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宮廷”
宜國皇宮中,正在召開朝會,偌大的宮廷顯得十分肅靜,時不時有回音從殿里傳出。
突然從一根大金柱后面探出一個小腦袋,小聲的喊道:李公公!李公公!那人慌亂的四處望了一下,對身邊幾個人說道:你們用心當(dāng)職,不要給我出什么幺蛾子。說完便走了過去,那小腦袋從柱子后面現(xiàn)出真身;原來是宜國長公主的貼身侍女——銀杏。
只聽那李公公道:我的姑奶奶,在這可不能這么嚷嚷,萬一打擾到了里面,連我們的小命都不保。
銀杏:知道了,我下次注意點就行了,你現(xiàn)如今這么受寵還怕這個干嘛呀?李常公公。
李公公左顧右盼,才說道:話可不能亂說,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銀杏:我們公主讓我來問問,這次宮外受災(zāi)的事情。
這……李常有些猶豫,確定身旁再沒別人后,才緩緩說道:當(dāng)下有三個州十一個縣城受災(zāi),不僅如此,還說南國又來入侵我們。
銀杏:這些縣城災(zāi)情如何,大臣們想好怎么抵御南國了么?
李公公:說得倒輕巧,南國正是看中我們受災(zāi)才舉兵來犯,好不容易籌備了錢糧,這不前方吃緊,又要將這些賑災(zāi)的錢糧拿去做軍需,可受災(zāi)的百姓怎么辦,真是難?。?p> 銀杏:那既然把這些錢糧拿去充作軍需,就一定能守得住,賑災(zāi)我們再慢慢想辦法不就行了。
李公公:你這小妮子,不知道南國比我們強大多少,連皇上都經(jīng)常說,要是給他像南國一樣的土地,其它國家早就被我們踏平了;
銀杏笑了笑,露出了嬌憨的面容,說道:李公公,那現(xiàn)在議出了什么進展了嗎,你也知道公主她很關(guān)心這個,等著我回去跟她說呢!
李常便湊了過去,小聲說道:你只能跟長公主一個人說,千萬別泄露出去了;已經(jīng)議定了由李傅擔(dān)任元帥,統(tǒng)領(lǐng)宜南邊界的所有士兵,抵抗南國,賑災(zāi)的錢糧再由其它沒受災(zāi)的州縣撥。
那太好了,我這就去稟報公主,免得她擔(dān)憂,說罷銀杏便離了金鑾殿,穿過層層宮殿。
回到長公主閨中,不等銀杏開口回話,長公主唐惋便站起身來,問道:杏兒,今早朝會議的是什么,那些受災(zāi)的州縣情況怎么樣了?
銀杏向前走到唐惋身邊,說道,公主又急了,您先請坐,待我慢慢說了。
唐惋依言坐了下來:我不著急,你快些說吧!
銀杏望著桌子上的還沒動過的早膳,便說道:公主早膳還沒用,不如先用了早膳,我也好仔細說來。
唐惋道:你這小蹄子,從哪兒學(xué)的這么古靈精怪,快些與我講了!
銀杏便從桌子上端起了一碗蓮子羹,呈到唐惋眼前,說道:倒不曾從哪里學(xué)了,只是有人千叮萬囑,要我一定照看好長公主,都是為了公主好,我怎么能不用心呢!
唐惋這才接過,隨后便盯著銀杏:還不說??!
銀杏:是!早上除了說因干旱而受災(zāi)的州縣外,還說了南國來犯我們的邊境,所以現(xiàn)在正要準(zhǔn)備發(fā)兵抵御,但是先行的糧草就得從賑災(zāi)的物資先扣一些下來。
長公主:南國這個時候派兵來攻打,可不正是讓我們內(nèi)憂外患嗎!
銀杏嘟著嘴,一時答不上話,片刻后才回道:公主,沒什么的,早上已經(jīng)朝會已經(jīng)商議了,要將李傅將軍晉升為元帥了,相信這位赫赫有名的將軍,一定能幫宜國守住的。
唐惋嘆了一口氣,將吃了一半的蓮子羹放在了桌子上,這也就是說,邊境的事情雖然有了著落,可此次受災(zāi)的災(zāi)民會有很多分不到糧食了!
銀杏:是的!
