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文嫣不愛琴棋書畫,也不善女紅。她喜歡雕刻些小玩意,也跟著爹爹學(xué)文家傳下來的手藝刻印章。
某天,來了個俊俏郎君,一眼相中了一枚刻好的花印章。
那是文嫣自己刻的,她心想這個章郎君真是有眼光。
章懷喻聲音很輕,說是為弟弟尋個生辰禮。
章懷喻低著頭,不敢直視文姑娘的臉,只聞見淡淡的花香,像她的聲音一般美麗。
再次見面是元宵燈會上,長街花燈千萬,歡笑聲不絕。
她捏著糖人在人群尋找方向,不慎與人撞了個滿懷。
“章公子?”
“好巧,文姑娘!”
祈愿聲陣陣,心動層層疊疊,在之后的日子里,愛意萌生,相許百年。
二
“嫣兒,這是弟弟懷錦!”章懷喻牽著文嫣的手,一旁的章懷錦攥緊了袖子。
“見過嫂嫂!”章懷錦看著文嫣溫柔一笑,與章懷喻恩愛情深的樣子。
后來文嫣和章懷喻去了鄉(xiāng)野隱居,章懷喻點燈夜讀時常常分心,那些隱秘的情愫終將成為落寞的燈花,被拋在光陰里,一點點碾碎。
喜歡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她在小溪旁刻著一朵花,他匆匆離去,后來那朵花成了兄長送他的生辰禮。
還是每人一個的香囊,他珍藏多年。
或者是聽聞她和兄長遭遇不測d后心如刀割。
他羨慕兄長擁有母親的偏心,連喜歡的人都選擇了兄長。
高官厚祿,美妻良緣又有什么?溫柔端莊的妻子竟手染鮮血,聯(lián)合最敬重的母親。
而章家也逼迫太多人陷入無盡的深淵,連兄長的獨生女兒也葬送在權(quán)利之中。
可若是重來,一切怕還是一樣吧?
三
在連日的眩暈里,記憶砸在我的每一處疼痛中。
他們都說我瘋魔了,可我沒有瘋。
我知道等不到約定的那一天了,死亡已經(jīng)籠罩在我的身上。
我逃不掉,在每日的恐懼里。
那些歡愉都落在夢里,醒來即是空蕩蕩的。
當(dāng)門推開,我也做好了最后的告別。那件華美的嫁衣終于穿上了,我對著鏡子描眉點唇,胭脂暈染開,如同天邊的云霞。
入喉的毒藥,背后的繩索困住了我的一生,我不甘地伸手觸碰,我留戀的最后一抹幻影。
四
火光沖天,我抱著已經(jīng)失去意識的她。
僥幸躲開那些殺手,在山洞里我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無比。
找來了水,一遍遍擦拭她的手腳。她的夢囈聲微弱,像是掙扎又像是臣服。
我抱著她,分不清是誰的淚滴落。
這幾日像是我們苦苦相依一生的縮影,在虞家人找到我們的時候。
我還是將她還了回去,如今的我無法照顧好她。
她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她茫然地看著我,我也不愿將傷口撥開,讓陰霾蒙上我們的眉眼。
大哥打獵時曾救過太子,太子找到奄奄一息的我。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愿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yè)。
為此愿,我們付出太多代價。
一切塵埃落定,我終于放心退出,抱著我的妻子去鄉(xiāng)野里,完成相守一生的誓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