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子念到最后,已經(jīng)哽哽咽咽,泣不成聲。眾人勉強(qiáng)聽完也都為之動容。
只聽芽衣子抽泣道:“那…那雪女為什么要?dú)②衫蠣敚俊?p> “唉!”瀧澤悔嘆道“定然是知道了這些事情,懷恨在心了?!?p> “那……”芽衣子淚流不止,又說道:“她為什么又要?dú)②晒???p> 瀧澤悔看了她一眼,低頭說:“看那雪女樣子,想來是冢澤老爺?shù)呐畠海@些年怕是受了不少苦,看她那脖子上的傷口,肯定是又遭到了…遭到了陰陽師的追殺。這次來報(bào)仇,怕是要?dú)⒐廒蓾M門才能泄憤?!?p> 聽瀧澤悔說完,冢澤緣扶著椅子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芽衣子見狀趕忙上去扶,只見冢澤緣深行一禮道:“此事乃我冢澤家的家事,我會付清各位大人的酬勞,請各位大人,回去吧?!?p> “那怎么行?”芽衣子含淚道:“冢澤公子,她會殺了你的!”
“唉!”冢澤緣嘆道:“父親生前最為掛懷她們母女,我不能再為難于她了,她要?dú)?,就讓她殺好了。?p> 芽衣子聞言又道:“不行,我不會讓她殺你的?!?p> 冢澤緣又對眾人行禮道:“那請各位大人手下留情,莫要傷了她?!闭f完便踉蹌著回房去了。
眾人見狀也只好各自回房。
瀧澤悔在房中踱來踱去,嘴里念叨道:“不對…到底哪里不對呢……”
他突然停了下來,抬手掐了一道陰陽印。
一陣藍(lán)光閃現(xiàn),一個(gè)身穿紅色開縫長裙,身后拖著三條尾巴的女子出現(xiàn)在房里,正是那三尾狐。只見她雙膝跪地施禮道:“瀧澤大人?!?p> “起來起來!”瀧澤悔道:“剛才的事情你看到了嗎?”
三尾狐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瀧澤悔問道:“那你可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大人是說柳大人?”
瀧澤悔看了看眼前女子道:“那柳大人的確是個(gè)有意思的人,他分明是故意放走雪女的,想來是他提前看過信,知道其中原委?!?p> 他說完皺了皺眉又道:“可我說的不是他,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哪里不對?!?p> 三尾狐聞言面露疑惑,搖了搖頭。
“算了。”瀧澤悔道:“退下吧?!?p> 三尾狐聞言道:“大人,你萬事要小心。要是遇到危險(xiǎn)一定要跑,不要硬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對得起夫人……”
她越說眼眶越紅,只見瀧澤悔一揮袖子,她便化作一團(tuán)藍(lán)光消失不見了。
瀧澤悔扶額嘆道:“我也是腦子進(jìn)水了才召她出來。”他又思忖了一會兒,感覺毫無頭緒,推開門走了出去。
“冢澤老爺…雪女……冢澤少爺…”瀧澤悔沿著蜿蜒的庭院小路走著,嘴里不住念叨,他突然聽到有人聲傳來,細(xì)細(xì)一聽,好像是哭泣的聲音。
他沿著哭聲尋去,只見芽衣子正蹲在一處花壇旁邊抽泣著。他見狀走過去道“芽衣子,只不過是個(gè)游戲而已,你怎的哭個(gè)沒完了?!?p> 芽衣子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她一抬頭,見是瀧澤悔,于是起身道:“關(guān)你屁事!”
“你…”瀧澤悔正要說什么,忽然看到一道黑影從靈堂躥出來。
他開口喝道:“站住!”那人聞聲往這邊一看,瀧澤悔頓時(shí)脊背一寒,他感覺到一股殺氣!讓他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的殺氣。
只見那人走了過來問道:“有事?”
瀧澤悔這才看清,原來是平時(shí)跟在柳二郎身后那個(gè)蒙著面的紫衣忍者。他壓了壓心中的懼意,躬身行禮道:“原來是林夕小姐?!?p> 芽衣子也覺得這忍者目光陰冷,看起來瘆得慌,料想那柳二郎也并非善類,想到這也無心與瀧澤悔再拌嘴,轉(zhuǎn)身回房去了。
瀧澤悔見芽衣子走了,那忍者也沒有回禮的意思轉(zhuǎn)身就要走,他忙又喊道:“林夕小姐!”