唐惋:把早膳端下去吧,你也退下,讓我安歇一會。
銀杏無奈的把早膳端走,剛出門口,便聽到一聲:“姐姐”,抬頭一看,原來是二公主唐憐。
唐憐看見銀杏手上才吃了一半的早點,便問道:姐姐又只吃了這些?
銀杏低聲說道:剛剛聽說了朝會的事后,只吃了幾口,就叫我撤下了。
給我!唐憐接過銀杏手中的托盤,我拿去給她吃。
銀杏連忙說道:憐公主!長公主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吃完一碗,像今日這樣還是我哄著她,她才肯吃了這半碗。
你只知她犟,難道不知道我也犟,唐憐說著,便入內(nèi),走到唐惋身后,說道:請姐姐用膳!
見唐惋沒有理會,唐憐又說了一句:請姐姐用膳!
唐惋緩緩的說道:憐兒,你又在鬧,我已經(jīng)用過早膳了。
唐憐道:姐姐用膳是正經(jīng)事,怎么能說是在鬧呢?
唐惋:我都說了不用膳了,吃得多或是吃得少,多一餐少一餐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唐憐:嘿嘿!又在瞞我,剛從皇兄那邊過來,準(zhǔn)是為了那十幾個縣的災(zāi)民犯愁吧;但是你想??!就算你不吃不喝,災(zāi)民們也不會有什么改變,又何必作踐自己呢?再說了,你放著不吃浪費,豈不是也對不起那些正在忍饑挨餓的饑民。
唐惋便沉默了,唐憐見狀,便說道:不吃也罷,那我們該去向母后請安了。
唐惋:今日你去跟母后請安吧,就說我身體不適,待身體無恙,再去向母后請安;你去吧,把粥放在上邊,待會我再吃。
唐憐:這才對嘛!那我就去母后那里請安咯!
唐惋:去吧,記住了,不要跟母后說別的,免得她擔(dān)憂。
唐憐將托盤往桌子上一放,知道了!說罷便走出了唐惋閨房,正走之間,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肩膀,唐憐頭也不回,說道:唐煜皇兄!
只見那人笑著,便走到唐憐跟前,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我,就不能是哪個弟弟嗎?
唐憐:我就知道!皇兄也是來向母后請安的嗎?
唐煜:是的,按照祖制,現(xiàn)在我不必每天都往后宮向母后請安,但如果哪一天參加了朝會之后一定要去請安,今日便是如此!
唐憐:皇兄!我想問問你,今早朝廷決定是什么?
唐煜遲疑道,這個嘛……你想知道這個做什么?
唐憐哼了一聲,徑直的往前走,唐煜往前追趕了上去。
來到了唐憐身旁,說道:妹妹,你又不是不清楚皇宮里的規(guī)矩。
唐憐依然不管不顧的往前走,唐煜見狀,只能快步向前,擋在了唐憐面前,便說道:妹妹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可以說的,我自當(dāng)奉告。
唐憐道:那我們就邊走邊說,不是有十幾個縣正在受災(zāi)嗎?現(xiàn)在打算如何安置他們。
唐煜:正趕上邊境有急事,外重內(nèi)輕,所以今早朝廷最后議定的是受災(zāi)的事先放一放,盡全力抵御外敵!
唐憐:若不賑災(zāi),成千上萬的災(zāi)民會死于非命!
唐煜:若是賑災(zāi),邊防糧草無以為繼,如果南國攻破邊防,倒把宜南邊境以北的民生安定給破壞了,到時全國更是一團糟;倒不如先讓顧好一邊,另一邊就只能讓其順應(yīng)天意。
唐憐:可是如果此時不賑災(zāi)就會有人立刻死去??!
唐煜: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天命使然,眼下我們只能這么做。
于是兩人再無話,一路走著,來到了皇后的寢宮——安寧宮。
來到門口,見侍女毫無稟報之意,唐煜便問道:我與憐公主來向皇后請安,為什么不稟報?
侍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道:啟稟殿下,王后娘娘有旨意,若是長公主與憐公主前來請安不必稟報。
那我有在其中嗎?唐煜:速去稟報,就說是我與憐公主前來請安!
那侍女急忙回身,片刻便后出來回復(fù)道:皇后娘娘有請!
唐煜道:“妹妹,我們進去吧。”
唐憐笑道:皇兄可真講究啊!
