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鼓點撼動著整個空間,但那一句“喝醉了,辦事兒方便”胖子聽得真切。
胖子吸了吸口水說:“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笔猪槃荽盍诉^來。
咸豬手還真會找地,直截了當?shù)赝狍瞢k腋下竄。
眼見就要觸到,石妍一巴掌打了聲脆響,緊接一個踢襠,說道:“不練個金鐘罩,還想做臭流氓?!?p> 胖子男左手捂住襠部,右手高抬朝著石妍揮去。頃刻間,一只手將他攔下,隨即傳來聲音:“石妍有需要幫忙嗎?”
石妍雖然只是個三線小演員,但娛樂圈誰不知道桓三少爺喜歡耍手段玩女人。早耳聞這廝在追俞筠玨,想必這胖子也是他派來的。
石妍冷哼一聲,說道:“桓三河,別用你那些英雄救美的垃圾手段糊弄我?!?p> 石妍扶著俞筠玨,揚長而去。
桓三河一臉懵逼,立在那兒像塊石碑。
肥羊溜了,胖子惱羞成怒。見桓三河白凈,心生歹念,上手扯桓三河的衣領(lǐng):“爺今天搞不到姑娘,就玩兒你了。”
桓三河向后躲閃,白了他一眼。胖子隨即撲上來,桓三河輕巧側(cè)身,胖子摔了個狗啃屎。
桓三河打了個響指,一個馬臉肌肉男從黑暗中走來。
馬臉男:“公子,把他交給我吧?!?p> 馬臉男看上去精瘦,力氣倒不小,拽著胖子往酒吧外走去。
李寒楊趕到酒吧門口,正巧看到石妍扶俞筠玨上車。原來石妍也在,他懸在嗓子眼的石頭才落了地。
他正準備進酒吧打聽情況,有人叫住他。
“李寒楊?”
李寒楊側(cè)過頭,眼前的人梳著油頭,西裝革履,十年未見,他一眼認出,脫口而出:“小七!”
可能是酒精的緣故,桓三河臉上發(fā)燙。多少年過去了,周圍沒有人知道他的本名。
李寒楊見他發(fā)愣,繼續(xù)說:“還是叫你,桓少爺?”
桓三河:“叫小七吧,親切?!?p> 二十年前,桓三河被母親送到孤兒院。同年李寒楊也被送到孤兒院?;溉有郧榛顫姾芸旌推渌『⒋虺梢黄?,李寒楊卻性情孤僻,沒人愿意跟他玩。兩個極端的對立面,最后卻成了朋友。只不過,第二年桓三河就被他的父親接走了。
桓三河:“對了,你女朋友剛走?!?p> 李寒楊:“跟她見面那人呢?”
桓三河指向胖子:“喏,在那,怎么處理?”
……
胖子被帶到暗巷,李寒楊問:“你是「練武的胖子」?”
胖子也算能屈能伸:“是我。小哥,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訴你,快叫你朋友放開我,這胳膊都要擰斷了?!?p> 桓三河使了個顏色,馬臉男松開手。
胖子舒展身體,嘴角露出點笑意:“要是你能接我一拳,我就告訴你。”
馬臉男聽他變卦,眉頭一皺,拳頭便飛過去。
李寒楊攔住他。
胖子:“呵呵,屈打成招有用嗎?交易就要有交易的態(tài)度。說實話,我看到你這張臉,就像回到幾十年前,真叫人來氣?!?p> 李寒楊看著胖子,他說話真假參半,但他的眼神不會騙人,他第一眼見自己時,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
李寒楊:“好!”
胖子大笑道:“這氣勢,有點當年的感覺?!彼α怂κ直郏裨诔淠?。
李寒楊站定,心里盤算:這胖子速度肯定不快,在他出拳的瞬間,只要用身體堅硬的部位去抵擋,就可以減少受傷。
“來了?。 迸肿哟蠛耙宦?,使出沖拳。李寒楊抬肘抵擋,但胖子的出拳速度比李寒楊想象的快太多。
眼見拳頭快要擊中鼻梁,桓三河上步,五指像鷹嘴一樣叼住胖子手腕,右腳踏在胖子腳踝一碾,胖子沒了重心,倒地不起。
馬臉男快步過來給胖子打了一針。
胖子嘶喊:“你們給我打了啥?”
桓三河:“你告訴我們,我們想知道的。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p> 胖子突然冷靜下來:“呵,生理鹽水吧?!?p> 桓三河:“任你想象,當然,你可能會有些癥狀?!?p> 聽了這話,胖子細感體身體發(fā)燙,心跳加速,無奈下嘣出個臟字:“*?!闭麄€人泄了氣,身體松弛下來。
桓三河見他不再抵抗,將他放開。
胖子起身靠坐在墻邊,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玩不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搞得打打殺殺。胖爺我今天也是認栽。你們想問什么?”
