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讓江昨如愿摘了一朵花,不過他沒摘精心培育的花,而是摘了一朵野生小雛菊。
小雛菊在指尖擺弄,江昨隨意往木臺階上那么一坐,隨口問:“畫室弄好啦?”
喬釉“嗯”了一聲。
江昨問:“喬老師,學(xué)費怎么收?”
喬釉困惑道:“你真要學(xué)?”
她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
喬釉:“不是要比賽嗎?有時間嗎?”
江昨想了想,笑了下:“好像確實時間不夠多,喬老師,我有錢,能不能一對一教學(xué)呀?”
喬釉剛正不阿的拒絕:“不能”
“這么冷酷無情???”江昨沖著她肆無忌憚的露出笑容,他生了一雙桃花眼,不笑時也像笑著的。
是溫柔還是冷淡,全看他眼底是溫是涼。
喬釉重重點頭。
一對一的話,她干嘛不收個徒弟。
喬釉忽然很想問:“那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江昨悠悠的問:“喬老師是在擔(dān)心我風(fēng)餐露宿真睡橋洞?”
喬釉抿了抿唇,不回答他。
江昨聳肩笑:
“有地兒住,雖然不如喬老師這兒讓我喜歡,但不至于地為床天為被。”
江昨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沒問:
“喬老師有男朋友嗎?”
喬釉:“……如果我有呢?”
那就是沒有。
江昨唔了一聲,蹬直了長腿,仰天想了想,說:
“那就等喬老師分手吧?!?p> “等待?”喬釉有些困惑:
“你看起來,不像是會等待的人?!?p> “那誤會可大了?!苯蝾D了一下,認真的看著她問:
“我追人的表現(xiàn)還可以嗎?”
喬釉如實的,一字一句清晰的回:“很渣男?!?p> 很會。
江昨忙不迭的解釋說:“喬老師別誤會,我真不是渣男,可純情了,連和女孩子牽手都沒有過?!?p> 喬釉滿臉都寫著不相信。
如果沒有過戀愛,那他怎么會這么會?
江昨無奈笑:
“知道吧,眾所周知,我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子,大概是對我這張臉實在太信任了,認為我只要追,對方就一定會答應(yīng)我,所以多年都沒有追到,是我在暗戀?!?p> 喬釉安靜的聽他說。
江昨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看著她的眼睛,輕聲的說:
“其實不是這樣的?!?p> “我的性格,注定不是暗戀的性格。”
“我跟她表白了的,我也付出實際行動追了的?!?p> “我像其他人追女孩一樣,給她送過早餐,送過節(jié)日禮物,給她寫過情書,也當(dāng)面的跟她要過幾次聯(lián)系方式,當(dāng)面表白過?!?p> 頂著一張渣男臉,他站在那就吸引了一群小姑娘喜歡他,他使勁渾身解數(shù)的開屏,也沒吸引到他喜歡的女孩。
她都沒記住他的臉長什么樣子……
真是,挫敗。
也屬實讓他懷疑人生了挺長一段時間的。
江昨淡聲道:
“不過那會兒沒現(xiàn)在會,挺笨拙的,追不到人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后來就拼了命的在網(wǎng)上看攻略,學(xué)說話,甚至風(fēng)騷至極的天天對著鏡子練習(xí)表情管理?!?p> 他想到了好笑的時,噗呲一聲笑出聲:
“我媽以為我放棄搞樂隊,要去靠臉出道當(dāng)愛豆了,差點沒給我打死。”
喬釉關(guān)注錯重點:“你媽不是也不支持你搞樂隊嗎?”
江昨看她一樣:
“你好像是在罵我……”
喬釉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姨。”
江昨嗯了一聲:
“是不支持,但總有個排序。搞樂隊,她只是不給我錢,不至于到讓我去死的地步。”
江昨毫不給親媽留面子:“我爸媽他們那種,對于演員啊愛豆啊,樂隊啊這些,在他們眼里全都是不學(xué)無術(shù)?!?p> 上流社會豪門圈的人,他爸媽難免趾高氣昂了點。
喬釉想到江昨的粉絲們說,沒有人支持江昨。
這種一意孤行,一條路走到黑的勇敢很難的。
喬釉一掌拍在他的肩膀,好哥兩的,正義的,頗有桃園三結(jié)義那意思:
“沒關(guān)系,我支持你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會是所有人都不支持你的!”
江昨笑意加深:“我知道。”
我知道你支持我。
喬釉同學(xué),始終都沒有變過呢。
喬釉跟觸了電似的,把手從他的肩膀上拿開,弱弱的說:
“聽起來,你真的很喜歡她,不要真的做渣男四處撩撥人。”
別來撩撥我。
江昨:“……”
還是那個喬釉同學(xué)。
江昨微微笑,笑容不太友善:
“喬老師,我在你這里是個什么樣的形象?!?p> 他都這么明顯了!
她為什么還不清楚他的初戀就是她?
真的,好挫敗。
都這么暗示你了,還沒想起來。
江昨嘆氣,問:
“喬釉同學(xué)上學(xué)的時候一定很多人追求吧?”
喬釉“啊”了一聲,她仔細回想:
“好像有吧?!?p> 你記得有,但是你不記得我也是追求者之一。
江昨氣得胸悶。
喬釉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為什么決定搞音樂呀?”
不知道她話題為什么忽然轉(zhuǎn)到這里來。
江昨反問:“你因為什么愛上畫畫?”
和江昨相處,有一點舒服。
她不是真想知道江昨為什么要搞音樂,就是想江昨來問她為什么學(xué)畫畫。
喬釉說:
“我有嚴(yán)重的臉盲癥,先天的?!?p> 江昨微微一愣。
喬釉繼續(xù)道:“一開始的時候,我甚至不太記得自己長什么樣子,照了鏡子,轉(zhuǎn)個身就忘記了,記不住人長什么樣子,這種滋味挺無助的。”
“后來我爸爸說,釉釉,學(xué)畫畫吧,用畫筆記錄下來一個人的長相。我反復(fù)的畫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讓我的肌肉記憶來記人。”
“我媽媽是調(diào)香師,她會調(diào)一些獨一無二的香料,讓我憑借香料味道來記人。起初,我會把香料送給我覺得很重要的人,但是她們不會一直都用一個味道的香料,這法子比較麻煩,我便憑借味道來認人了?!?p> “我很喜歡畫畫,當(dāng)我盯著一個人一直看,并畫下來的時候,在畫人時,會著重的注意對方身上的特點,會緩解一點點臉盲?!?p> 喬釉看了看他,老實說:
“我現(xiàn)在也沒記住你的長相,每一次看到的時候,都會覺得你長得很好看,不過下一次見面我又不太記得了?!?p> “我是靠你身上的味道認的,你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江昨,你不抽煙吧?”
江昨低低的“嗯”了一聲。
聽她心平氣和的說,他心臟揪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