唐煜沒有答話,兩人便一同來到王后劉蕓面前,行禮過后。
王后劉蕓便問道:今日你們怎么是兄妹怎么一同前來,你姐姐呢?
唐憐:啟稟母后,姐姐今日身體有恙,恰好在途中遇見皇兄,便一起來向母后請安;姐姐令我順帶向母后請安,只因身體抱恙,不能親自前來,待病好如初,再來向母后請安。
昨日都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去請何太醫(yī),劉蕓對侍女說道。
唐憐:回稟母后,姐姐說問了藥了,所以就不必驚動了吧。
劉蕓:她怎么就能做得了自己的大夫呢?俗話說久病成疾,任她問哪里的神醫(yī),都不如宮里的太醫(yī),勢必要讓太醫(yī)去瞧瞧。
唐憐見狀,便說道:剛剛我也同姐姐講過,只是她執(zhí)意不讓,母后您也知道她的性子;不如等明兒再看看情況,若是還不見好轉(zhuǎn)再請?zhí)t(yī)也不遲。
也好!劉蕓說著,才注意到一旁的唐煜,便說道:光顧著理會她們,竟忘了唐煜在這里!唐煜如今也幫大王料理大事,業(yè)務(wù)繁忙,就不用在我這里閑耗了,處理要事去吧。
是!唐煜應(yīng)了一聲,行了禮,獨自退去。
劉蕓接著說道:你這姐姐?。∥移饺绽镏?,多憂愁,就是沒病也要愁出病來,可這并不是我們能夠管得了的,空想豈不是徒勞。只因從小你父王寵溺,時常跟在身旁,聽得宮外許多幸災(zāi)樂禍之事,久而久之便長了這顆多愁之心。
唐憐:母后說的是,姐姐自小便有這個,待我去將母后這番話說與她聽。
劉蕓:倒也不必特意提了,已成了脾性,再說只會讓她徒增煩惱,你多去和她玩笑談心罷。
是!唐憐行完了禮,拜別劉蕓,便又來到唐惋閨中,心中想著唐惋此時在做些什么!于是站在門外往里看,只見外間沒有唐惋的蹤影,即入內(nèi),唐惋正端坐在書案旁。
再走近一看,原來唐惋是在繪畫,好?。。?!我瞞著母后,說你身體有恙,母后說要著太醫(yī)來看,是我左遮右擋,母后才叫我來與你談心玩笑,你卻在這里詩情畫意。
唐惋:憐兒,待會再來玩笑。
唐憐聽罷,立刻止了聲,靜立在旁,只見唐惋正在畫中描上了景物,在高堂大廈之中,又為其添上了人物,三人享樂,婢女成排,宴席上盡是美味佳肴。
又在另一側(cè)畫上高山田野,再為田野添上人物,畫中百姓衣衫襤褸,面瘦肌黃,紛紛抬頭望天。
唐惋再落筆,將這兩種不同的人中間畫出一條天塹來,于是畫中便呈現(xiàn)出了貴族在家中安穩(wěn)享樂,而饑民卻只能祈禱上天風(fēng)調(diào)雨順。
姐姐,真的會有這般打扮的人嗎?唐憐問道。
唐惋:我不曾親眼見過,但哪怕我再畫上一百年,也畫不出他們口中災(zāi)民的模樣!說罷便起身,喚來了彩霞,對其言道,將它收藏起來吧。
唐憐:姐姐,這就畫好了嗎?
唐惋:還不曾畫好,只是我有些力不從心,再畫不出了。
這時侍女彩霞走了進來,兩人便讓身與她,只見她小心翼翼的,把畫軸收將起來。
唐惋道:彩霞!不需放得太隱蔽,或許哪一天我會將它給畫完整。
彩霞:是!
唐惋便牽起唐憐的手,說道:走吧,我們外面說話,唐憐便跟著向外走去。
這一去母后可曾說了些什么?唐惋問道。
唐憐:母后怕你得了相思病,害了身子!
唐惋:胡說,母后怎會說出這等話來,準(zhǔn)是你又在胡謅。
嘻嘻嘻!唐憐笑道:這句話是假,可怕你愁壞了身子是真。
唐惋聽后便站起身來,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說道:你瞧,這身子骨哪里差了。
唐憐:姐姐不是曾說過,越是脆弱的生命,就越是想裝艷自身,綻放自己,如今姐姐不正是這樣嗎?
