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走到家門口,從包里找出了鑰匙,正準備開門,卻發(fā)現一個紙盒正放在門前的地上,上面的落款寫著:給林翊先生的24歲生日禮物。林翊卻沒有感到訝異,平靜的將盒子撿起,然后進到了屋子里。關上了門,林翊掂了一下手里的盒子,便隨手丟在了一旁的沙發(fā)上,然后進到臥室里,窗簾沒有完全拉開,所有只有細微的光亮從縫隙中投進來,林翊躺在了床上。她來過了,林翊心想,一定是她送過來的,那個女孩子,總自作主張的為林翊思考著每一件事情,林翊討厭這種感覺,雖然他心里很清楚她是善意的,但林翊每次觸碰到她的這種溫柔的時候,總回想起童年時那些故事,這讓他感到痛苦,也是因為這種感覺,林翊離開了家選擇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活。
“居然24歲了嗎,我都忘記了時間了,這該死的論文?!绷竹礋o奈的躺在床上抱怨著,本來因為和陳雪茗相遇而忘卻的瑣事,此時又一次不停地涌現出來,他側過身,摸索著打開了手機,想看看今天的消息和新聞,但看到來自于那個男人的好幾條未接來電就那么擺在鎖屏界面上,林翊又默默地把手機丟到了一旁,然后又想了想,又拿起手機將它關機,這才徹底放下,用手遮住了臉,閉上了眼睛。關于那個男人的記憶又如同幻燈片一般放映起來,林翊有些痛苦的捏起了拳頭,隨著一陣掙扎,林翊捏緊的拳頭,又緩緩地松開,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試圖擺脫那個男人所帶來的影響。林翊時常對此感到憤怒,又回避不了與之相比更為深沉的自責感。
但此時,不知道為什么,林翊又想到了剛剛說完再見的陳雪茗,她似乎不是一個人在這里呢?屋子里傳出來的聲音,她房間里的人是誰呢,會是她男朋友嗎?想到這里,林翊忽的覺得有些失落,他睜開眼側過身看著從窗簾夾縫中傳出來的光亮,她的眼睛仿佛又出現在了林翊的眼前,他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在寂靜之中,林翊漸漸睡去。
良久,林翊忽然感到有些冷,迷迷糊糊中,他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床頭的鐘,最短的時針已經停在了五的位置,一陣風吹動窗簾,感受到寒冷清醒過來的林翊忽然察覺冬日的太陽在這個時間已經慢慢落了下去,林翊從床上起來,拉開了窗簾,最后一抹晚霞正在天邊散著絢爛的紅色,不知什么時候,雪又下了起來,在空中被晚霞染成粉紅色,緩緩飄落的樣子仿佛是春日太子灣公園緩緩飄落的櫻花一般,卻在落下時多了幾分白雪圣潔的味道。林翊自幼就對自然世界的美景有很強的共鳴感,他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心情也愉悅了許多,不過又是一陣寒風刮得他打了一個噴嚏之后他立刻放下了遐想,趕緊將窗戶關了起來,然后轉身拿過床頭的手機將它打開,開機的時間里他又回頭透過玻璃看了看窗外正在飄落的雪花和晚霞。林翊發(fā)現手機的通話記錄上多了好幾條未接來電,不過這次不是來自那個男人的,而是來自那個女孩子,也多了一條短信,這些記錄的時間大概都來自于一個小時之前。林翊點開那條信息,看見了里面的內容:
“我猜你今天一定沒有約人,電話一直關機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吧,不過我今天剛好也是一個人,晚上我們湖濱見吧,幫你慶祝一下你的生日吧。”
林翊認真的讀完了這條信息,有點感到無奈,但心中卻還是自然的升起了溫度,林翊一邊拿著穿起了掛在一旁衣架上的大衣,一邊在手機上打字:“我準備出發(fā)了,我今天也剛好想出門走走?!毕偘l(fā)出去,林翊正準備把手機裝進口袋里,便立刻收到了回信。
“嘻嘻(#^.^#)”
林翊看著這條消息,也是笑著搖了搖頭,便穿好鞋關門走了出去。剛準備下樓,林翊就聽到了樓下門開的聲音,待林翊走下去,就撞見了那個叫做陳雪茗的女孩子正抬頭看著他,兩個人的眼神又一次突如其來的撞在了一起,讓兩個人都有點吃驚。
“你也要出門嗎?”林翊和陳雪茗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到,這種莫名其妙的默契發(fā)聲讓兩個人都是一陣莞爾,但林翊還是尷尬的杵在原地,陳雪茗見到他這個樣子,也是覺得有趣,對著他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是的咯,外面現在在下雪,我想去西湖邊走走,”
西湖,林翊的臉上露出了驚訝地神色,被陳雪茗捕捉到眼里,陳雪茗往林翊這邊上了兩級臺階,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向林翊發(fā)出了追問:“你,也是打算去,西湖嗎?”
