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之后,便是沉默。有人悲傷,就有人笑。
走廊里人群涌動,很快病人家屬就離開了這里。警方幾乎是瞬間封鎖了現(xiàn)場,白念思在那之前就已經(jīng)溜走了。
他原本是打算去挖墳的,7年前的海城有一樁案件,或者說是好幾件案件,其殘忍地手法太過鮮明,加上所有案都是在2年內(nèi)發(fā)生的,死者都是成熟女性,所以人們就認(rèn)定是同一人,或是同一個團伙做的,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其中的一樁兇殺案,因為其殘忍程度著實令人心驚……
當(dāng)年6月,一個叫宋美珍的女人被發(fā)現(xiàn)了…內(nèi)部被掏空了,兇手選走了肝,腎,肺,心,頭顱被取走,四肢盡斷,最終警方在其被縫制的鼓鼓囊囊的肚子里找到了四肢……以及一具死嬰。
當(dāng)時,案件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就快速傳播開來,影響極其惡劣,幾乎整個海城人人自危,而報社的編輯則是劍走偏鋒,大發(fā)死人財,他因為瘋狂利用人們對案件的關(guān)注來吸引流量,他先是不顧警方勸阻擅自瘋狂編排兇手,將其塑造成一個妻子出軌殺妻后愛上虐尸的變態(tài),甚至主動放出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從警方內(nèi)部搞出的線索,那幾年他們報社可謂是直接崛起,碾壓了另一家報社,另一家的報社編輯只是壓下過激新聞,只是提了一嘴,說兇手可能是邪教團伙。
緊接著,幾乎是同年,日記主人記錄了一個瘋掉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種古怪的香氣,在被送來病院的那一天日記主人就記下了他,那個男人的妻子似乎已經(jīng)死了,好像也是兇殺系列的受害者,而男人瘋瘋癲癲害怕周圍的所有事物,而日記主人在病發(fā)時通過幻想看到了男人背上趴著的一個女人……
日記主人推測香氣就是一個人被盯上的標(biāo)志,至于盯上你的是什么……
這也是白念思為什么主動盯著魏潛和,就是因為他在魏潛和身上聞到了那股詭異的香,味道是無法描述,但是在聞到那股氣味的時候,白念思幾乎不需要懷疑,那就是!一種似寺廟禮祭用的香味,夾雜著細(xì)微的腥臭。
就在剛才那個女孩的跳樓太過詭異,盡管懷疑,但白念思還是憑直覺察覺到了不可見的東西,他不敢肯定是不是沖自己來的……他決定先觀望。
他現(xiàn)在有別的事要做……
要找一個房間,之前他找到日記的房間里也許還有別的線索,之后就是要找那個碎尸案的相關(guān)線索,按日記作者的說法他的死就和碎尸案有關(guān),其中的案件兇手很可能就是日記提到的“統(tǒng)領(lǐng)者”。
吃到詭異蟲子的自己基本已經(jīng)不會在白天犯病了,當(dāng)然除非自己受到了強烈刺激或是在一些特殊地方才會出事,但現(xiàn)在自己仍是能夠感受到普通無法感知的東西,至于到了晚上就幾乎是無縫銜接,自己剛開始頭疼迷霧就直接包圍一切了。
而且,現(xiàn)在他能隱約感知到周圍世界的情緒……不單是人或者生物,這也是為什么他能說動魏潛和,,且這才是他主動接近魏潛和的原因,他沒有從魏潛和身上感知到惡意。
白念思走在走廊里。
白念思穿著干凈黑色短衫與短褲,幾乎連鞋子都是黑色,不是白念思喜歡擺弄個性,實則是他只有這些衣物,他本人也不會穿搭,周邊的同齡人都這樣穿,索性他就把自己也打扮成這樣。
墻壁是青色的,一樓的病房基本是單人間,門都是無法反鎖的,一般一個房間一個病人,窗戶上都安有防盜網(wǎng)。
建筑整體類似學(xué)校,中間地區(qū)是活動區(qū),鋪滿草坪,一片綠色間偶有粉蕾點綴,中間夾雜著小石子鋪就的小路,有些年老的病人喜歡在上面走來走去,中間則是一顆不高的橘子樹,現(xiàn)在正是夏季末,青黃交接,顯得可愛有加,微風(fēng)吹來隱隱有澀澀的香氣。
建筑內(nèi)也有活動室,大電視放著一成不變的電影,一樓的病人基本都是病情較輕的,所以基本上可以隨意走動,有些會去內(nèi)部的活動室運動,有些則像小孩一樣笨笨跳跳。所有人都穿著一成不變藍(lán)白衣物,顯得呆板。