唐惋道:我說了許多!你就偏偏記得這些令人哀傷的。
不止不止!唐憐說道:我還記得不少,什么“獨處高墻心高飛呀!”只是未到那時那景,無法言說而已!
唐惋道:憐兒,你再胡說我就要撕你的嘴了。
那你來追我呀!唐憐轉(zhuǎn)身便往寢室跑去,唐惋便也往寢室走去。
正嬉戲中,忽見彩霞來報:殿下來了!
兩人立即停止嬉戲,唐惋道:先請殿下到客廳,我們隨后就到。
兩人便整理好妝容,來到廳中,唐煜正安坐廳中,聽得一聲稟報,便起身迎接道:姐姐!憐妹。
做吧!唐惋招呼著,自己與唐憐便也都坐下,便問道:唐煜如今已幫著父皇料理朝政,今兒怎么得空到我這里來?
唐煜:方才去向皇后娘娘請安,聽妹妹說得姐姐身體抱恙,特來看望,姐姐可曾請了太醫(yī)前來?
唐惋:我已經(jīng)大好了,就不勞太醫(yī)了,還麻煩你前來。
唐煜:姐姐這是哪里話,兄弟姐妹,豈有不相互關(guān)愛之理,既然姐姐已經(jīng)大好,唐煜就不多打擾,先行告退。
唐煜留步,唐惋說著,便向彩霞使了個眼色,彩霞便領(lǐng)著侍女們出了客廳。
唐惋這才說道:我有話問你!
唐煜:姐姐請問。
唐惋:近來聞得有州縣鬧了災(zāi),甚是嚴(yán)重,且聽說邊境又不太平……
確有此事!唐煜說道:自兩個月前,中部有兩個州遭了旱災(zāi),如今變得更加嚴(yán)重;至于邊境之事,南國見我們遭了災(zāi),提兵來犯,這也是可以預(yù)料到的事!
唐惋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平敵患,救蒼生?
唐煜:依我所見,只要死守,敵軍久攻不下,自會退軍。所以邊境主將需得是個久經(jīng)沙場之人,而且要沉得住氣。
唐煜!唐惋突然小聲的說道,可有合適的人選了?
唐煜遲疑片刻才說道:今早朝會已大致擬定,著李傅將軍為元帥,調(diào)度邊境十二萬將士。
如此外患暫時可得平息!唐惋說道:可是眼看災(zāi)民今年顆粒無收,到了年底,該如何是好。
唐煜:姐姐如此擔(dān)憂國情,實在令我等自愧不如;只是從古至今,一年一小災(zāi),三年一大災(zāi),都是這么過來的,朝廷盡力著賑災(zāi)就是。
唐惋嘆息道:可惜我是女兒之身!這事事還要靠你們男子們親力親為,只是有一件事,災(zāi)民之事我倒是十分在意,或許還有向弟弟討教的侍候,到時還望弟弟不要吝口。
唐煜:姐姐也是一片愛民之心,如有知情的,當(dāng)說的一定坦言相告。
唐憐開口說道:皇兄,那要是我呢?
唐煜望向唐憐,便笑道:妹妹什么時候也關(guān)心起這個來了?
妹妹放心!唐煜說道:只要是可以奉告的,自當(dāng)告知!
唐惋道:憐兒不要貧嘴了,唐煜如有公事要辦,可先去處置。
那姐姐保重身體,唐煜就先行告退了。
唐煜退出后,唐憐也說道:那我也去別處玩耍了,姐姐自去歇息,
憐兒慢著,唐惋突然叫住了唐憐:方才同唐煜所說之事,不要跟別人提起,母后也不能。
唐憐:我知道,姐姐請安歇吧!我去了。
唐憐前腳才出門,貼身侍女彩云上前說道:公主,才剛聽得一件怪事,由清宮魚池飼養(yǎng)的魚突然一夜暴斃,現(xiàn)在岸上都飄著死魚呢!現(xiàn)如今正著人打撈掩蓋。
而且大王認(rèn)為發(fā)生在此時是不祥的預(yù)兆,所以封鎖消息,不準(zhǔn)人進入。
唐憐道:真有這么邪乎么?我倒不信,正好這時沒事做,我們瞧瞧去。
那侍女突然變得慌張!便說道:公主,皇上已有嚴(yán)令,不得打聽此事,更不得傳播,公主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不就是死了幾條魚嗎,哪有那么嚴(yán)重,我偏要去,說罷唐憐便快步走去。
彩云見無法阻擋,只能叫上其他侍女,跟在唐憐身后。
五七個人跟在唐憐身后,不一會便到了由清宮。
未進由清宮院內(nèi),隨即聞到了一股惡臭味,彩云便對唐憐說道:公主,這里氣味難聞,我們還是回去吧!
