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觀身周的三丈之處的青草,頓時化為了枯黃的碎末,同時黑土從草根下被炸翻了出來,泥土飛濺,散落滿地都是,就像一顆榴彈炮的跑彈,剛好落在了這里,炸出了一個深深的彈坑一般。
李至霞緩緩收回右收手掌,再次瀟灑地負(fù)在身后。
“放心,為師肯定不會真的劈到你的。”
李至霞先是這么對束觀說了一句。
語氣依然那么刻板而高冷,束觀沒有從其中聽出任何的歉意。
“剛才的這一雷,是為師所修五雷正法中的落雷術(shù)?!?p> “按照道典上記載,若是一位天仙施展落雷術(shù),足可讓方圓里許地之內(nèi)的一切都化為齏粉。而像為師這樣胎動境的修行者,也能讓落雷術(shù)的范圍籠罩?jǐn)?shù)十丈方圓。”
“但是在五十年前,為師初入胎動境時,施展落雷術(shù),卻只能籠罩五丈之地,和道典上對此門法術(shù)的威力描述,相差極大?!?p> “而如今五十年過去了,為師無論道行還是體內(nèi)靈力的濃厚程度,都有所進(jìn)益,距離元嬰境只有一步之遙,然而全力施展落雷術(shù),卻反倒只能及三丈之地了?!?p> 說完之后,李至霞沉默了一下。
束觀聽懂了他的話,李至霞的意思是,他的道法效果在不斷地減弱。
然后束觀感到了無比地愕然。
接著李至霞繼續(xù)說道:
“這種情況當(dāng)然不是只存在于為師一個人身上,也不是只有落雷術(shù)一門道法如此?!?p> “這就是如今仙道衰落的原因,進(jìn)階越來越難,施展道法的效果也越來越弱,而這種情況,按照仙界流傳下來的說法,這種情況其實(shí)從第四元會就已經(jīng)開始了?!?p> “那個時代的仙人,比起前面三個元會的生靈,實(shí)力已經(jīng)大為遜色,就算是從洪荒時代存活到第四元會那些生靈,同樣能感覺到自己的實(shí)力在衰退。”
“而第五元會的仙人,實(shí)力又比不上第四元會?!?p> “至于到了如今,我們這些修行之人,或許比起普通凡人,還是要強(qiáng)大許多,但是兩者之間的差距,再非以前那樣的云泥之別?!?p> “像你的四師兄,又或者五師兄,他們修的是煉器之術(shù),卜卦之道,若是沒有其他的斗戰(zhàn)之法,卻是比普通人也強(qiáng)不了多少?!?p> “至于為什么天地間的長生之路,越來越難走,仙道越來越虛無縹緲,原因?yàn)閹熥匀灰膊恢??!?p> 說到這里的時候,李至霞頓了頓,又說了一句話。
“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包括前三個元會活下來的那些強(qiáng)大生靈,包括曾經(jīng)萬仙云集的天庭,都找不到仙道衰落的真正原因。”
“而為師說了這么多,就是要告訴你,如今的修行,已經(jīng)無法長生,甚至在幾十年后,可能你辛辛苦苦修行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和普通人并沒有太多的區(qū)別,還要忍受每天都在失去曾經(jīng)擁有的力量的痛苦……以及要承擔(dān)隨時可能會走火入魔,丟失性命的危險?!?p> “走火入魔?”
束觀疑聲輕呼了一句,他已經(jīng)很多次從李至霞的口中聽到這個詞了,而且在仙稷嶺山脈躲了幾百年的那個棲霞真人,就是走火入魔才叛離善已觀的。
看來這走火入魔對于修行者來說,是很了不得的大事啊。
“不錯,走火入魔,如今的修行跟以前相比,已經(jīng)是越來越不安全,仙道縹緲,走火入魔之劫變得更容易發(fā)生。”
“你知道為師這一代的師兄弟曾經(jīng)有多少人嗎?一共是十人,但是如今活下來的,加上為師也只有兩個人了。”
李至霞的聲音中,多了許多悲涼之意。
“而為師曾經(jīng)的那些師兄弟,有三個人就是死于走火入魔,另外如今還在觀內(nèi)的齊師兄,也是因?yàn)樽呋鹑肽Ф兊眯逓槿А!?p> 束觀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他本來已經(jīng)猜到走火入魔對修行者來說是非常嚴(yán)重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嚴(yán)重性到了這種程度。
十個人中,有四個最后都走火入魔了,這個比例已經(jīng)是將近一半了。
“那么,我原來的那兩位師兄,也是因?yàn)樽呋鹑肽Ф赖脝???p> 束觀澀聲問道。
李中霞沉默良久,搖了搖頭道:
“不,他們是戰(zhàn)死的?!?p> “這就是為師將要告訴你的,屬于我們善已觀修行者的第二個危險之處?!?p> “我們善已觀,并不是普通的修行之所,觀中弟子其實(shí)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天庭之衛(wèi)!”
“什么?天庭不是已經(jīng)覆滅了嗎?”
束觀終于忍不住再次失聲驚呼。
從不久前見到李至霞開始,他地的心神就不斷遭受了一波又一波地沖擊。
“你跟為師進(jìn)來。”
李至霞沒有立即解釋,而是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身后的那座茅草屋之中。
剛才李至霞一直站在這座茅草屋之前跟束觀說話。
山崖之后這片寬闊的草地之上,也只有這么一座茅草屋。
茅草屋小小的,看去里面站上兩三個人都會很擁擠,門外的屋檐上,金黃色的干草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擺。
李至霞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后。
束觀連忙邁步跟了進(jìn)去。
當(dāng)他跨進(jìn)那扇小小的門口時,只覺眼前霍然換了另外一番天地。
這種感覺就跟他第一次走進(jìn)善已觀的那扇木門時的感覺是一樣的。
你站在門外的時候,根本想象不到門后的景象居然會是那個樣子的。
茅草屋從外面看去很小,好似只能站兩三個人。
但是茅草屋里面卻很大,就算上百人站在里面,也絲毫不會覺得擁擠。
這是一個四方形的空間,里面有很多人的塑像。
這些塑像都是身穿各種顏色道袍的道人,整齊地分列兩邊,而在中間則只有一個塑像。
那是一名身穿大紅色道袍的道人塑像。
塑像栩栩如生,那道人看去三十許的年紀(jì),面如冠玉,瀟灑俊俏,嘴邊露著一絲浪蕩不羈地笑意,雙手負(fù)在身后,微微抬頭似望著遠(yuǎn)方天際,在他的背后還背著一柄長劍,劍柄斜斜自肩膀間探出。
此時李至霞正站在這大紅道袍的道士塑像之前,神情肅穆地長施了一禮,接著轉(zhuǎn)過身來,對束觀說道:
“這一位,就是我們善已觀的立觀祖師,純陽仙人呂端陽。”
“而這里,就是善已觀的祖師閣?!?p>
吳四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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