陳雪茗睜大了眼睛,等待著眼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男孩,不知為什么,在問之前她就已經確定了林翊一定也是打算去西湖,經過白天的事情,她心里很確信她和這個男孩有這種奇怪的緣分和巧合出現。
林翊也是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扶了一下眼鏡,慢慢的回答道:“可能真的就是這么巧吧?!?p> 陳雪茗見她的懷疑得到了驗證,卻是絲毫不驚訝,讓她感到奇怪的反而是,這個奇怪的家伙為什么總是顯得這么緊張和尷尬。好像我長得很嚇人一樣,陳雪茗無奈的心想,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側過身來對林翊揮揮手,催促道:“那趕緊走吧,去晚了遲到了你朋友就得著急了?!闭f完,陳雪茗就自顧自的往樓下走去了。
林翊也是反應過來,從剛才的“僵直”狀態(tài)之中反應了過來,立刻也是趕了上去,快走到陳雪茗身邊的時候卻又是放慢了腳步,保持在她的后方。就這么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是被陳雪茗發(fā)現了,她看著這個奇怪的男孩的舉動,又是淡淡一笑,又是一揮手,“那個,林翊,要是再不快點可能就趕不上車了哦?!?p> 林翊聽她這么一說,也是在心中笑起了了自己這種如同孩童一般驚懼羞澀的舉動,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變得這么敏感和怯懦了,之后便也是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陳雪茗身邊。兩人快速的走著,到達車站的時候,果然去往西湖的車輛剛剛進站,兩人如果再慢一點可能就趕不上了,上車之后,林翊這次不再和上次一樣,刻意站在離陳雪茗較遠的地方,反而是和陳雪茗之間剛好只隔了一個椅子的距離,但林翊依然不敢看向陳雪茗的方向,陳雪茗見狀也沒說什么,默默地望著窗外后退的街景,同時心中又有著幾分對林翊的好奇,所以時不時將目光掃到林翊身上。林翊也總是可以很敏感的察覺到陳雪茗在看他,所以更不敢回頭望去。大概十來分鐘之后,林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打開一看,是那個女孩子發(fā)來的信息,林翊先是看了看陳雪茗,而陳雪茗剛好也被震動聲吸引,望向林翊,林翊見到陳雪茗見到他回頭看她的時候臉上忽然出現了笑容,隨后便聽到了陳雪茗略帶幾分調笑意味的話語:“你這么看我,今天要去見的不會是你女朋友吧?放心放心,下車我肯定不會讓她誤會的?!?p> 聽到這話林翊臉上也是微微升起點點緋紅,“不是不是?!闭f完趕緊把眼睛移到手機上,點開了信息,果然是那個女孩發(fā)來的。
“我已經在你下車的地方等你了,還幫你買了熱拿鐵,到了記得聯系我?!?p> “好的,找個暖和的地方先等等吧,我大概還要20分鐘?!绷竹匆彩橇⒖瘫慊匦沤o了那個女孩,說完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頭望向陳雪茗,陳雪茗這次也是發(fā)覺了林翊的目光,但林翊這次卻沒有羞怯,“你是一個人去嗎?”