唐憐邊用手捂住鼻子,一邊說道:來都來了,看一看再回去!
便有侍衛(wèi)上來阻攔道:此地暫時封閉,請公主別處玩去。
唐憐:今日我就想到由清宮玩,你們做你們的差使,我不干擾你們的就是了!
那侍衛(wèi)見狀,只得答道:不瞞公主,將這里封閉是大王親自下的旨意,清公主不要讓卑職難做。
我早已說過,不會妨礙你們,如何會讓你們難做?說罷唐憐邊往園門里面闖,那些侍衛(wèi)哪敢阻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唐憐入內(nèi)。
那侍衛(wèi)長便同請他侍衛(wèi)說道,只能去向皇上稟報,任由公主這樣鬧下去,我們都人頭都要保不??;便有兩個侍衛(wèi)聞言,快步地往正殿跑去。
唐憐進入園內(nèi),隨即聞到了一股從未聞過的惡臭,那味道令人窒息;便回身,發(fā)現(xiàn)眾多侍女與守衛(wèi)正在身后看著自己,心想著此時回去豈不掃了顏面,無奈只得故作堅強!??!
于是走近湖邊,望著早已發(fā)白的死魚,心中想著用一根棍子去試探,左右尋找一番,空空如也。
躊躇之間,索性便想用手去碰,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握住了自己的手,唐憐抬頭一看,正是唐煜。
唐煜便說道:哪兒不能游玩,妹妹偏要到這已經(jīng)污穢了的地方來玩,還是到別去玩罷!
說罷唐煜便小聲的說道:父王已經(jīng)知道了你到這里來了,是我提出帶你回去,現(xiàn)在和我去見父王吧!
出了由清宮,唐憐便怯怯的問道:皇兄,父皇還說了什么?
唐煜:方才正在議事,便有士兵入內(nèi)稟報,說你闖進了由清宮,父皇有些不悅,準(zhǔn)了我的請。
皇兄!唐憐顯得更加的怯弱:不如你回去稟報父皇,就說我已經(jīng)離開了園中,說罷便想離開。
妹妹停下!唐煜開口說道:父皇既已經(jīng)知曉,妹妹又何必避而不見,木已成舟,如坦然相告,父王說不定會網(wǎng)開一面。
唐憐止了步,停在原地,許久才說道:既是這樣,那就去見父王吧!
有我和你一同前去,不礙事的,唐煜說道。
唐憐聽了,心中便舒坦了許多,跟著唐煜來到了正宮殿內(nèi),唐憐問道:父皇不在寢宮么?
唐煜:父皇還在偏殿之中,和幾位大臣一起。
哦!是這樣,唐憐一邊回應(yīng)著,突然感覺腳步變得沉重了些。
來到偏殿前,待通報過后,唐煜便帶著唐憐一起進入偏殿;只見宜王前面站著的,便是六部的當(dāng)中的四位堂官,兩人行了禮,兵部堂官王華便說道,大王家中有事,我等就先行告退。
宜王道:天子無私事嘛!再說今日要議的也不是私事,正好禮部黃鼎也在,正好也可以幫著出謀劃策。
眾大臣:是!
此時唐憐瞟了瞟站立于兩邊的大臣,只見個個板著臉,低著頭仿佛一副即將定罪的模樣;心中疑惑道,難不成他們也都犯錯了。
唐煜道:啟稟父王,我已將唐憐帶到。
宜王冷冷的看著唐憐:昨日由清宮突發(fā)怪異,只是朕已經(jīng)下令不準(zhǔn)傳謠,憐兒,難道你不知嗎?
