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問心一劍
玄都大法師有著玄黃二氣的庇護，直接放開手腳，揮舞太乙拂塵放出道道神光。
先天立于不敗之地，讓他沒有了任何顧忌。
軒轅劍上魔氣彌漫，在林凡周身形成護體魔光。
只不過兩人手中的法寶差距太大，無形間林凡就落了下風(fēng)。
眼下他雖無頹勢，但落敗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無論是闡教金仙還是截教弟子，都如此認為。
就連遠在洪荒世界火云宮的人皇軒轅也不得不搖了搖頭。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的軒轅劍與太乙拂塵一比差距甚大。
即便是劍光斬到玄都大法師的身上，也會被玄黃二氣磨滅，傷不到他分毫。
這本就是一場不對等的對局。
倒是一旁的伏羲大神來了興趣，取出龜甲來卜測這場戰(zhàn)斗的結(jié)局。
唯有神農(nóng)臉色古怪，似乎很是糾結(jié)。
身為人皇站在人族的立場上，他絕對希望林凡是最后的贏家。
但那玄都大法師又曾是他的帝師。
眾所周知神農(nóng)嘗百草寫出了神農(nóng)百草經(jīng)，為人族立下不世之功，這才成就了人皇果位。
其中可是受了玄都大法師的不少指點……
雖說玄都大法師教導(dǎo)他只不過是為了收割人族氣運，但的確有這么一個事實。
……
“我就說嘛，林凡怎么可能是玄都大法師的對手？”
“境界上有差距，法寶上也有差距，貧道可以篤定，不出三招林凡必然落敗！”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詭計都毫無意義……”
那些見不得林凡好的人心思立刻又活泛了起來。
碧霄有些擔(dān)憂，他們的話雖然難聽，但事實的確如此。
有了天地玄黃玲瓏塔的加持之下，就算是準圣高手也奈何不得玄都大法師。
更何況只有金仙境界的林凡呢？
除非……
擺下誅仙劍陣！
誅仙劍陣是洪荒第一殺伐大陣，以林凡的實力雖說勝不得玄都大法師，但也能斗個旗鼓相當(dāng)。
但此刻誅仙四劍與誅仙陣圖都在多寶道人手中。
依照先前他對林凡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通天教主留在林凡身上的印記也已經(jīng)抹除，即便是他再想借劍，老子師伯也絕不會允許。
怎么辦才好呢？
眼見無法快速將林凡拿下，玄都大法師面目逐漸猙獰。
他手中的太乙拂塵瞬間化作千條萬縷青絲朝著林凡捆了過去。
猶如一條貪吃的蛇一口將他吞了進去。
玄都大法師將全部法力注入法寶，催動神威擠壓著林凡的生存空間。
趁著林凡被困住的空擋，他手中的太乙拂塵形態(tài)一變成了盤龍扁拐。
他一躍而起，盤龍扁拐帶著萬鈞之力朝著扔在掙扎中的林凡力劈而下。
咔嚓！
林凡的護體神光陡然破碎，玄都大法師的第二擊接踵而至，已然砸到了他的頭頂。
“好！”
長耳定光仙第一個拍手叫好，沒有絲毫掩飾。
只待下一刻盤龍扁拐落下，打他個腦漿迸裂。
但這一刻似乎有些漫長……
在盤龍扁拐即將落下時，玄都大法師卻一動不動了。
就那種懸浮在林凡的面前，仿佛一切都被定格。
林凡手中的軒轅劍劍指玄都大法師的心臟。
軒轅劍上的滔天魔氣不斷地自我分解，化作一道道精純的能量涌入玄都的身體。
眾人都懵了！
這是什么詭異手段？
不是說立于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下萬法不侵嗎？
林凡靜靜地看著軒轅劍上最后一絲冤魂湮滅，重新化為人皇神兵。
這是那寄托在劍上億萬人族冤魂自己的選擇。
也是他的最后一擊，問心一劍！
問心一臉有形無質(zhì)，也并非是攻擊元神的法術(shù)，更無法傷害他人。
而是直指人的本心。
因此就算是玄黃二氣也無法防御。
只不過林凡也只能施展出這一次，從此世間再無這一劍。
玄都大法師只覺得眼前一恍惚，自茅屋中醒來。
這里是哪里？
我不是正在天外混沌戰(zhàn)斗嗎？
他輕輕地推開房門，門外熟悉的景象讓他瞬間明悟。
原來這里是人族！
看到村中佇立著的自己的雕像，他十分的滿足。
村里的人們都圍繞著雕像誠心祈禱，祈求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田里的莊稼能有一個好收成，幫他們度過漫長的寒冬。
祈求外出狩獵的漢子們能夠平安歸來，打到豐富的獵物。
一聲歡呼傳來。
女人們驚喜地望向遠處，漢子們狩獵歸來，帶回一頭碩大的獵物。
她們趕忙迎了上去，幫助他們分割獵物，烹飪今晚的食物。
當(dāng)然她們也并未忘記還愿，不久后便帶著那頭獵物身上最精華美味的部分歸來，供奉在雕像的面前。
玄都大法師能看到數(shù)不清的愿力從她們身上飛出凝聚在自己身上，讓他的法力又增長了一絲。
畫面一轉(zhuǎn)來到了一家的餐桌之上。
一大塊肉被推到了男主人的面前。
男人們明天還要外出打獵，需要大量的食物來補充體力。
孩子的面前也有肉和水果，他們的成長需要更多的營養(yǎng)。
女人只給自己分了一些骨頭和一碗肉湯。
可即便是這樣，她的臉上也始終洋溢著幸福。
第二日，她們又同往常一樣聚集在玄都大法師的神像面前祈禱。
驀然！
一股怪風(fēng)突然襲來，天邊飄來的黑云遮蔽了整個天空。
一雙猶如太陽太陰星的眸子亮起，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人間。
“妖帝有令！”
“殺光人族煉制屠巫劍！”
她們沒有驚慌失措，內(nèi)心十分篤定。
玄都大法師會來救她們！
老子圣人會庇佑人族！
她們不斷地朝玄都大法師的神像叩首，祈求救助。
可許久都不曾得到神明的回應(yīng)，一道劍光襲來，整個人族村落化為灰燼。
血雨騰空。
怨氣不散。
茁壯成長的莊稼被鮮血灌溉。
到了秋收時果然是一個大豐收。
這只不過是妖族屠戮億萬人族時的一個縮影。
“我等信奉于你，虔心供奉，每日香火鼎盛。”
“可那個時候，你又在何處？”
一道道人影嗚嗚咽咽地朝玄都大法師質(zhì)問道。
“我在……哪里？”
“我……”
玄都大法師猛然回憶起當(dāng)初，他面對億萬人族的哀求視之不理聽而不聞，于首陽山上看著妖族肆意屠殺著自己的同胞。
可他竟沒有半分的憐憫之心，也毫無愧疚之意。
深受老子影響的他也只把人族當(dāng)做為了提升實力的工具。
他忘了自己也曾是個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