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雖然沒有被皇帝收下,但畢竟還是貢品之一,所以在運走之前,張安世還是向皇帝劉弗陵請示,得到允許才能運走。
幾天后,張家的仆人們運回來的大理石,陳越才發(fā)現(xiàn)是未切割版的,好幾塊很大很重,如此大的石頭打頭獅子放門口都行,可是如何切割,以現(xiàn)在的工具,陳越是沒有辦法的。
不過,管事的告訴陳越,如何切割不用他管,只要講清楚厚度大小就行了。
陳越詳細(xì)交待后,就去監(jiān)督客房火炕的修建了,這幾日睡地板,實在受不了,就讓張彭祖把客房也列入修建之列。
又是幾天后,管事來報已經(jīng)將大理石處理好了,并帶了一塊給陳越看。
陳越看后,就給張彭祖說,讓他家再多去要幾塊大理石存上,估計以后大理石的供應(yīng)連皇宮都不夠。
隨后又是感嘆,古人真的是厲害,他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把一個大石頭切割成兩厘米左右厚度的瓷磚,而且打磨的非常光滑,紋理也十分清晰。
陳越知道,大理石相當(dāng)?shù)挠玻雴栆粏柸绾吻懈畹?,結(jié)果被管事的給無視了。
三天后,兩張美倫美幻的大理石鑲面的火炕就立在眾人面前,讓在場所有人驚呼不已,陳越也被震撼了,他從沒見過如何奢華的火炕。
隨后,陳越轉(zhuǎn)頭對劉病已悄聲說道:“估計,要不了多久,這炕就會被拆了重建。”
本已被震撼的劉病已聽到陳越的話后,疑惑的轉(zhuǎn)頭看著陳越,隨后問道:“為何?”
陳越面無波瀾地說:“太過奢華了,還有點僭越之嫌。我想以二位張公的為官的原則,回家看見后,必會叫人拆掉重建。”
劉病已也認(rèn)可地點了點頭。
隨后,陳越就向張彭祖辭行,理由是炕也修來差不多了,眼看歲旦即將到來,他也要回家陪親人過節(jié)。
西漢時,過年有多種叫法,一是三朝,二是歲旦,還有什么正旦,正日,陳越認(rèn)為是亂七八糟的叫法,元旦或春節(jié)。
“何為元旦?”劉病已問道。
“元為始,旦為晨,元旦可為理解為重新開始的日子。春節(jié),每年第一天必是春日第一天,又能過節(jié),稱為春節(jié)不錯。”陳越胡亂地解釋。
劉病已思考了一下說:“元旦沒有歲旦好,歲為年,旦為初,歲旦就為一年之的第一天。不過,春節(jié)也不錯,聽著喜慶,哈哈。”
次日,天氣不錯,陳越和劉病已向張彭祖正式辭行離開,同行的還有一會要回池陽的張家仆人。
長安城外,行人不多,此時正是官府處理年前各類事物的最后時間,加上天氣有點冷,外出的人比較少。
馬車停下,劉病已吃力的抗著張彭祖和陳越給他的物品,站在牛車外。
“明年見。”陳越拱手,笑著對劉病已說,“祝您新年快樂!”
劉病已也笑著回應(yīng):“也祝你新年快樂,路上小心。”
回去只用了兩天時間,他們只在路上停留了一晚。
主要是同路者很多,有不少的商人,要在歲旦到來前,將貨物運到各縣城,有商鋪的貨物,也有一些官員送回家的貨物,所以路上人多且安全。
到了大田莊陳家,在陳苗等人幫助下,卸完貨后,張家仆人禮貌地拒絕了陳越的挽留,馬不停蹄地往回走。
主要是陳越贈送給他一塊十來斤重的臘豬肉,他就想著早點回家。
張家給了陳越百來斤各類的肉,有魚肉、羊肉、豬肉和牛肉等,而且那個二五管事還悄悄地塞給陳越一包銀塊,陳越提了一下,有好幾斤重,心里默默估算,換成當(dāng)前的計量,約有百兩左右。
當(dāng)然,這包銀塊不是二五管事給的,是張家給的,之所以悄悄給陳越,也是怕財露白,被有心人盯上。
銀塊對于目前陳越來說,很是麻煩,他要使用還得找人換成銅錢,更頭大的是,找不到人換。他認(rèn)識的人就那幾個,想來想去,可能就看王奉光那兒能換不?