唐憐聽到宜王仍然如此親切,不覺得舒了一口氣,才說道:父王!是有聽說了,只不過既然是尋常之事,父王又何必如此隱晦呢?
宜王聽罷,眼神立馬從嚴(yán)酷轉(zhuǎn)化為銳利,便說道:常跟在公主身邊的是哪個?
少時,便有侍衛(wèi)將侍女彩云押上殿來。
宜王道:你身為公主身旁近侍,侍主年幼,明知宮中有禁令在;卻還讓侍主以身試險,這等奴婢,不嚴(yán)懲以為戒,恐后宮將會大亂。
立即將這個奴婢割去舌頭,遣送給披甲之人為妻。
彩云聽后,隨即雙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唐憐心中一震,反復(fù)揣摩這兩個詞語,割去舌頭,披甲之人!霎時間反應(yīng)過來,隨即跪下向宜王說道:父王,是我道聽途說,執(zhí)意要去看的,和彩云沒有關(guān)系。
宜王見狀,便將眼光投向一旁的唐煜:你如今已經(jīng)上朝幫忙處理朝政了,你以為這個事該怎么處置?
唐煜用眼光瞟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唐憐已淚流滿面,深思片刻,便向宜王說道:父皇,依兒臣之見,她雖有挑唆之罪,但念在其服侍了憐公主多年的份上,就將她杖責(zé)二十,以示警戒,再逐出宮去。
宜王道:就依你之言,杖責(zé)之后,立即逐出宮去;侍衛(wèi)聞言,便要伸手來拿,彩云依舊癱倒在地,于是只得一人提著一邊,將彩云拖出殿去。
唐煜再看唐憐時,發(fā)現(xiàn)她正渾身顫抖,目光呆滯。
便又說道:父皇,妹妹應(yīng)當(dāng)是受人挑唆,現(xiàn)也受了些許驚嚇,不如讓妹妹先回去,再召太醫(yī)查看為好!
宜王:回去之后,要多看書籍,多學(xué)習(xí)一些禮儀,你姐姐就不會這樣。
謝父王,唐憐知道了,這就回去多加學(xué)習(xí);說罷唐憐行了禮,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走出偏殿,突然一個踉蹌,便有侍女立即上來攙扶著,這才勉強得以行走。
幾個侍女扶著唐憐離了偏殿,正往唐憐寢室去時,只聽見一個女子嚎啕痛哭的聲音,唐憐隨即聽出了是彩云的聲音,掙脫了侍女后,便向那聲音的來處跑去。
突然背后像是被嵌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只聽背后響起唐煜的聲音:妹妹如果此時跑過去,掃了父皇臉面,那她就連性命都不保。
唐憐一聽,便直直的呆站在原地,任由那幾個婢女牽引著。
回到了唐憐閨中,唐煜在門外停了下來,對著侍女說道:你們先將公主送進去休息,另外派人到長公主那里去,就說憐公主身體不適,請長公主過來看望看望,到了之后再告知實情。
話剛講完,便聽得人傳報:長公主來了。
唐煜仍站在原地,待唐惋來到眼前,便說道:姐姐……
唐惋打斷了唐煜的話,我已經(jīng)知道了,如今內(nèi)憂外患,也是憐兒太過嬌慣,任意行事,你做得很對!
唐煜:既然姐姐已知曉,那我就不過多解釋,妹妹那里還需姐姐前去開導(dǎo),唐煜就先告辭了。
唐憐被攙扶到寢室之后,侍女便把她安置在床上歇息,此時她俯臥在床上,抱著枕頭,眼淚不停的流下。
突然一只手伸出,撫摸著唐憐的頭,唐憐身體觸動了一下,便說道:姐姐,是我害了她。
過了一會,唐惋才回道:此事確是因你而起,可彩云也大了,現(xiàn)在出宮去,或許比在宮里要好一些。
唐憐:她受了杖責(zé),又要被趕出宮去,那還不是死路一條?
唐惋:放心吧!唐煜已經(jīng)著人妥善安排了,她出了宮,會有人照應(yīng)她的;待她傷好之后,就替她找一戶好人家你就別擔(dān)心了。
唐憐:皇兄!你是說皇兄嗎?剛才皇兄好無情??!他為什么不說赦免了彩云,還趕出宮去的,那他會幫助彩云嗎?