瑜兮聞言停了下來也不回頭。瀧澤悔繼續(xù)道:“請問你去靈堂干什么?難道是柳大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嗎?”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忍者頭也不回地走了,他不敢再追。走到靈堂四處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好悻悻回房去了。
瑜兮徑直走到纖夫門口敲門喚道:“大人?!?p> “進(jìn)?!?p> 瑜兮進(jìn)去帶上了門,看見纖夫正坐在桌前喝著茶,她拉下衣襟坐到了纖夫?qū)γ妗?p> 纖夫見她神色落寞,問道:“找了了?”瑜兮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掏出一塊白色帕子包裹著什么放到了桌上。
“唉!”纖夫打開一看,嘆道:“人哪!”
只聽瑜兮說道:“那瀧澤悔似乎也在懷疑什么。”
纖夫聞言輕輕一笑,他打開折扇扇了扇說道:“這孩子聰明心細(xì),可惜了?!?p> “可惜什么?”瑜兮問。
“可惜不是息壤的玩家,要不然本座還真想將其收在麾下?!?p> “他現(xiàn)在也開始注意我們了,要不要……”瑜兮面色一寒,冷聲道:“最多殺個(gè)百十來遍,號就廢了?!?p> 纖夫聞言一愣,忙道:“不用?!闭f著看了瑜兮一眼,心說大姐,知道你狠,沒想到你這么狠吶!
瑜兮聞言也不再多說,拉上衣襟遮住臉,出門守著去了。
次日清晨,纖夫坐在一棵楓樹下的石桌前,一手拿著果盤里的葡萄吃著,一手從棋罐中不斷捏出一枚枚棋子擺放在桌上的棋盤之上。
他聽到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只見冢澤緣正從這邊走了過去。纖夫開口喚道:“冢澤公子!”
冢澤緣聞聲停了下來,見到是纖夫,過來行禮道:“柳大人。”
纖夫起身還禮道:“冢澤公子,本大人一個(gè)人下棋無聊得很,公子可否與在下對弈一局?”
冢澤緣聞言面露難色,只見纖夫衣袖一揮,桌上棋子紛紛落入盒中。纖夫坐下道:“請公子先行?!?p> 冢澤緣也不好再推辭,坐下來執(zhí)白子落于右下角。纖夫見狀微微一笑,一邊繼續(xù)吃起了葡萄,一邊隨手拎起黑子下了起來。
只聽冢澤緣問道:“怎么不見林夕小姐?”
“她呀!”纖夫答道:“在下聽聞隅城的“和果子”乃天下一絕,便吩咐她買去了?!?p> 冢澤緣聞言站起身來深行一禮。纖夫見狀一愣,問道:“冢澤公子這是做什么?”
冢澤緣帶著歉意道:“是在下招待不周?!?p> “呃……你坐下!”纖夫一臉無奈。
待冢澤緣坐下,纖夫繼續(xù)落子道:“冢澤公子也太多禮了?!?p> 冢澤緣道:“沒想到柳大人對美食如此有研究。”
纖夫微微一笑,打開折扇扇了扇道:“本大人平生有三好,好美食,好美酒…”他說著橫扇擋在臉側(cè)小聲道:“還有,好美色。”
冢澤緣聞言一愣,半晌,他落子道:“柳大人真是個(gè)灑脫倜儻之人?!?p> “公子謬贊!”纖夫笑道:“這說起美食,在下倒是有一疑惑?!?p> “柳大人請說?!?p> 纖夫又拿了顆葡萄放嘴里道:“這夏日的瓜果,一般都會在果盤內(nèi)放置些冰塊,用以增添口感,冢澤公子并非小氣之人,不知為何……”
冢澤緣正要落子,聞言手一停,片刻,他緩緩落子道:“想來是府上冰塊已經(jīng)用完,在下這兩日忙著操持先父后事,未來得及去購入冰塊了。在下招待不周,望柳大人見諒!”
“無妨”纖夫笑道:“在下也是隨口一問,冢澤公子莫要見怪?!?p> 半晌無話,兩人先后又落子十余手。纖夫看著自己那慘不忍睹的局勢道:“沒想到冢澤公子棋藝如此了得,在下甘拜下風(fēng)?!?p> “柳大人承讓?!壁删壒淼溃骸傲笕似屣L(fēng)凌厲,在下本難招架,只是…”
“公子但說無妨。”
“大人只是在中局的時(shí)候錯了一手?!?p> “唉!”纖夫聞言嘆道:“對呀,只是下錯一手,便再無挽回的余地了?!?p> 冢澤緣聞言面色一驚,轉(zhuǎn)而眼中變得恍惚,他呢喃道:“再無挽回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