陳雪茗被這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弄得微微發(fā)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狀態(tài)“是啊,是一個人。”
“這樣啊,”林翊開口,然后又便把目光移開,望向汽車行駛的方向。
窗外的雪花一片片飄落,在雪花飛舞的空隙之間,公交車慢慢的行駛著,車上有疲憊的路人睡著發(fā)出的呼吸聲,有放學的孩童的嬉笑聲,雪花安靜的擦過玻璃窗,外面有車輛的轟鳴聲,有路人的叫喊聲,而林翊和陳雪茗之間只有兩個人的寧靜,外面的世界在不斷的變化著,可他們卻似乎一直都在一個地方從未變過。
湖濱的車站處,一個女孩正站在雪地里,雪花落在她的圍巾上,她微笑著看著手機上那個人發(fā)來的消息,在呼吸之間吐出微微的白霧,她收起手機,望著車將要來到的方向,雪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耀眼,路上的行人一對又一對的從她身邊路過,她迷離了眼睛,覺得這雪夜真美,縱使她提著兩杯熱咖啡的左手已經凍得有些發(fā)紅。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熱鬧的湖濱流轉著這個城市許多熱愛浪漫和生活的人,而沒有一個停下腳步,她安靜得站在這個車站佇立著等待,燈光照亮她的模樣,暖色光芒之下,冷色的湖濱。
雪沒有停,一陣一陣的落下,人群也沒停,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過。
湖濱的雪越飄越大了,林翊看著一個又一個的路燈后退,掠過的光影在他臉上投下各色的光,點亮了身邊陳雪茗的臉龐。林翊看了看手表,堵車讓路途顯得更長,更讓人煩躁。林翊有點焦慮,他開始擔憂起還在等他的那個女孩子的處境。
“雪好像又大了一些,”林翊聽見陳雪茗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轉身看過去,而陳雪茗的眼睛卻依舊看著窗外飄散的雪花。
林翊這次并沒有接話,只是循著陳雪茗眼光投射的方向望向了窗外的雪花,隨后抬頭掃視了一眼上方的車站順序,然后拿出手機送出了一條消息:“堵車了,可能還要一會兒,你找個暖和的地方等我一下吧?!?p> 當他做完這些抬起頭的時候,剛好撞見了一旁陳雪茗的眼睛,他無奈的擺擺手,手用力的握了一下欄桿,這時候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林翊卻沒有任何反應,他知道那個女孩子會怎么回他,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每次受傷每次失落她都知道,在她眼里林翊似乎是赤裸的,林翊有時會很排斥這種感覺。
想起了她,林翊的思緒又開始飛舞了,漫天過去的碎片混亂的在腦海里碰撞,,這讓林翊感到了痛苦,林翊突然感覺車廂變得很大,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不斷地以他為圓心而遠離他,他的情緒又像往常一樣開始有了脫軌的征兆,林翊開始害怕自己失控的情緒會讓自己在這人群當中崩潰,尤其是身邊還有著陳雪茗的情況之下,他握著欄桿的手越發(fā)用力,想利用鐵欄桿上的寒冷刺激自己。
突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放在了他握著欄桿的手上,“你沒事吧。”陳雪茗的聲音傳了過來,柔軟的觸感和溫柔的聲音緩解了林翊的混亂,他松開欄桿抓住了陳雪茗的手,陳雪茗的臉上閃過一絲吃驚,但卻沒有抗拒,反而又是用另一只手關切的拍了拍林翊,像是摸一只受驚的野貓一樣撫摸著林翊的后背。
林翊看著陳雪茗,她的眼睛里沒有嫌惡,林翊感知到了一種多年以來都未感知到的情愫,他的大腦逐漸平靜了下來,腦海中的碎片又不知落在那個角落里,他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恢復到了清醒的樣子。此時公交車的報站聲響起,林翊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中還緊緊的抓著陳雪茗的手,他有些慌張的放開了陳雪茗,向一邊躲了過去,“謝謝,我沒事?!绷竹磁Φ膲褐浦约旱那榫w,盡力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陳雪茗的關切。