唐惋:是的,唐煜剛才親口對我說的,你放心好了。
唐憐:那他剛才為什么這么狠心吶?
唐惋:憐兒,你聽著,我們雖生在王族,擁有榮華富貴和無上的權(quán)力,但并不是無所顧忌。
父皇與唐煜也是有自己的難處,鄰有強國,內(nèi)有災(zāi)禍,加上朝局震蕩,可想而知如今形勢有多么不好。
況且唐煜年紀(jì)還小,能有這種行事方式,已經(jīng)是非常難得,我們自己應(yīng)當(dāng)多有反思才是!
過了許久,見唐憐一言未發(fā),唐惋以為唐憐睡著了,便為其蓋好被褥,起身離開,還未出門。
只聽唐憐從身后說了一句:“姐姐,我知道了?!?p> 唐惋回頭說道:妹妹,明天一起去向母后請安。
唐憐依舊躺在床上,嘴里說著:姐姐,明日你替我向母后告病吧。
唐惋:母后難道會不知道嗎,明早還是和我一起去吧。
過了許久,見唐憐不再搭話,唐惋便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唐惋如期來到,見唐憐正在梳妝打扮,便說道:妹妹還沒用早膳呢?
唐憐: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習(xí)慣化了妝再用膳。
唐惋:化了妝容臉上的粉末待會可就吃到肚子里去了,憐兒先停下,過來看一下,我給你帶來了一樣寶貝。
唐憐:有什么稀罕物?值得大驚小怪的。
快來快來!唐惋在一旁催促道。
唐憐不情愿的叫停了身邊的侍女,撅著嘴,嘴里碎碎念的說道:是什么寶貝啊!
轉(zhuǎn)過頭,只見唐惋身邊站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唐憐疑惑道:姐姐這是做什么?
唐惋:這是我親自為去你挑選的貼身侍女,長儀宮已經(jīng)準(zhǔn)了,今后就讓她服侍你吧!
唐憐仔細地端詳了眼前的這位女子,便說道:既是姐姐相中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憐兒快去梳妝吧!唐惋說著,便又望向旁邊的女子:蓮心,快去為憐公主梳妝。
蓮心!蓮心!唐憐默默的在心中默念了幾遍。
蓮心聽了,便走上前去為唐憐梳妝;妝罷,唐憐將早膳用了幾口,便站起身,說道:姐姐,我們這就去向母后請安!
于是兩姐妹加上隨從,一行人約十余人,走不多時,便到了王后劉蕓處,臨進門前,唐惋問道:憐兒,一路走來,可有察覺什么變化么?
唐憐道:什么變化?
唐惋:安靜,不覺得一路走來安靜了許多嗎?
不曾注意那么多,唐憐說道。
唐惋:即是這樣!我們就進去吧。
唐憐來不及多想,便跟著唐惋進去了。
兩人見了劉蕓,禮畢,劉蕓便賜了座。劉蕓對唐惋說道:你的病沒大礙了么,正想著差人前去看望。
唐惋道:勞煩母后掛念,我的病已經(jīng)大好了,怕母后掛心,今日便前來請安。
劉蕓便望向唐憐:憐兒,聽說昨兒你去由清宮胡鬧了?
唐憐:回母后,確有其事,我已經(jīng)知錯了。
唐惋也附和道道:母后,憐兒已經(jīng)知錯了,昨兒哭得跟淚人似的。
唉!劉蕓嘆息道:你們姐妹倆啊,都受盡了你們父王的寵愛,你姐姐自小聰慧,不曾犯一點錯誤,你卻從小任意行事,闖出許多禍?zhǔn)聛怼?p> 罷了罷了!“各人有各人的命罷了?!?p> 言罷!三人皆默言;片刻后,劉蕓才說道:你姐姐才剛病愈,就不說這些了,你們自去玩耍吧!
于是唐惋和唐憐拜別了劉蕓,返回寢宮,途中正遇唐煜匆匆忙忙往正殿趕去,唐惋便叫住道:唐煜,何事如此匆忙?
唐煜來到跟前,低聲回道:南國攻城,邊防告急,父王正召集我等前去……
隨后幾日,邊境戰(zhàn)事引發(fā)了朝局動蕩。
又過了半月,又傳來了李傅守住了邊境,未失一城一池,宜國皇宮得以暫時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