護士站的護士們比病人還要混亂,畢竟是死了人,自己肯定要被問責(zé),一群人嘰嘰喳喳都沒有注意到四處亂轉(zhuǎn)的白念思。
白念思看到走廊盡頭正站著一堆人,有幾個護士和醫(yī)師正在與魏潛和個警察交流,其中一人正是剛剛強行押送自己的老鄭,見此白念思當(dāng)即決定繞道,心里隱隱對他們有些抵觸。
白念思沿著安全通道上樓去,他要從一棟前往魏潛和棟,一棟的病人都是還可以正常人交樓的或是沒有攻擊性的,三棟的都是些瘋的厲害的。
陰暗的樓梯間里,白念思突然停住了……
他想不起來了……
他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哪個病房里找到的日記,日記的主人也并沒有提到自己是在哪個病房,自己只知道是在魏潛和棟找到的日記。
怎么會忘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自己怎么會忘了呢……是病的影響嗎,自己有時確實會忘記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就要懷疑又是被詭異盯上了,自己可能已經(jīng)入局,但是,有沒有可能只是有人不想自己找到那個房間呢。
沒辦法,如果是這樣,那么無論是自殺的女孩還是前來的魏潛和都是值得懷疑的…但是,白念思沒法確認(rèn),事發(fā)太突然了,幾乎是突然間自己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自己之前是怎么回事,這么重要的東西,哪怕是正常人都會在意,自己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無奈,沮喪則是說不上,因為他不會為這種事沮喪。
不行,絕對不對勁,一定有詭異的玩意躲在角落里,自己一定是被盯上了……
暫時排除已經(jīng)離開的魏潛和,他首先的懷疑目標(biāo)就定在了女孩身上。
是示威?還是試探?難道已經(jīng)出手了?可自己不是已經(jīng)吃了蟲子,按日記里的說法自己已經(jīng)被遮攔了氣息,現(xiàn)在又是白天,自己身上也許是那隱約的詭異氣息被察覺到了。
思考過后白念思決定入局,他知道那些詭異生物很聰明,但現(xiàn)在是白天,它們拿自己也沒辦法,索性他決定偽裝…雖然多此一舉可能沒用,但是萬一呢?萬一對方不了解自己呢?
白念思踏上階梯,順著安全通道他不斷上升,一棟病院一共有6樓,為了及時照顧病人,5到6樓就改成了護士們的休息室,存放藥物的地方,以及醫(yī)生們的辦公室。只有6樓,每一層的窗戶都安有防盜網(wǎng),想來要想是一了百了就是只有頂樓的天臺了。
人聲嘈雜,在六樓他停了下來,一群人圍在那里吵吵鬧鬧,似乎是女孩的母親在和醫(yī)生吵鬧,一旁的警察倍感無奈,女孩的父親沒有現(xiàn)身,幾乎可以斷定已死的女孩猶是被他強硬的送去醫(yī)院,父親正陪在身邊,母親卻賴在了這里。
白念思一陣頭大,他是真的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一旦犯病,這些都會瞬間變?yōu)榕で难鈦碜窔⒆约?,危險不說,主要掉san。
但比起這些,那些混亂的情緒也流入了白念思的腦里。
醫(yī)生的惶恐與緊張,警察的無奈與同情,母親的生氣,愧疚,害怕,還有……竊喜……
白念思沒有表情,只是,一旁空空的房間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啊啊……好吵啊!都沒法畫了……那女孩真可憐…唉,那孩子怎么還不來啊……”
女人柔性的聲音傳來,有些莫名熟悉,一瞬間,白念思莫名心生了親近…以及古怪的恍惚感。
他朝里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淺綠色連帽衫的女人正坐在畫板前,畫上是將近完成的油畫。女人正對著門這邊,突然歪頭看來。
“哦!嗚哇!我們終于再次相遇了!你沒有忘記過去的一切吧,master!”
白念思有些愣神……
此時,他不知道這場居心叵測的糟糕相遇竟會和之后的悲傷離別一樣早有預(yù)謀,是不期而遇地不期而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