在西漢銀子目前主要用于大宗貨物交易,不說大宗貨物交易要受官府監(jiān)管,他也沒有啥大宗貨物要購買,家里的糧食基本夠吃,只要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啥也不缺。也沒啥可以買的,電視、電冰箱、洗衣機也沒有賣的,買了也沒有電可以用。
回到大田莊后,陳越就組織全莊的人開了個歡喜大會,名字是陳越取得,為了記念過去,也是迎接穿越以來的第一個新年,當(dāng)然也是希望穿越前與穿越后的親朋好友都?xì)g歡喜喜,歡喜大會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吃肉。
活動名字是歡喜,參與活動的四家人都很歡喜,陳越剛開始的時候也很歡喜。
除了幾樣腌菜外,還有面餅,以及各類肉食。
這次陳越?jīng)]有做什么后世的菜肴,牛、羊、豬的肉都是一塊塊的煮好,分給每家各一大塊,然后他們自己內(nèi)部再分食。
當(dāng)然,牛肉份量要小不少,平常人家這玩意兒還得偷偷吃,不能外傳。
陳越認(rèn)識池陽縣令,不怕被抓,所以敢在這種大宴會上,拿出來吃。
因為肉食足夠,大家都吃得高興。就連一向嫌棄蘸料陳越,都覺得吃得如此的香美。
此時的蘸料,就是用炒熟的黃豆磨碎后發(fā)酵制成,傳說是春秋時期大名鼎鼎的范蠡發(fā)明的,當(dāng)然此事不可考,不過味道真是的酸爽。
宴席間,陳越以溫水代酒,邀請眾人共飲一杯,并說道:“大家今天盡管吃,不夠一會又去煮。來年,大家再多多努力,爭取多產(chǎn)糧米,我不敢向大家保證頓頓有肉,只少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可見肉葷。”
眾人高興地回了一聲“好”后,又繼續(xù)開吃。
陳越覺得有點不夠熱烈,大家光吃不說話,為了增加話題,轉(zhuǎn)頭問不遠(yuǎn)的張如:“阿如,你覺得今天肉食味道如何?”
“右將軍府的肉食還是一樣的鹽分足夠,味道還是那樣的香?!睆埲缣饋眍^來順口說道。
陳越發(fā)現(xiàn)有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他發(fā)現(xiàn)自家阿母陳伍氏與陳苗看了自己一眼后,點點頭認(rèn)可張如所說,其他三家人中,有人點頭,有人連頭也沒抬,也好像看見有人在怒視張如,只是一閃而沒,好像是錯覺一樣。
陳越若有所思地低頭繼續(xù)吃著肉,過了一會后,就在大家桌上肉食所剩無幾時,開口問眾人:“明年,右將軍府那邊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幫忙,不過會影響我們的收成,你們看幫還是不幫?”
率先回答的還是張如,他正吃的上勁,馬上吐出口中的食物,開口堅定地說:“幫!”
場面突然冷靜了下來,他左右看了一眼,又縮頭縮腦地再說出一句:“幫還是不幫,越哥你定吧?!?p> 陳越環(huán)視一眼,自己的家人眼神中是不愿意,而其他人則表現(xiàn)出來的則是面色無所謂,而眼睛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幫”。
“看情況吧,如果不是特別忙,我們還是要去幫的。如果太忙了,可以請他們推后一點,等我們忙完了就去,你們說行不?”陳越說道。
眾人連忙點頭,都說著“聽越哥的”。
整個歡喜大會,整整消耗了二十斤肉,結(jié)束時,大家的桌上都沒有肉剩下,剩下的都是腌菜,連蘸醬都被他們舔光了。
婦人們洗鍋碗瓢盆,男子們則就圍坐在一起商討開春后該做什么,大約子時末,眾人才離去。
臥室,炕床上。
“哥,你是心疼大家肉吃得多嗎?”陳苗看見陳越趟在床上臉色不好。
“我怎么可能心疼肉食,那就是拿來給大家吃的。”陳越懶洋洋地回答,“我們幾個人都是在長身體的時候,就是要多吃才行,來年才有力氣干活?!?p> “可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興呢?”陳苗問道。
“我……”陳越想了想,又說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從中感到了迷茫?!?p> “能給我說說嗎?”
看著陳苗哈欠連天的模樣,陳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道:“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能對你說,等你學(xué)問多了,我才會和你說這些事情?!?p> “唉!”陳苗嘆口氣,側(cè)身背對陳越表示生氣了。
“早點睡,小孩子家的學(xué)什么唉聲嘆氣的?!标愒脚牧伺年惷绲暮蟊?,起身吹滅了油燈。
陳越再次趟下后,還是睡不著。
他本來計劃將三家男子都培養(yǎng)成能獨擋一面的人才,以后為劉病已獻策出力。
劉病已完全靠霍光扶成皇帝,在霍光死前,陳越相信劉病已面臨的局面或問題,與清朝的康熙面對鰲拜,表面相差無幾,實際相去甚遠(yuǎn)。
康熙畢竟是靠正統(tǒng)繼位,而劉病已是靠霍光繼位。
康熙能夠在支走鰲拜親信,靠著十來個少年力擒鰲拜后,其手下的親信馬上就能掌握鰲拜的軍事力量,而鰲拜的親信基本上只有束手擒。
而劉病已卻沒有辦法做到,擒了霍光,不說別人認(rèn)為他翻臉無情不講信用,就說他能相信的人也沒有幾個,就算有人,也掌握不了霍光的力量,不說拱衛(wèi)長安的軍中將領(lǐng)基本上都是霍光提拔起來的,連守衛(wèi)皇帝寢宮的將領(lǐng),不是霍光提拔的,就是他家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