗的說，就類似于我們所說的靈魂，靈是包括龍族和混血種在內(nèi)釋放言靈的媒介，在你使用言靈命令你的蛇群的時候，你的部分精神會隨之依附在那些蛇身上，圣杯實際上只對你附著在蛇上的精神產(chǎn)生了吸力，但蛇無法脫離你的精神獨立存在，因此你產(chǎn)生了錯覺，認(rèn)為你的蛇被圣杯吃了下去。”
“靈魂作為祭品，聽起來像是中世紀(jì)曲解煉金術(shù)產(chǎn)生的黑魔法，或者是某種鬼故事。”芬格爾咂咂嘴。
“龍族從卵和沉睡中醒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攝取足夠的養(yǎng)分，這座遺跡在這種鬼地方，無論我們要面對的龍類是蘇醒還是復(fù)生，他都應(yīng)該盡可能地收集足夠的食物，而擁有龍血的混血種應(yīng)該就是他們最好的食物?！标惸卮鸬脑捄孟裼行┢}。
“但事實和這種合情合理的推測相悖?！敝Z爾·瓦特皺了皺眉頭，顯然領(lǐng)會到了他潛藏的意思。
“沒錯，學(xué)院的教授在得到營地現(xiàn)場留下來的視頻時就產(chǎn)生了疑惑，龍類釋放大范圍的精神控制時為什么現(xiàn)場留下的只有普通人的尸體？這些尸體即使沒有龍族的基因，在冷血的龍類眼中也應(yīng)該是大量的養(yǎng)分，極北的冰原上沒有多少活物，攝取足夠的養(yǎng)分，盡早孵化出完整的龍軀，取回力量才是這些舊時代的異類應(yīng)該做的事?！?p> 奧古斯特面色肅穆：“但是它沒有這么做?！碑愵愅馕吨鼜姷牧α?。
“你能用某種方法確定嗎？那些躺在地上的，是昏迷的活人還是尸體?！贝笫迓曇粲行┏翋灒@座遺跡原本由洛朗開發(fā)，參與其中的混血種自然也隸屬于洛朗，其中也有與他相識的同僚。
靈視，如今最為快捷有效的方法?；煅N的黃金瞳并不只是用來示威的美瞳，也是能看見“靈”的眼睛。但大多數(shù)混血種在靈視之后無法保持理智，因為他們體內(nèi)流淌著龍血，來自神明的血液中遺留著龍文的刻印，那是每個混血種言靈的來源，但龍血中殘留的精神也能讓這些屬于人類的靈魂發(fā)瘋。
陳莫從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鏡盒，里面裝著一副銀框的單片眼鏡，這同樣也是一件煉金物，能夠在他靈視時隔絕一定程度上體內(nèi)龍血和外界的干擾。
他帶上了眼鏡，同時閉上了雙眼。
晦澀的龍文在他的舌尖打轉(zhuǎn)，卻沒有發(fā)出絲毫的聲音，快速且獨立地進入靈視是每一位合格的煉金術(shù)士都應(yīng)該掌握的基本技能。倘若連靈視都無法掌握，你又如何去和桀驁不遜的活靈做斗爭？
言靈·皇帝的吟唱沒有被任何其他人聽見，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在這種環(huán)境下進入靈視都是極為危險的。
陳莫默默地睜開帶上鏡片的眼睛向前看去，祭壇下幾具身體上沒有絲毫存在靈的跡象，干干凈凈一點不剩，空氣中本應(yīng)存在極其稀薄的精神元素，然而在那座圣杯的半徑十米的圓域內(nèi)儼然是一片“真空”。
他嘆了口氣，繼續(xù)向前看去，廊道的盡頭，繼續(xù)深入。
他的靈一瞬間僵住了，他看見了某種東西。
那是純粹白色的，毫無雜質(zhì)的，威嚴(yán)與美麗并存的某種東西，四周有同樣純白色的輝光，像是枝蔓一樣散開。
那不磅礴，也不宏偉，只是偉大。
“咔嚓。”那是鏡片的碎裂聲。
陳莫猛地將眼睛緊閉起來，同時將帶上的單片鏡想腳底扔去，隨即鏡框四散，鏡片碎成了粉末。
所有人帶著驚訝和疑惑，所有人都看著那副眼鏡和陳莫，以他扔下來的力度，絕不可能將眼鏡的鏡片砸成粉碎，更何況那眼鏡顯然不是普通的東西。
帶著蒙面口罩的年輕人輕輕拾起了一塊碎裂的鏡框，放在掌心里端詳了一會，與陳莫對視道：“你看到了什么？”
“他們已經(jīng)是貨真價實的死人了，‘靈’被抽的一點不剩?！?p> 年輕人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一些清朗，但格外地有說服力：“我問的不是這個?！?p> “我看到了一只大家伙?！?p> “多大？”
“也許是秘黨歷史上最大的家伙也說不定?！?p> 這個不知道被洛朗家從哪里找來的年輕人點點頭，看不出有一絲的恐懼。
執(zhí)行部的五位專員大概是在出發(fā)前在施耐德的叮囑下有些準(zhǔn)備，但此時還是面色肅然，只是毫無退縮之意。
那位大叔臉上有明顯的愁容，然后他竟然從背著的包里掏出個看上去就像裝了酒的保溫壺，扭開后濃郁的酒香蔓延了出來，他輕輕地抿了一口，露出暢快的笑容，顯然是“一醉解千愁”的忠實信徒。
芬狗無奈地唉聲嘆氣，聞到香味以后腆著臉走上去準(zhǔn)備蹭上一口。
帕西·加圖索臉上依舊是漠然的表情，只是不時不自覺地對陳莫流露出戒備。
諾爾·瓦特緩緩走了過來：“即便是初代種我們也需要先通過這里，現(xiàn)在掉頭回去絕無可能?！?p> “是啊，我們要先通過這里才能談別的?！?p> 已經(jīng)喝了好幾口的大叔臉都沒紅，只是伴隨著酒氣的話語總像是醉話：“所以怎么辦？之前進來的那些人很多，但只留下了幾具尸體，那個詭異的杯子恐怕不會吃掉所有過路的靈魂，但是也不會直接放我們過去，他需要靈魂作為過路費?！?p> “這是謁見前的祭祀，中國有在謁見祖先陵墓前祭祖的傳統(tǒng)，歐洲更傾向于祭祀神明，祭祀可以得到神明的眷顧與夢中的接見?！比~勝在進入卡塞爾前是得過全國歷史競賽的獎項，選修龍族譜系學(xué)后也是昂熱喜愛的學(xué)生之一。
芬格爾好不容易拿著隨身的杯子從那位大叔手里騙來了一口酒，卻一點沒動，只是笑容滿面的說：“其實廣義上來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小龍人，假如這座遺跡的主人真是只初代種，輩分上當(dāng)我們的祖宗也算是合情合理?！?p> 陳莫看著芬格爾將杯子里面的酒緩緩倒在了地上，心中嘆了口氣：
“如果把這里算作初代種的陵墓，我們當(dāng)然不是大老遠(yuǎn)跑來祭祖的后代，而是倒斗的盜墓賊，拿命做祭品陪葬這種事在幾百年前的中國就已經(jīng)被廢除了，封建糟粕這種東西早就該滾蛋了。”
他揚揚手示意芬格爾讓讓，活動了下手腕，竟然直接向著能夠抽人靈魂的詭異杯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