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那走了嗷?!背詣倻?zhǔn)備帶他離開,長歌連忙開口:“等等?!?p> 楚言奇怪地回頭問道:“咋啦?”
“是那片銀杏葉,先帶他去吃飯吧,然后去一趟殘劍峰和錄寶圖,之后過幾天去問心,然后帶去憶生錄崖?!?p> 楚言點頭,就再次拎著他走了。這個他也知道的,這顆樹的來歷…先保密啊。
一眨眼就到了一處。。。路邊攤,于是,鐘白看他的眼神又變成了=_=。
“哎呀,你別看這里是路邊攤,真的很不錯的,我堂堂九夏代理,會差錢?”楚言依舊一幅不著調(diào)的樣子,“而且,你一個凡人,吃得了神仙吃食嗎?”
鐘白這就勉強接受了他的理由,腸胃確實可能受不了,有些小說里也說過類似的話來著。
過了一會兒“艾瑪真香~”鐘白一口口啃著大肉排:“這啥肉???還挺香的,都沒吃過。”
楚言也是狼吞虎咽地吃著:“系異獸由,杭杭漆多。。?!?p> “你就不能吞下去再說嗎?”鐘白放下手里的肉排,就這樣看著他。
他也只好放下了肉排:“這是異獸的肉,很好吃的,是專門機構(gòu)深層序列雜交的,就是為了好吃嘛,至于靈力蘊養(yǎng),有,但不多,不過對于你來說應(yīng)該是大有益處?!?p> 正交談著,鐘白突然被一陣清冷的風(fēng)拂過,看著遠(yuǎn)處一抹被高樓遮掩的淡黃,心中突然察覺到了一抹難掩的空洞。
雖然沒過多久,但就是有些想家,尤其是知道回不去后,空洞的感覺更是異常的強烈,心中異常復(fù)雜,眼神微微有些顫動。
他默默地洗了洗手,看著偌大的城市想走動卻又覺得無處可去。這里,終究不是屬于他的地方。
“怎么,想家啦?”楚言看著他的樣子,湊到他跟前,他也曾體會過這種感覺,當(dāng)時還沒有云門,當(dāng)時九夏還很弱小,想起他不得不為了九夏背井離鄉(xiāng)在外闖蕩的日子,覺得他們有了一些共同點。
其實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以前再苦再累,起碼家還在,現(xiàn)在這小子,是連家都沒有了。
“真的回不去了嗎?”鐘白緩緩問著,看起來格外的平靜。不是此中人,不知此中事,外人又怎么明白這種感覺呢?
楚言沒說話,默默付了錢,帶著他到了一處山上,兩人靠著欄桿。
清冷的風(fēng)夾雜著溫和的晨光,楚言開口了:“你恐怕是回不去了,穿越不是穿越平行的時間,是只有你的時間靜止了,他們,你的家人們,說不定都度過了一生了?!?p> “時間一說,本就無常,平行的時空也只是過去小說家的幻想罷了?!?p> 回不去也只是楚言的猜想罷了,現(xiàn)實或許比這會更加殘酷。
說完后,他就感覺到了鐘白身上傳來的顫抖。
“你,很愛你的家人吧?!边@不是一句問句,而是一句陳述。他仰頭看著天外的群星,突然笑了笑。
“我也有家人的,但是他們很多都沒有達到足夠的境界,于是死了,我也曾追尋過他們的來生,不…不說了,都是淚啊?!背杂行┳窇浀溃@都是很多個紀(jì)以前的事了。
鐘白不住地抽泣著:“他們勞累了一生,我的人生才剛開始,我還沒讓他們過上好日子,我。。。他們。。。嗚嗯。。?!?p> 看著泣不成聲的鐘白,他突然覺得,自己還算慶幸,起碼,他的有些家人還在,他還有希望,而鐘白,他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一切都沒有了光彩。
“嗚嗯~殺了我吧,死了,一切就忘記了,就。。。不會傷心了?!辈痪?,鐘白忍著心中的痛說出了這句話。
這也是他曾經(jīng)給自己的一個誓言,若是他們都不在了,自己也就不用在世上勞累了,就休息吧。
聽說人失去重要的人起初應(yīng)該是平靜的,然而他并沒有,這股傷心涌上心頭,就像是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一樣,知道他們回不來了。
楚言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將這一切發(fā)給了伏羲和易一,整個云夏的兩位大管家,他們說不準(zhǔn)會有辦法。
其實他也可以不用管,九夏代理何必去理會一個沒有修為廢人呢?就算他能突破禁制。
縱然他有可能是那位云仙的手筆,不過既然沒通知他,便沒有他的什么事。
但,就是覺得他很特別,頂級修士的感覺,一般都很準(zhǔn),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這兩位也都給出了答復(fù)。
伏羲:“可以帶去盤古那里,送他一場虛幻的夢,無想空間的力量,想夢多久都行,然后慢慢將他引導(dǎo)回來。”
易一:“去找一下蘇闕吧,看看他親人的轉(zhuǎn)世在不在,他只是缺一個活著的理由罷了,他缺,你便給他一個好了?!?p> 楚言略微思考,虛假與現(xiàn)實,終歸,還是現(xiàn)實更有意義吧?如果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了虛假的人生,恐怕就算修煉有成也會道心崩潰。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手筆,這豈不是直接破壞了?到時候他回來還不得報復(fù)?