陳雪茗依然很清楚地感覺到了林翊聲音中的慌張和局促,但她卻沒有過多地安慰和疑問,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沒事就好?!庇谑潜阌终镜搅艘慌?,車門開了,她看著林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向她揮了揮手。
“再見?!彼犚娏竹凑f
“下次見?!彼犚婈愌┸f。
車門緩緩地關上,林翊在車外透過玻璃和陳雪茗揮著手告別,車慢慢的離開,繼續(xù)回到路線上,他看見陳雪茗對他笑著并且做了一個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的動作,他覺得身邊的寒風和行人的喧囂似乎都安靜了許多。林翊呼了一口氣,白色的煙霧讓周圍的一切都套上了朦朧,他還沒有到站,但他知道如果繼續(xù)坐車的話前面的堵車會更嚴重,而那個女孩現在應該還在等著他,他滿心的歉意不想再等待,也不想再一次落入剛才尷尬的處境。
陳雪茗望著林翊的方向,慢慢林翊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當中,她收起了笑容,像是有點擔憂的往林翊的方向望了望,她好奇為什么林翊在這個車站就下車了,又似乎是思考了一些其他的什么,隨后像是有了答案一樣,望著車子前進的方向。雪不停地落下,堵車依然還在繼續(xù),陳雪茗卻沒有一絲的不耐煩,不一會兒她好像是忘記了剛才和林翊發(fā)生的事情,有些歡快的期待著雪夜的西湖。
而那個女孩,她捧在手中的拿鐵早已失去了溫度,她的眼神許多次的投向手表,臉上卻沒有什么波瀾,眼神中有幾絲焦慮,但你依然可以看見那眼神中的一份期待。她向手呼了一口熱氣然后搓了搓,又把手縮回了袖子當中,雪下得很大,她獨自一人坐在公交站里,周圍的情侶打著傘經過,他們傘上的白雪反射出暖色的光。女孩微微抬起頭看著雪,她面帶笑容,又望向了林翊來的方向,微笑著把臉往圍巾里埋了埋。
有雪的夜晚,林翊走在人群之中,雪地留下了他的腳印,陳雪茗穿過人群,雪地留下遠去的痕跡,一個人在雪中默默地等著另一個人,她沒有腳印,但雪地周圍卻滿是行人留下的腳印。
林翊快速的穿行在人群里,他時不時看了一眼手表,焦急的神色在眉眼之間肆意穿行,他走到了路口,紅燈攔下了他焦急的腳步,快速的趕路和雪夜的寒冷讓他的耗氧量加劇,也讓他不住的喘著氣,周圍的人群像是石雕一樣站在原地,林翊甚至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也許是喘息聲太大了,林翊有那么一刻覺得周圍的人群都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他們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站在自己身邊,雪花已經染白了林翊的帽子,也打濕了他的衣服,周圍的人在傘下注視著遠方,林翊卻回過頭來望向剛才走過的路,車流依然是擁堵著,車輛緩慢的移動著,車燈讓他覺得有些眨眼,他努力的想看見剛才自己乘坐的公交車,卻什么也看不到。綠燈亮起了,林翊依然不舍的望著那個方向,他不知道自己在張望什么,他似乎一直都喜歡回頭看,無論是對自己走過的路,還是對自己所擁有的記憶。此時,身邊的人都好奇的瞥了一眼這個綠燈了還在原地的家伙,排在他后面的人繞過他的同時也好奇的順著他的眼光往后看去,在什么也沒看到之后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著走過了馬路。林翊也察覺到了周圍人的眼光,但他沒有馬上回頭,終于在綠燈的倒計時開始時,林翊快速的穿過了馬路。
前方那個女孩等了她很久了,林翊心想,他要快點過去。這就是林翊心里的想法,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往后看,他更不能理解的是一個剛認識一天的女孩子為什么會在車上那種情況下握住自己的手,為什么自己會突然間覺得那么溫暖。我是對她一見鐘情了嗎?林翊在心里自己問著自己,但他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這么多年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對感情很感興趣的人,一見鐘情這種事情發(fā)生在他身上簡直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只是好奇吧,林翊安慰著自己。