胖子心里并不擔心這劑藥,真刀真槍他都干過,眼前這些在他看來都是過家家。不過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不好惹,這公子哥白白凈凈,還是練家子,自己白瞎這幾十年學(xué)武。
他身邊帶著隨從,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
自己本想玩玩,犯不著因陳年往事,和小孩兒置氣,惹到他身后的權(quán)貴,那就遭殃。換個角度想,當年陰差陽錯,也算是李遠救了自己一命。
李寒楊:“你認識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胖子覺得這問題倒挺有趣:“嗯?你們不會連要找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吧?!?p> 李寒楊沉默了,桓三河插話:“知道還用問你?”
“好好好,那我從頭講。二十多年前吧,兵團搞了個特培班,總共招了7個人,就是相片里那7個。我和李遠就是同班同學(xué),我猜他是你父親吧,簡直一模一樣。”胖子看向李寒楊。
李寒楊呆站著,剛才如果不是桓三河出手,自己恐怕已經(jīng)進了醫(yī)院。這會兒又被胖子搞得一時語塞。
胖子接著說:“他比你能打,呵呵,但那家伙和我不對頭,他太裝了,男人哪有不好色,班里就一個女的,不就是拿來調(diào)戲的嘛!”
桓三河一腳踹在墻壁上:“說重點?!?p> 胖子象軀一震:“當年,李遠把我打得半死。我以為教官會處分他,沒想到把我給開除了,后來就再沒聯(lián)系。切,不就摸了一把嘛?!?p> 胖子吐了口唾沫:“不過,人各有命,聽說啊,這整個班的人都已經(jīng)沒了。好了,故事講完了。”
李寒楊追問:“特培班還有你認識的人嗎?”
胖子:“特培班開辦一期就結(jié)束,說來蹊蹺,班上的所有人連同教官都沒了音訊。我出于好奇查了查,那些人憑空消失了?!?p> 李寒楊:“他們的親戚呢?”
胖子:“特培班選我們不止因為我們是人中龍鳳,還有一個原因,我們都是孤兒?!?p> 李寒楊陷入沉思,基本上可以確認李遠就是自己的父親。如果他參加兵團的特培班,按理不會成為望都的官員,特培班的人突然沒了音訊,有幾種可能:
一是被送去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全員犧牲,但不至于查不到半點信息。
二是被安插去當臥底,那他們的信息查不到就很正常,他出現(xiàn)在望都也就說得通,但如果是臥底,一定會有上線,難道那個接應(yīng)人是北叔?
李寒楊越想越混亂,事情好像向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發(fā)展了。
胖子見李寒楊不再提問:“還有問題嗎?沒問題我可以走了吧。”
桓三河:“不用知道注射了什么?”
胖子起身就走,耍帥的擺了擺手:“呵呵,小孩子把戲,這感覺,我猜是腎上腺素吧?!?p> 馬臉男沉默許久,這會兒卻開口了:“3cc?!?p> 胖子臉突然綠了,他早有耳聞,桓太集團在秘密生產(chǎn)一款毒藥,就叫3cc。服入后會成癮,但與其他成癮物不同,他有對應(yīng)的高效解癮藥。
他也聽聞,桓太集團老總有個私生子,據(jù)說面上娘兮兮,實際功夫了得,正能跟這公子哥對上號。
那針劑是3cc的可能性極大。
胖子扭過身,臉上的橫肉耷拉,一臉諂媚:“啊小少爺行行好,老夫有眼不識泰山,不打不相識,之后有什么吩咐盡管叫我,那解藥……”
馬臉男扔給他一支針管,胖子踉蹌一下,撲倒在地,高舉著手接住,還沒顧起身,撩起膀子,注射進去。起身賠笑,倉促離去。之前的灑脫蕩然無存。
李寒楊:“真是3cc?”
桓三少:“這重要嗎?”
李寒楊不知怎么回答,十多年足夠改變一個人。
桓三少打破尷尬:“你女友不錯啊,我各種糖衣炮彈,她都對你死心塌地?!?p> 李寒楊沒有精力和他敘舊,這幾天發(fā)生太多事情,讓他對自己的能力感到質(zhì)疑,他能夠保護好身邊的人嗎?
李寒楊:“謝謝你,剛剛幫我?!?p> 桓三少感受到李寒楊情緒落寞,也不再多說:“好兄弟,不言謝?!?p> 然后湊到李寒楊耳畔:“嘿,這點默契都沒有了嗎?有人在,我得裝一裝?!?p> 李寒楊噗的笑了,他想起了他們小時候,眼淚卻跟著笑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