他摟住鐘白的脖子,說道:“別哭啦,走,我們?nèi)フ夷阌H人的轉(zhuǎn)世如何?”
鐘白一怔,然后猛地回頭看著他:“真的,能找到嗎?”
楚言點頭:“廢話,我是誰啊,九夏代理人,整個云夏地域之內(nèi)我都可以介入,你說我找不找得到?”
然后指了一下遠(yuǎn)處的大樓:“咱先去把該做的事做了好吧?等過幾天都結(jié)果了,就直接去生死界找蘇闕,那家伙一定能幫你找到的!”
看著拍胸脯保證的楚言,鐘白點了點頭,呆呆地看著遠(yuǎn)處的光。
不過,他又有些暗淡了眼芒:“人的存在到底是意識,還是靈魂呢?他們還算他們嗎?”
楚言愕然,這個問題連云夏到如今都沒有準(zhǔn)確的定義,所以都是盡量將兩者結(jié)合在一起的,或者說,兩者的定義都不令人滿意。
靈魂可以為根本,而意識就是一個結(jié)構(gòu)而已。靈魂也可以類似載體,意識才根本??傊疾涣钊藵M意。
不過,大多數(shù)還是以靈魂為基本的,因為意識可以有很多份,靈魂則是獨一無二的。
“累了嗎?”楚言輕聲問著。
鐘白點了點頭道:“嗯?!?p> “去睡會兒吧?”楚言回避了他的問題,問他道,語氣也很溫柔。
鐘白依舊看著遠(yuǎn)方:“我沒有地方可睡了?!甭犞系镍B鳴,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海鷗啊,別再叫了,從今天起,我也是無家可歸的人了?!?p> 楚言也是有了一抹追憶:“原來,你也玩原*啊?!彼D(zhuǎn)頭看著他的側(cè)臉:“去我的地盤睡會兒吧?!边@只是通知,而不是詢問。
他輕輕一點鐘白的腦袋,鐘白便沉沉地睡去了。他摟住鐘白的腰,看著遠(yuǎn)處。然而,命運總是喜歡和你開玩笑。
“請收束精神!侵犯男子當(dāng)處以。。?!睅酌麘乙顾具^來圍住了楚言和鐘白,楚言連忙解釋,半天才讓他們相信他不是罪犯,為了方便他出來是換了容貌的,也就沒人能認(rèn)出他來。
下午臨近黃昏,鐘白悠悠轉(zhuǎn)醒,在夢里,他和妹妹姐姐,爸爸媽媽他們在一起,過著很快樂的生活,一直不愿意醒來,在夢里,他甚至差點有了女朋友,一位白T恤黑短褲的女生,很崇拜他覺得他很厲害,甚至已經(jīng)在和她母親說想留在他家過夜。
還好醒了,不然,我不會做春夢吧?這么好一姑娘,要真是跟了我就糟蹋了。
然而,當(dāng)他看到窗外的黃昏時,突然有了一些落寞,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穿越的事實。
想到親人不再,他突然異常的平靜了,沒有悲傷,只是淡淡地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粉紅的床,黃色的床帳,四周藍(lán)色的墻紋著白色的云紋,這里,好像是閨房???
突然間不知所措,看著自己身上換掉的衣服,腦子直接就蒙了,昨天,不是,凌晨我是怎么睡著的?
