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崔師兄?好久不見?!?p> 在一片溫煦山林中,姜珣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曾經(jīng)整日整日賴在玲瓏書閣的崔多此時正灰頭土臉地和一只一丈高的玄色老虎追逐打鬧。
“小黑,坐下!”聞言文弱小生崔多厲聲喝止了要上樹的玄虎,掐訣清了身上的土灰枯葉才看向來人,“姜珣?”
似乎知道來人是主人好友,坐下不過一瞬玄虎就很是親昵地?fù)涞浇懡?,姜珣便順勢揉捏大貓軟絨絨的虎頭,問道:“崔師兄好興致。不過師兄怎么也出宗了,還養(yǎng)了只大貓?”
“說來話長了?!贝薅嗫嘈σ宦?,招呼姜珣坐下來靠著玄虎,玄虎也配合地臥在地上,只是它的大腦袋不住地拱向姜珣。
“小黑很喜歡你呢?!狈词峙牧伺聂[騰的玄虎,崔多解釋道,“師妹還不知道吧,過兩日外門弟子有一個前去‘鶯聲林籟’的名額。掌門和管事的意思都是讓我們自己決定,所以在筑基這步躊躇頗久的弟子都在放話挑戰(zhàn),準(zhǔn)備辦一場小比,勝者得此資格?!?p> “那師兄?”
“想得此名額的弟子都是對見己問心關(guān)沒把握之人,蓋因鶯聲林籟里有一種名叫峨鈴倉庚的鶯鳥,其鳴聲可助修士平心靜氣,更重要的是能避免修士迷失在見己心關(guān)中?!?p> 察覺到姜珣的疑惑,崔多緩緩說道:“這些年積累下來,我對自己的見己心關(guān)還是有了七成把握,也不必奢求鶯聲林籟的助力。另一方面也是我不喜爭斗,但因小黑的緣故,競爭名額的師兄弟們這幾日對我的態(tài)度變了不少,便想著出宗散散心,也看看我的親族。”
“若是此番最終得勝的弟子德行有虧,掌門也會令其前去鶯聲林籟嗎?”
“既然掌門發(fā)令,那自是能去的?!贝薅嗥鹕恚〕鲆话研∈嶙邮崂硇⒚?,“但若真是德行有虧,是成不了內(nèi)門弟子的。而只有入了內(nèi)門才能見到真正景虛宗的冰山一角啊。”
“對了,師妹。你可知筍山?”遞給姜珣一個同樣的小梳子,崔多問起了連綿群山里的消息。
“師兄從哪里聽到的消息?我確實去了東邊一趟。聽說是十來天前原本占據(jù)筍山的修士發(fā)現(xiàn)了一池子的筍山石乳,引來了眾多修士的覬覦,后來在幾位筑基修士的探索下還發(fā)現(xiàn)筍山里有一座厚石真人遺留的靈藥園,于是展開了激烈爭奪。”
“厚石真人?”
聽聞此名號,崔多有些耳熟,想了許久他輕聲喃喃道:“尸修?”
經(jīng)崔多一點,姜珣更能串聯(lián)起筍山和厚石真人的事跡了。
而崔多也很是興奮:“厚石真人六百年前便失去了行跡,竟還有洞府遺留,既然遇上,合該前去一探!”
“那個,師兄,厚石真人還活著?!崩∪杠S的崔多,姜珣猝不及防地挨了小黑一舔。
“還活著?也是,尸修壽命更長,活到現(xiàn)在也不足為奇......”崔多點點頭,半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驚詫道,“不是無主遺府?”
發(fā)出一道水箭逗弄小黑,姜珣說起自己的見聞:“厚石真人作為金丹尸修對天地的理解,我等不能及。在我看來,厚石真人融入了筍山,但不是神道山神,而是基于尸道理念,占山尸為體而延續(xù)生命。不過山石無情,厚石真人現(xiàn)今思維遲滯,但一眾入山體探寶的修士下場應(yīng)該還是不妙。”
驚嘆于厚石真人的奇思妙想,崔多向姜珣真誠地作了一揖:“多謝師妹相告!”
“師兄小心便是了。不過在筍山底層有一密室,內(nèi)里都是厚石真人的藏書自傳,師兄對此應(yīng)該更感興趣?!?p> 揮別自己的玲瓏書友崔師兄和戀戀不舍的小黑,姜珣繼續(xù)西行,落在一座名為“煤山”的坊市里。
煤山坊市坐落山腰,雖主體是主街和左右次街的店鋪,但附近的散修拖家?guī)Э诘卦诜皇型馄吡惆寺?、歪歪扭扭地建起了排排房屋,從山腰到山腳,都借坊市威懾力而安家。
煤山坊市見此也撤了隱匿陣法,但防護(hù)陣法依舊時刻開啟,門口也有守門修士,每個修士進(jìn)入坊市都要收取一個銅月石的入門錢。
入了坊市,找了一家看起來最是大氣的店鋪,姜珣大刀闊斧地處理了自己存放雜物的儲物袋,并補(bǔ)充了一些丹藥。因筍山石乳一行,姜珣得了一條寶貴經(jīng)驗:對修士來說,備上一些基礎(chǔ)丹藥很是必要。
而瞧見姜珣隱約透露的弟子玉牌,店主也不敢給景虛宗執(zhí)法堂增加任務(wù)。
賣掉了大部分靈藥雜物,姜珣也富足了許多,便在坊市里逛了起來。坊市里的東西比筍山前的墟市豐富精巧許多,但仍遜色于臺下集市,不過姜珣依舊逛得津津有味。
“這人挺眼生啊,哪里來的?”一個白面男子指著姜珣問他身邊的黑衣修士。
“練氣修為,年齡尚小,靈力積累渾厚,至少金丹背景,少爺惹不起?!焙谝滦奘考?xì)細(xì)打量了姜珣片刻,便收回視線冷冷澆滅自家少爺?shù)男澳睢?p> “誰要招惹她了?!?p> 白面男子說著便走向姜珣,掛上一副明媚笑容:“見過道友,在下花朗。我見道友花容月貌、修為精深、我見猶憐,不知可愿賞臉與我一同品茗論道?”
聽見白面男子出聲的一瞬間,姜珣還以為是方錚又找上自己了,看到氣息深邃的黑衣修士,才知這是另一個煩人之人。
“有話直說。區(qū)區(qū)練氣,不敢言道?!?p> “那便品茗!道友此言正合我心,我最不喜論道辯理了,這邊上的喬松居里有一款茶,名為‘龍吟春’,最是香甜。我請道友嘗上一嘗!”白面男子似是絲毫未聽出姜珣的拒絕之意,拉著姜珣就向喬松居走去。
無奈取出木劍推開白面男子,姜珣嫌棄地對被扯的衣袖施了兩遍清塵術(shù)。
而站在一邊的黑衣修士見到自家少爺吃虧,也無動作,只是隱蔽地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