“陳雪茗,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林翊喃喃自語,他慢慢跑了起來,他知道那個女孩子還在等著他,他滿心焦急,也滿心好奇。很快就要到了,奔跑中,林翊的腦海里逐漸只剩下了這么一個想法。
女孩等了許久,她拿出手機準備再給林翊發(fā)一個消息詢問狀況,消息頁面的記錄顯示著最后一次消息的發(fā)出者是他自己,女孩突然停住了。她看著消息,心里有了幾分委屈,似乎這個家伙從來不會想著回復自己的消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情緒自己似乎永遠在靠猜,他好像總覺得自己什么都會明白,所以也什么都不和自己說,小時候遇到了受傷的他,關切的話問出口也從來得不到回應。她總會想著陪在他身邊,他是怎么想的呢?女孩思考著,隨后便又拋棄了自己這些負能量。不管怎么樣,這個家伙好像也的確一直在自己身邊吧。等他來了我一定要好好質問他為什么遲到了,女孩這么想著,正當她準備發(fā)出詢問的消息的時候,她聽見有人站在了她面前。
“楚云諾,對不起,我來晚了。”女孩聽到了她的名字,被那個熟悉的聲音描繪了出來,她抬起了頭,看著眼前這個氣喘吁吁的家伙,滿心的幽怨不知為什么就悄然散去了,臉上浮現了一個暖暖的笑容。
“林翊,你遲到了哦?!背浦Z笑嘻嘻的開口,伸手把自己手中的拿鐵遞了出去,見她這副模樣,本來的焦急和擔憂也是逐漸褪去,他伸出手接過了女孩遞過來的拿鐵,指尖的溫度告訴林翊這杯拿鐵應該是剛剛才買的。
“今天堵車了,我出門可能也晚了些,你等了很久了吧?!绷竹礇]有打開那杯拿鐵,楚云諾沒有著急回答林翊,只是把手朝著林翊的方向伸到了半空中,林翊見狀也伸過手去,將楚云諾從車站的座椅上拉了起來。
楚云諾順著林翊的手站了起來,笑嘻嘻的拍打著身上落下的雪花:“也沒有很久吧,我猜你今天出來的就會比較晚,你回我的時候就已經比較晚了?!?p> 楚云諾說完,便抬起頭看向了林翊,看到林翊臉上的神色,知道他又在自責,便拍了拍手,又走過去拍了拍林翊的肩膀:“別想太多啦,這拿鐵也是我剛買的,今天你可是壽星,得開心一點?!比缓蟊阕呦蛄肆竹矗路噲D將他從原地拉走。
“又睡了一覺吧,你呀,總是懶得不行?!背浦Z笑嘻嘻的打趣著林翊,“你衣服有點濕了呀,快到室內去脫下來吧?!彼搅肆竹匆呀浻行窳说囊路?,拿著自己手里的那杯拿鐵觸碰著潮濕的部分試圖讓它快點干起來。
林翊見她這樣,也是笑了起來,順著她拉扯的方向走了過去,周圍的情侶手牽手的走過,環(huán)繞在中間拉扯著的他們在外人看起來好像也是一對情侶一樣。
林翊心里明白,楚云諾一定已經等了他很久,因為楚云諾知道自己一定會來的,而且楚云諾也從來都是會默默地等他,他沒有朋友,除了她,她也沒有朋友,除了他,從小就如此。但手中溫熱的拿鐵又讓林翊錯誤的以為楚云諾等待的時間應該不至于特別的長,這讓他本就愛自責的心靈多了一份寬慰。
而林翊不知道的是,楚云諾的確在林翊回消息之前就知道林翊會來了,不過她以為的是林翊不回消息又是和往常一樣,只是單純的不愛回她消息而已。只不過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指引著她早點來等他。她知道林翊來的會很慢,但她還是固執(zhí)的買上了熱拿鐵等他,一開始是兩杯,一人一杯,只不過因為等待兩個人的拿鐵都冷到不能喝了。于是她估算著時間又去買了一杯,特地買了一杯溫熱的,因為她知道他明白自己會等他很久,但又不想讓他知道真實的時間。他會自責的,這是楚云諾第二次去買拿鐵的時候的想法。
“麻煩這一杯拿鐵要稍微溫一些?!边@是楚云諾第二次去買拿鐵的時候說的。
身邊的情侶排在楚云諾的后方看著孤身一人的她,那一刻過馬路的行人也在看著孤身一人的林翊。
他們都在抬頭望著,但是雪卻緩緩地在往下落著。
他們都在等著,孤身一人的一起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