他摸著頭想了半天卻硬是想不起來,看到床底下的鞋子,好像不是他的,但是就這一雙鞋子,還是新的,穿也不是,躺也不是。
等了好久,都沒有人來看他一眼,這個和動漫里的劇情不一樣啊。于是只有光著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就像走在干燥的水面上。
不得不說,這地板材質(zhì)不錯啊。
推開小巧的蔚藍(lán)的門簾,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無邊的長廊,左右望去,也不是看不盡,只是很長,左右加起來估計有個近千米。
但是走廊上卻沒有一個人,他穿過走廊,是一個陽臺,白石的圍欄上有幾個人趴著看向遠(yuǎn)處,不時傳來一陣笑聲。
“你醒了?來,吃點?!背赞D(zhuǎn)過頭看著他,向他招手,另外幾個人也是回頭看著他。
“楚,言哥,這是什么情況,我們多久去生死界?。俊辩姲椎谝环磻?yīng)依舊是尋找親人。
“唔,放心,是我給你洗的澡,換的衣服,你怎么不穿鞋子???”楚言看著他,答非所問,眼神古怪,“有一點小癖好也不是不能理解?!?p> 鐘白擺著寬大的長衫,連忙回頭穿鞋子,然后再跑回來。
不久,鐘白就跑回來了“呼~呼~呼~”鐘白撐著膝蓋,不斷地喘著氣,抬頭望著楚言。
一名女子端過來一盤蓋澆飯,一揮手,一套桌椅就瞬間出現(xiàn)了:“吃一點吧,看起來很餓呢?!?p> “那是累得,什么餓啊。”楚言在一旁吐槽。
女子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看著青素衣衫的女子,只覺得很美,美得讓人窒息,然而美色對她的吸引力卻又不是很足,就讓他成了一種想看卻沒好意思看的樣子。
女子捂嘴偷笑:“想看就看唄,我又不會說你什么。我叫洛心,我知道你,你叫鐘白是吧?”
鐘白點頭,最后他也沒看,只是埋頭干飯。
楚言在一邊偷笑:“你就想著老牛吃嫩草吧?!?p> 洛心坐在鐘白對面,撐著下巴道:“我又不像某人,三妻四妾,我可沒這樣腌臜的想法呢?!?p> 楚言聽著她的陰陽怪氣,微微一笑:“爺們兒可是搶手貨,不像某人,沒人要?!?p> 。。。。。
等鐘白吃完,楚言向他介紹著另外兩人。“紫衣老哥是帝荒,而這位白衣小白臉就是易一了,云門大管家。至于長歌,你不會不認(rèn)識吧?”
易一也沒有介意什么,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鐘白點頭,一一招呼。
“走吧,去殘劍峰,既然銀杏葉選擇了你,那你就該去看看的,說不準(zhǔn),還能收獲一柄不錯的武器,大多是能的?!背栽俣攘嘀x開了。
眾人也沒有去湊熱鬧,他們得在外邊呆一會兒,林休門的人隨時可能會來,他們得負(fù)責(zé)迎接。
再一次看見那幅霧海云山,他覺得一切都像只是一個夢,他甚至反應(yīng)不過來,他的親人已經(jīng)不在了的事實。
在云端之上,楚言用法術(shù)為他建立安全空間,不然,一千米降低六度,這無邊長空,還不知道得給他凍成什么修勾樣。
額,當(dāng)然,這只是地球的規(guī)則,這里多少有些不同,但大致的地理規(guī)則是不變的。
他望著流云從身邊劃過,他望著遠(yuǎn)處游蕩的金紅的云霞,有些發(fā)呆。
不遠(yuǎn)處,一片插滿劍器的山峰入目,血將那一片的土染成了棕紅帶黑之色,隨處可見的墳?zāi)?,墳前插入的各種武器,讓人明白,這里,是一個肅穆之地。
“當(dāng)初,云夏在崛起的過程中,死了很多人,他們有的甚至已經(jīng)魂飛魄散,再無歸期,哈~”楚言看著這一切,也沒有了打趣,只是嚴(yán)肅加無聊地向他解釋著眼前的一切。
“當(dāng)初,他們也就是為了一句‘我是九夏人’就去赴死,為了整個民族在星空中立足,為了回到最初的祖始之地。。?!笨粗噪y得的嚴(yán)肅眼神,鐘白明白,那一場場戰(zhàn)役恐怕都很艱難。
“知道為什么云夏英雄主義這么重嗎?崇拜云仙,崇拜骨祖,崇拜天魔,崇拜三皇三清。。。因為啊,他們都是在為了九夏拼命啊,為了九夏,他們值得尊重?!比缓笏仡^看著鐘白的眼睛:“對了,云門的人,其實大多也都是九夏的人?!?