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黃夔自己銜著韁繩跑了過來。
“你怎么又說話了?”牛守田看看周圍,埋怨道。
黃夔道:“朱叱大哥要見你。”
“昨晚那人真是他…”
“剛才朱叱大哥來找你,可你正和烏王在一起,朱叱大哥便讓我轉告?!?p> 隨后黃夔便馱著牛守田到了一處野地,一片土崖溝壑,盡是野草荊棘。
轉到深處,聽到人聲,在一角有個土窯,看到了朱叱身影。
藍嫣與朱現(xiàn)竟也在里面!
還不及相問,旁邊土窯里又出來一人,赫然便是那梁先生。
朱叱率先道:“先給你們介紹,這是牛守田,這是梁謙?!?p> “我們見過了…”牛守田略有愧意。
“小子,你壞了我的大事!”梁謙滿臉怒氣。
“梁先生,我也是情非得已…”牛守田賠笑道。
“那你怎么說自己打小長在京城?”
“你我素不相識,我也不知梁先生底細,哪敢和盤托出?”
“可封說軍營里有人能幫上忙,沒想到忙沒幫上,卻還壞我好事。”
“你認識可封哥?”
朱叱一旁勸道:“算了,一場誤會,若守田知道你與可封相識,自會幫你,這就是天意啊…”
牛守田疑惑望著梁謙。
朱叱道:“我上月曾遇上他與可封在一起,有一面之緣。昨夜見他要尋死,便出手救他一命。稍后我送他避開官軍,以便回京?!?p> 梁謙躬身拜道:“多謝朱爺。朱爺如此神通,若愿意加入…”
朱叱抬手止住,神情冷漠:“別給我說你那一套?!?p> 還敢回京?
牛守田顧不上管他的事,進了窯洞,急問道:“大哥,你們怎么會來此?這是準備另尋他處?”
藍嫣嘆了口氣,一臉關愛看了看兒子,伸手撫著他臉龐。
朱現(xiàn)見了牛守田,高興地攬住其腰,吱呀咧嘴,笑個不停。
朱叱道:“那彘王找上門了…虧得狗栓子發(fā)訊,全力阻攔,我一家三口才得以脫身?!?p> 牛守田一驚:“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他們怎么會尋到?不過這一天早晚都是要來的…”朱叱嘆息一聲,無奈道:“當時只有彘王一人,我雖不懼,但怕金豕郎君隨后趕到,便帶嫣妹現(xiàn)兒急急逃走,不知狗栓子怎么樣了?你回去之后向他轉述我的歉意…”
牛守田道:“大哥莫見外,諒他不敢對狗栓子怎么樣!那金豕郎君也來京城了?”
“多謝啦…”朱叱續(xù)道:“原來和叔叔早就讓路城隍來送過信了,只因找不到我們,將信寄存在京城南城隍處,托其轉交。南城隍對小地方城隍很是輕視,他本知我藏身之處,不告知路城隍也罷,連信件也押下,全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稍诎朐虑?,南城隍突然親自來給我送信,并一再交代讓我小心提防金豕郎君來此,他…他當時鼻青臉腫,著實狼狽…”
說到后面,朱叱忍不住破涕而笑。
牛守田笑道:“被人打了?不知是誰暗中相助?”
朱叱搖頭:“不知道,但我得知消息后不過一天,彘王便尋上門來。先前曾聽你說韋城叛亂,因現(xiàn)兒每月都需飲血,便來到此地,尾隨兵士…”
后面的不說,牛守田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又問他們有何打算。
朱叱藍嫣皆是茫然。
只得暫時藏匿此處,慢慢找尋合適的新居所。
住所好安置,唯朱現(xiàn)依賴鮮血續(xù)命難辦,若沒有人每月自愿獻血,難不成真要害人,強逼前來獻祭,那般妖魔行徑,朱叱不屑為之。
知會了牛守田,他便送梁謙往北而去。
現(xiàn)下境況,沒有什么好辦法,牛守田與藍嫣問候幾句,朱現(xiàn)纏著他和黃夔玩耍一時。
看著朱現(xiàn)可憐模樣,牛守田決定到祭血之日,說服同伴前來相助。
當即說了自己想法,亦辭別回營。
藍嫣萬分感動,兩眼汪汪,一再拜謝。
朝中委派大臣到了,烏王交接后便領兵回京。
皇帝頒詔,對出征將士大大嘉獎,撫恤陣亡將士。
云朗領王喜、王慶,上前祝賀一番后,像是略有擔憂,叫牛守田先回赫王府。
烏王攔住他們,大笑道:“云朗莫急,我許諾要送牛守田一件禮物,現(xiàn)在讓他同我齊去取來,你們慢慢再敘?!?p> “我這學生蒙烏王器重,榮幸之至,那就先跟烏王一起去拿禮物吧…”云朗含笑躬身一禮,幾人便隨烏王前去取刀。
受托鑄刀的是西城有名神匠,烏王一路連連夸贊其手藝精湛,細數(shù)出自神匠之手的寶劍神兵,云朗也知神匠名氣,傾聽應和,要一睹寶刀之鋒。
臨近目的地,就見一排簡陋房屋,里面?zhèn)鞒隽硕6.敭?,鐵器敲擊的聲音。
走進屋子,看著幾個徒弟伙計很有節(jié)奏落下的鐵錘,火星四濺。燒得通紅的鐵塊,伴隨著空氣中嘶嘶的響聲,映照出他們孔武有力的臂膀,汗水流淌。
四面墻壁掛滿了各種兵刃,寒光閃閃,經(jīng)過數(shù)道工序,千錘百煉,無不都是質量上乘的絕品。
眾人正擺弄著各式兵器,就見一個老頭從里屋出來,禿頭紅臉,只穿一件薄衫,一身肌肉健碩有力,看著是五六十歲年紀,軀身卻像是一個二三十歲漢子。
他抬眼看見烏王,不由一愣,滿臉難色,向里屋望一眼,忙過來拜道:“恭賀烏王凱旋而歸?!?p> “哈哈哈…”烏王喜氣洋洋:“老周,托你所鑄寶刀,可做好了?快拿出來讓本王瞧瞧!”
“呃,這…”老周支吾難言,焦灼不安,不停向里屋張望。
“怎么了?”烏王看向里屋,戲笑道:“這屋里藏著什么神秘人物?要搶我寶刀不成?”
“烏王爺來了…”里屋真出來一人,四十來歲,滿身貴氣,臉上堆笑,說話卻是陰陽怪調。
“原來是呼王在此!呼王爺安好…”烏王臉色微變,不知他要出什么難題。
云朗引學生參拜呼王,只見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這就是你那學生牛守田?被烏王提攜的左黑營新統(tǒng)領?”呼王上下打量著牛守田,滿是不屑。
這呼王什么意思?
大家怎么得罪他了?
言語中連諷帶刺,夾槍帶棒的,毫無善意。
“那鸞度是他妻弟?!蓖跸矞惤砬穆暤?。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